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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起煞笔的岁月

      催眠大师 作者:逸亭轩

    二月底开学后,恩心回到寝室里,郭老四正同班长举枪大战,所谓举枪,就是举着两根从小摊贩那儿买来的长悠悠的气球,然后照着对方脸擓去。

    老四见了恩心,立即好像有个撑腰的杆子,凶神恶煞指着班长:“阿心快来,帮我起弄死这个贪慕虚荣的小蹄子!她又把学校的事揽到咱们寝室身上了!”

    恩心t.t

    “怎么?班长同志,你又接下打扫卫生的工作了?”

    他们寝室几乎是全校的模范卫生先锋,就是因为有那么个爱面子好出风头的班长,以个人为单位的活动,她要争第,以寝室为单位的活动,她拖着六儿起争第。寝室里的六个妹子,在年里每个人都瘦了五斤,被她虐得体无完肤,肝肠寸断!

    老四气齁齁道:“小六和小五早步知道,直接请病假了!”

    哦,所以说,寝室里只有到四,再加上她这个老幺了。

    恩心是个既来之则安之的性子,班长同志也算苦心孤诣为她们身上的肉着想了。

    她放回行李箱整理衣服,问道:“是打扫哪里啊?”

    班长脸不红气不喘,挺胸昂头:“整个校园呀!”

    整个……学校?

    你知道个大学有大么?

    特别你知道师大几十个专业园区,需要大么!

    班长你是傻瓜吗……

    向耐心最好的她都脸嫌弃的看着班长。

    班长撇撇嘴:“丫的都别介样看我,导师说了,做好了有荣誉勋章!”

    “去你妹的荣誉勋章!给老娘换成百万大钞!”老四抓狂了,抄起气球狂砸。

    “拉完身轻,继续虐老二,虐得你bsp;bsp;cry!”老三这时候从厕所出来,手还没洗就指着班长鼻子哼气。

    “我都懒得教育她了,谁让人家是班长,连学姐都不放眼里了。”老大其实是上届的学姐,去年因家里有事抽不开身,所以休学年,轮到了恩心他们这辈上,好在她性情直爽,东北姑娘很有女王范儿,寝室里六个猴儿就尊她声女王大人,排行第。

    “靠,法治社会!美人儿全都动嘴不动手!”班长大人下酥了,整个人往后缩,好在她还算有点眼见力的,门儿特别清,立即道:“大不了请你们在小胖子重庆麻辣烫搓顿!”

    “啥?顿麻辣烫就想打发我们,小心我们放马景涛爷爷出来咆哮你!”

    “对,起码要请我们吃三顿!”

    老四巴掌拍上老三的头:“呸,你丫的拉个屎拉傻了,凭什么吃麻辣烫,起码要上海底捞吃上三顿!”

    老四自从上次去了海底捞之后,就上瘾了,天天念着要再吃次。

    “你俩都傻啊,火锅麻辣烫有本质上的区别嘛!这种事就该狠狠敲她笔竹杠,上五星级酒店刷桌酒水才能杀鸡儆猴,再让她给我们捉刀代笔签同意书!”学姐穿着背心和短裤就从床上跳起来,威风凛凛霸气依旧。

    ……

    好好的讨伐战,变成去哪里吃饭的磋商会议,恩心看着她们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整理好衣服后,挑了几件换洗的去寝室楼后的院子里晒衣服。自从回到恩家,下半年的时光像流水样,荏苒即逝。恩心也有很长段时间没来院子里晒衣服,再次来的时候,有种重游故地的温暖。

    院子里的这棵枇杷树是她和老四亲自种的,如今它已凋零了翠叶,以傲然的姿态迎接冬日的洗礼,黄橙橙的果子也初展了角,不过还是青色的居。

    枇杷树的边上是很陈古的石桌石凳,整体感觉颇有返古的情调,而她们这排寝室之中有几个姑娘好围棋,所以买了套放这儿,供众人平日闲惫时,消遣之用。

    恩心看着这盘棋,想起来刚刚回到恩家的时候,她曾经和奶奶对弈几局,还受了她难得的褒奖。

    恩心的围棋是从玉溪老辈的人那儿学来的,老人们经常夸她的棋技高明,她也确实赛过了不少先辈。但小时候,不太懂事的小姑娘窝在逼仄的小山里,没见过大世面,便会将长辈们嘴里的话信以为真,因此即便本性上是谦虚和平的,终归因还是个孩子,总会带了点骄傲藏在心里。

    以至于,对围棋向来有自信和把握的姑娘,在某天却载在奶奶手里栽了跟头,连下三局,无不是以败北告终。

    恩心叹了气,有些气馁,总算知道什么是山外有山,棋高筹。

    老夫人的棋艺素来精妙,年轻时候参加过业余六段的围棋赛,获得过第二名的殊荣。她收了棋子,对孙女面露温笑:“业余选手能走到这步,实力也算不俗。从前都说女儿家,勤俭持家,顺夫顺父会育子,便是三从四德的好姑娘,我看不尽然。如今,女儿也得有几门技艺傍身。”

    她说:“你既然喜欢这围棋里的曲折,看来和我有那么点相像和缘分,即便是点,也够了,今后闲来无事,下盘解闷去乏,能练手。”

    恩心抬起头,老人家的眼里有赞许的精光流露,这样的目光,她从前也接触不少,但放到恩奶奶身上,却是不样的感觉。像是自己被认可了般,获得了某种热切期盼的赞扬,而感到满足激动。

    林叔在恩家年,与老夫人交情不浅,他在旁笑着与恩心解释:“阿心呐,老夫人鲜少这样夸谁,除了你爸爸老被老夫人挂在嘴皮子上过,叔这辈子就没听她怎么夸别人。”

    恩心听了,很见腆的点头。那会儿她看着眼前的老人想喊什么,却又时无法脱口而出。乃至今日,她其实从未开口喊过声奶奶,只不过跟着林叔他们喊她声老夫人而已。

    她才知道,有些东西看上去变了,实际上他们之间的阻碍,依旧存在。

    恩心坐在院子里摆着棋盘,仰头看着累累硕果,时有些迷茫,看着摇摇晃晃的果子,叹了气,爬上树梢,放眼望向远方。收进眼底的只有片白雾茫茫,所谓的睥睨天下,无非是在山顶吹着冷风,心中明明只有满满的冰彻凉透,而嘴里却还要唱着《火》的状态。

    感同身受番后,恩心觉得,太高也没什么好,虽然看到的世界不样,但还是平平淡淡过日子,听歌,写日记,最是朴实。

    “yo!miss恩!eon!”

    恩心刚摘了个枇杷,就听见那个声音从围栏外冲进来,很熟悉。她皱眉,探了头,恰把底下的两个风格迥异的男人望见。

    左边的男人身休闲的t恤牛仔裤,颜色是很简单的天蓝,体魄壮实,气质却若兰。

    右边的乍眼看去,尚未注意他倾国倾城倾佳人的容貌,就被身五颜六色的孔雀色吸引了,裤子还是粉红色的……粉红色的七分裤。好骚包,好张扬,好耀眼的颜色,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驾驭这种颜色,唯独他却能。

    燕晗……

    好几天没看见他,似乎清瘦了点,看来工作真的很忙。

    燕晗是个清冷的男人,对待外人,他从不说句话,对待亲友他温柔不足,霸气有余。

    只有在她面前,似乎格外的明眸善睐,唇红齿白。

    “蘑菇妞儿,下来。”他招招手,眼角的笑意宛若轮饱满的能榨汁的圆月。

    恩心发现燕晗不仅声音有魔力,他的举动好像被施了魔法般,从手指蜿蜒伸出根根丝线,搭在她的身上,只要他微微侧动,她便能跟着他跳舞。

    他天没来看她,算了吧,他只是忘记了。

    他两天没来看她,算了吧,他应该是工作忙。

    他好几天都没来,没关系,她看他就行了。

    恩心若是遇上别人对她招手,以她的慢性子来说定是不疾不徐的走过去,但是这会儿对她招手的是燕晗,她顿时就变成了小宠物狗,摇尾乞怜的奔过去,湿漉漉的眼睛紧紧盯着他。

    燕晗拍拍她的脑袋,扭头问宋朗,“车呢?”

    “在这儿。”

    他从路边推出辆与燕晗风格相差无几的自行车。恩心见了睁大眼睛,好奇宝宝似的。

    “这是什么?”

    “双人自行车改良!”宋朗骑上去,转了转铃铛,清脆无垠的铃声宛若管弦丝竹。

    燕晗瞥眼,踢了他脚:“给爷下车!”

    脚劲十足,估摸是用了全部的力道。宋朗不妨他那么下,嗷地喊出来,滚下双人车渥着脚裸单脚跳,痛得都红了眼眶。

    “凭毛你让我下来就下来啊?这车是我的!”宋朗翘着兰花指,颤巍巍着粗胳膊指控少年的霸道。

    “这车怎么是你的了?是贴了标签儿还是写了您宋小强的大名的呀,你找出个来给我瞧瞧,只要有宋小强这三个字,我立马把这破烂玩意儿还给你。”

    “你不喊我宋小强会死啊,奶奶的。”

    “不会。”燕晗冷笑,不可置否的看了他眼,慢条斯理的回答:“只不过喊声,让本大师心里格外舒适畅快。”

    “……”宋朗无语,难以接后面的话,燕大师毒舌别人的功力已经超越珠穆朗玛峰了。真不晓得燕晗脑瓜里是怎么长得,怎么就那么爱给人瞎起名。宋朗有时候不得不佩服他无穷尽的创造力。就说前些天,他就把隔壁章奶奶家的篱笆拆了,削成个特奇葩的木桩子,将他们家屋顶上快断了的风信鸡固定住。虽然是做好事,到底是拆了东墙补西墙,叫裴爷爷按在桌子上打了顿,再给章奶奶家赔了不是,这是才算了断。

    再说说今天,燕大师他老人家猛地打了个激灵,说要骑双人自行车,结果捣鼓了早上,把宋朗两个旧自行车都给改装了,个头没了,个尾散了,恰好拼成这个模样的。虽说他宋朗要什么车没有,不管个轮子还是两个轮子,甚至七八个轮子的,只要他想没什么要不来的,损失俩自行车就是个芝麻绿豆的小事。可坏就坏在,其中辆是宋爷爷送给他做七岁礼物的,他从小就宝贝着,即便现在不骑了,看在爷爷的份上,他还好好藏着呢。

    结果被燕晗这混蛋说拆就拆了,他都来不及说声别,转眼就变成这摸样。就算他忍心割舍,不晓得爷爷知道这件事后会不会赏他顿竹笋烤肉。从结局来看,他燕大爷是身爽歪歪,落不着个好处还得来顿毒打的就是他宋朗。

    这可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宋朗逮住燕晗掐了顿架,奈何阿晗的手脚功夫是家里长辈从娃娃抓起的,没打上两轮宋朗就败了,被燕晗压在屁股底下连手脚都动不了。

    燕大师说了,“谁赢了车归谁,再说是少爷拼装成这样的,不归燕晗所有物就没天理了。”

    真是……是可忍,奶奶的宋小强绝不能忍。

    “燕晗,你赶紧去死!”

    宋朗也顾不得脚疼,扑上去就掐燕晗的脖子。

    “呀,宋蟑螂你敢反抗我,不得了,手脚还想不想要啊,不想要就砍了,本大师做成艺术品天天观赏。”

    “呀,燕晗你就是个变态,变态爷。”

    于是,光天化日之下,两个男人,拳脚大展威力,阵乌烟瘴气,咿咿呀呀地在风中乱抖,天崩地裂,无法无天。

    恩心躲在旁,默然注视,望天,咳咳,天气不错,阳光正好,可以把小被子拿出来晒晒太阳。

    估计,我晒好了被子,他俩刚刚掐好架。

    可是,还未等恩心把晒被子的想法付诸于实践,对过男生寝室楼里不晓得哪位同学打开了窗,叽里呱啦用了地道的吴侬话骂了两人遍。

    听下来,恩心只能勉强听得懂“小瘪三”“小赤佬”几个词,呃,因为从老四他们的嘴里听过,大约就是类似笨蛋的骂人话。

    遭了顿骂,总算让两人消停下来,几乎同仇敌忾地回敬了几句,眼见窗子再度打开,盆水即将从天而降,宋朗躲得快,立马侧身闪过。

    燕晗也是眼明手快的人,把将呆滞在边上的恩心拐进怀里,蹿到路边的灌木丛中,避免了出殃及池鱼的段子。

    其实,燕晗有时候是可以邪魅狂狷的,也有时候是可以冷若冰霜的冰山美人,可以是像清风吹拂百草时候,扑鼻而来的青草香气,软绵绵地好像温柔的手掌,轻轻抚在头顶。

    他头发微微擦着恩心的鼻翼,独特的青草香充盈着鼻腔,连五脏六腑都流动着倥偬躁动的血流,触而发,不可遏止地冲晕了灵台,股腥红从鼻腔内流出。

    她酡红了两颊,连流鼻血都不知道。

    还是燕晗发现的,手忙脚乱,不知从哪儿扒出来的棉花,塞进她的鼻子,眩然的眼睛显得气急败坏:“你这个熊孩子,怎么流鼻血自己都不知道呢?呆,还发呆?少爷我知道自己倾国倾城倾佳人,你也犯不着把命给倾上了,要是恩奶奶怪罪下来,谁来担这责任。”

    “呵呵。责任,我自己担着。”恩心看着他,傻帽地笑了。第次,离得这么近。

    “傻蘑菇。”燕晗摇头,眼中不经意地流露出真切,是封存了许年不曾展露的。

    “还疼不疼?”

    “嗯?”恩心眨眼,什么疼不疼,“鼻子?”

    “不然?”他挑眉:“刚才胳膊肘碰着你了吧,不然流那么。”

    恩心低头,脸红得不敢看他,要是知道这鼻血不是他胳膊肘碰出来的,是看着他脸,窝在他怀里给弄出来的,不晓得凭燕晗的脾气,会不会当场掐得她断气……

    所以,还是不要说实话了。

    “那个,不疼。”

    “嗯?真不疼。”

    “嗯。”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回家别在叔婶面前告状,谁告状谁是小狗。”他伸出小指,俨然是拉钩上吊百年不许变的样子。

    但就算她告状了,委屈了,那些所谓的家人,也不会出来替她挡风遮雨,讨公道的吧。

    恩心想了想,伸了小指勾上:“好,谁告状谁就是小狗。”笑容就像人间四月天的露水,清澈又晶莹。

    *

    “今天是去哪里?”

    恩心接过宋朗递过来的挡风帽,稳稳地罩在头上。

    “老朋友,同学,十几年的兄弟……或者姐妹……”宋朗答。

    兄弟?或者姐妹?到底是兄弟还是姐妹,个是男的,另个是女的……

    恩心默,开始拂额猜测,宋朗是不是从小就不清楚男女身体构造,或者说,他以为自己是个男的,其实他是个女的?

    恩心为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感到荒唐,低头,看见燕晗在霞光底下伸懒腰,那些尘埃像颗颗小星球落在他身上,明亮的,透着微不可察的强悍生命力,附着在全身的毛孔里,给予他全部的力量,会像早晨的太阳样,有朝气,蓬勃向上,永远热烈光芒。

    恩心摸了摸头顶的帽子,觉得温暖不已。

    燕晗转过身,将手搭在眉骨上做凉棚,看着两人说:“磨磨蹭蹭的,快点儿!这点路还带什么帽子,娘们儿!”

    “啊呸!你丫躲在后边儿又不费力,就让我个人在前边喝西北风,能不带帽子么,又不是大热天,入冬了啊燕大神,您老人家贵人忘事,连季节转换也忘了吧!”

    宋朗喝斥着,上了前排的座位,留了点空隙,拍了拍身前的杠子对恩心笑:“来,阿心,坐我前边。”

    “哦。”恩心点头,乖乖地到他跟前,踮起脚,微微蹦,还未触碰到车身,中途就被拦了下来。

    她抬头,有点莫名地看着他。

    燕晗说:“傻妞儿,帽子都戴反了。”他伸手将她的帽子取下,沿着帽檐的部分,轻柔地替她重新带上,又把人拽到后面,直接抱上了横杠说:“别坐前面,风大,让宋朗人吃灰去。”

    然后,利落地翻上后座,双脚无力地踏着脚板,回归懒散的姿态。

    恩心觉得有点左右为难,但是燕晗都这么说了,她不照做的后果很严重,只能听话,却又觉得这个位置不合心意,微微的紧张感刺激神经,让她只能正襟危坐起来。

    宋朗扭头在两人之间辗转观察,幽幽叹了句:“我总觉得,你俩这段有点问题呀,啥时候关系那么好了。”只是很小的声叹句,轻的她听不见,而他听见了只当没听见。

    这件事宋朗直记挂在心上,直到各家儿女双双年华不在,此经年,他才将这个问题重新拿出来问,得到的是恩心这样的回答:“只是因为碗红烧肉。”

    宋朗初初还不信,即使已经年迈得需要拐杖,对着老友也依旧嗔着脸嘟嘴说:“别诓我,你那会儿对燕晗压根就不熟,况且阿晗也不能过分接近你,才让我出门跟你套近乎的,所以,他又怎么可能跳过我跟你络起来?定是你俩肯定趁我不在的时候,做了些见不得太阳光的事儿。”

    当时,燕晗也在旁,捉着老伴儿起了黄斑的手,用脚踢了宋朗的腿,笑道:“宋小强,过了那么年你还是老样子爱说瞎话,当时我媳妇儿虚岁二十,实岁十八却又差了双旬,我能对只青涩的小蘑菇做什么?你以为谁都像你,穿开裆裤的时候对我表妹垂涎到现在了。”

    宋朗捂着走不动的右脚,皱着满是皱纹的脸左右看两人,不屑的神态从未改变过,咬着嘴里的假牙愤恨:“我们那是真爱!真爱!什么红烧肉,蘑菇汤都抵不过咱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恩心看着他,笑了,眉眼依然那样的山,那样的水,不知温柔了谁。

    而阿晗呢,即便张脸变了模样,早就不服当年倾城佳人的美貌,但眼睛依旧澄明如珍珠,似涂抹了酒的勋章,睿智生动,汩汩流着光华。

    “你们是真爱,我和心宝又何尝没有了爱?那碗红烧肉是场致命的邂逅,也是根剪不断的牵绊。”

    年华易老,岁月流金,点点滴滴,细水流长,此间儿女,谁不曾将彼此视为珍宝,等待燕子回时的季节,谁不曾有段恩如光晗的年少青春,手挽手起看明日的清晨到来,将心底的那片向日葵花海照亮。

    作者有话要说:日后再牛掰的年代,也不如姐妹起煞笔的岁月。

    寝室里奇葩,搓麻将斗地主,没事儿打打闹闹,吵个架,上。床压压人,很煞笔,但是很开森。

    明天亭子喝喜酒,大约会回来很晚,不知道能不能新,反正明天没上,周就会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