哑橙 作者:二货乃总攻

    席晔满意了，不消时却又想起下午那幕。他看着李绮橙，口气不善:“那个姓马的男人和你说了什么？”

    李绮橙把头转过去，根本不想理这个男人。她的事与他何干？

    “你要是和他好了，我保证，他的日子不会好过。你懂么？我这不是在威胁你，是在告诉你，该怎么抉择。”席晔淡淡道。

    这还不是威胁？

    李绮橙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两下，又推了他把，脸涨得通红。她愿意和谁好就和谁好，他威胁她也没用。

    席晔定，不为所动，而是说:“你用手语。住院这些日子，我请了个手语老师，学了些。”

    她微微诧异，试探性地抬头，开始当真用手语和他交流——你真的懂？

    席晔轻笑:“席家男人学习能力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真的看懂了。李绮橙撇了撇嘴，让我回家。

    “今晚就住这里，我给你安排了房间。”席晔盯着她的唇，眼睛眯起，“这边不好打车，我开了几个小时的车，伤口有点疼，不能送你们回去。”

    又在本正经地说假话。不过李绮橙顾着他的伤，也没说。但她想着他肯定有司机，便这么问了下。

    “司机？我的司机不要钱么？”他语带嘲讽。

    这下，李绮橙可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她要住在这里，就得防着他。这个男人下流得很，总爱做些小动作来蛊惑她的心思。

    席晔看穿了她的心思，似是嘲笑她:“小哑巴防人还防得紧。不过你早晚都是我的人，不差这两天。”

    李绮橙瞪他，你不要脸。

    他看懂了她的意思，竟然无所谓地告诉她:“扯不下脸皮娶不到老婆。”

    什么歪理？李绮橙仍旧瞪着他。席晔在她脸上摸了把，俨然欺负良家妇女的恶霸:“你信不信，不出三个月，你就得乖乖跟我进民政局。”

    李绮橙躲开他的手，摇头。

    “随你信不信。”他往前走了两步，将手越过她的腰侧，把门给打开了，“儿子还饿着，你下去煮饭。冰箱里有食材。”

    李绮橙意味深长看了他眼，当真转身下楼去了。

    ***

    晚上睡觉前，李绮橙给西瓜洗了个澡。洗完没久，席晔就从隔壁房间拿了全套的衣物过来。他递给李绮橙，漫不经心地说:“儿子的房间我都给他布置好了。”

    “爸爸，我今晚个人睡么？”西瓜套好衣服，问他。

    “你想和谁睡，就和谁睡。”席晔答。

    “那我个人睡吧。我的同学都有自己的房间，他们说男子汉，从小就要个人睡。”

    席晔欣慰地笑了，“真乖。”

    李绮橙却打了个寒颤，忍不住朝身边的男人看去。正好席晔也在看她，他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这个男人，不说话的时候，真是很难让人猜出心思。李绮橙心不在焉地给儿子擦着头发，等到做好这切，她起身，在原地，任由席晔将西瓜带进他的房间了。

    那是间有着所有这个年龄段男孩儿梦寐以求的玩具的房间。她在这边屋，都能听见儿子兴奋的尖叫声。李绮橙垂下头，忽然觉得自己很失败。

    如果……如果她也有钱，该是怎样番场景呢？

    想了很久，李绮橙都没察觉到男人早已在自己身边。他拿过她手上的毛巾，递了件干净的睡衣和内衣给她，“你也去洗洗吧，奔波天了。”

    李绮橙接过睡衣，仰头看向他，迟迟不肯进浴室。

    “新买的，没人穿过。内衣我也是按照你的尺寸让人订做的，般这个型号还很难买。”他意有所指地解释道。

    她这才转头走向浴室，又听到他在后面低低笑开来:“酸得很。”

    李绮橙加快脚步，“砰”的声把浴室门给关上了。

    ……

    等到她洗完澡出来，房内已经没有人了。她找了吹风机，把头发吹干。已经是十点左右，李绮橙却睡意全无。屋内倒是有个不大的书架，她缓步走到书架前，手指抚过那本本与经济有关的书籍。

    她刚想拿本下来看，门就开了。

    席晔穿着浴袍进来，头发还是半湿，看了她眼，道：“那些书是法文的，你确定你看得懂？”

    李绮橙讪讪收回手，转身离开书架。她裹紧睡衣，走到窗前定。

    席晔跟着她走了过去。

    这里远离市中心，环境幽静，远远都看不见盏明灯。对面绵延的山像是巨大的蛰伏的怪兽，又像是坚韧不拔的卧铁，黑魆魆地，安静却充满力量。

    席晔在她身后了小会儿，眼神逐渐幽远。他垂下眼，走上前，动作轻柔地从背后将她搂住。他见李绮橙没有反抗，便大着胆子加重力道，最后干脆直接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两人姿态亲密，李绮橙却全然不觉，依旧看着窗外的夜景，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绮橙，你在想什么？”他凑到她耳边问。

    她这样的表情和姿态，是他们短暂接触时间内，他从未见到过的。她坚韧地立在那里，像颗长在石缝中的酸枣树，味道又苦又涩，却令人向往。

    席晔突然心慌，他盯着她的耳廓，将她整个身体都转过来。他要她面对他，这样他才不会有奇怪的感觉。

    他拉住她的手，许是被夜色迷惑了心智，唤起了她的小名，“橙子……”

    李绮橙终于抬头看他。

    两个成年男女，共同孕育了个孩子，在如此静谧的夜晚，某种不可分割的羁绊让他们的唇缓慢地胶在起。

    从窗外看去，别墅二楼的某个房间里，那层薄薄的窗帘后面，男女逐渐向彼此靠拢。

    席晔握住她的腰肢，那里不再有肥腻的脂肪，而是纤细得令人心疼。他略显笨拙的舌在她的唇舌外舔舐着，逐渐侵略领地，带她领略某种奇妙的体验。她乖巧地承受着，甚至将手搭在他的腰侧，逐渐收拢。那里有无尽的力量。

    两人气息越来越紊乱，他将手从她的睡衣下摆伸进去，缓缓捏住那团软绵。他感觉到她抖了下，于是放柔了力道，但手指却狎弄着她的顶端。

    他吻得越来越深，甚至有将她吞噬的冲动。

    好像过了很长的时间，他这才放开她，将她抱上床。

    席晔想不通她突然这么顺从的原因，他只是觉得这种感觉让他很愉悦，让他……有辈子想要都这样过的冲动。

    之后的半个夜晚，席晔并没有再做逾矩的动作，只是静静地抱着她睡觉。他总算是有点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她魂牵梦萦了。

    他看着怀里安静的女人，心里有了种名为“踏实”的感觉。

    ***

    春日总是惹人困。

    李绮橙却早早起了床，下床洗漱后去了厨房。厨房里的东西她开始不太会用，不过摸索下也能懂个大概。

    她简单熬了点粥，煎了鸡蛋，又将牛奶和果汁倒进杯子里，装了小咸菜，把这些东西装进个大餐盘里，端上了楼。

    席晔在她醒之后就睁开了眼。他听到楼下的动静，盯着天花板，唇角微微勾起，觉得这栋冷清的别墅有了家的味道：他的儿子睡在儿童房间里，他的妻子在下面准备早餐。

    十分钟后，李绮橙将早饭端进了屋内。

    席晔正在系衣扣，见到她进来，停下手上的动作，朝她走了过去。

    还没走出五步，李绮橙就转过身，主动朝他这边迈开步子。他看着她，脸上浮起笑意，“怎么起这么早？”

    李绮橙却用种很疏离的眼神看他。

    她走到他面前，从口袋里拿了张小纸条给他，上面有段她早就写好的东西，末尾还留了个电话号码。那是环保局某负责人的电话。

    她等待他开口。

    “李绮橙，我只问你，昨晚你有没有刻是真心的？”席晔看完那张纸条后，将其攒在手心里，冷声问她。

    李绮橙没正面回答，见他将那张纸条揉成团，慢慢比划着：你不是想补偿么？现在就是个机会，我不强求你，你也可以无视。

    等她做完那系列动作，席晔已经换上了冷淡的表情。

    他盯着她，半天后才说，那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行，你可真有手段。”

    他可真是被她时迷了心智。昨晚都是她给他的甜头，个糖个巴掌，甩在他身上可真是不嫌疼。

    最后，他走到窗前，拿出手机给自己的秘书打了个电话。当他把那串数字报出来的时候，李绮橙如释重负，但同时内心也极其不舒服。终于，他挂断电话，朝她这边走来。

    “事情都办妥了。”他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李绮橙换上了礼貌的表情，朝他鞠了个躬，然后转身走出房间。

    她走后，席晔盯着那份早餐看了整整十分钟，随即才起身，将餐盘端起，准备扔进垃圾桶里。那刻，他却后悔了，及时收回手。

    最后，席晔面无表情地将早餐吃完，下楼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没有人。

    他跑到阳台上去，远远地看见公路上有大小，逐渐隐入拐角处。

    “来我这边趟接个人……对母子……尽快赶过来……”席晔最后还是给附近候着的司机打了个电话。

    他盯着对面的群山，握紧手机，额上的青筋暴起。

    昨晚的幕幕浮现在脑海中，席晔气也不是，恼也不是，甚至心中还有点火光在燃着。

    他承认中了这个女人的毒。

    最后，席晔抽了支烟点燃。尼古丁让他暂时忘记巨大落差带来的失望和愤怒，他透过烟雾看见自己的脸。

    真是副贱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