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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佳期不候 作者:七分尘

    即使在午夜,机场内也都是推着大小行李、形色匆匆的旅人,像傅铭远这样几乎是空手的旅客几乎是少之又少。

    出了机场,傅铭远直接打车去了莫瑶家,这个点儿,她应该已经睡了。

    他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稍作休息,这两天来回奔波,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有些疲惫了。

    莫瑶从小身体就不好,虽然后来在他和莫逸杭、莫逸晨的督促下坚持锻炼,身体素质要好很,但是到换季,感冒场也总是难免。

    小时候,她感冒,总会顶着个红鼻头,可怜兮兮地缩在被子里,只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他看了时心软,就会答应她平时很不可能会答应的要求。

    他离开的这三年,家里人不是没有担心过她的身体,但是莫铁雄放话,既然她选择了离开,就让她自己在外面闯练闯练,他倒要看看她离了莫家是否有独立生存的本事。

    这话看似严厉,实则暗藏心疼。

    也是奇怪,莫瑶到了济城这三年,虽然偶有个小感冒,但是大病却没生过场,甚至连发烧都不曾有过,也正是因为这样,莫家人才终于放心她个人在济城生活。

    莫瑶晚上回到家,没什么胃口,只煮了小碗白米粥,就着宋阿姨送她的小酸黄瓜勉强喝了碗。洗漱过后,吃了药,她早早上床睡了。

    暖气明明很足很给力,但是睡到后半夜,莫瑶仍是觉得冷,她缩成团,耳朵和半张脸都藏在了被子里,睡得迷迷糊糊。

    她又做梦了,梦里,那个女人做着精致美甲,纤细白皙的手攀着傅铭远的肩膀,脸上却是淡淡鄙夷的笑,她只看了她眼,就移开目光,问着身边的男人:“铭远,这就是你的小侄女么?”

    莫瑶看不清傅铭远脸上的表情,她还在等着他说话,画面却渐渐模糊起来,下秒,已经不见了傅铭远的身影,只剩下那个女人。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高高在上地看着跌倒在地上哭泣的自己,语带讽刺:“莫瑶,你永远都只是个长不大的幼稚丫头。这样的你,在铭远身边只能是累赘,只有我这样的女人才能与他并肩而战,与他起撑起他的事业王国,你配吗?”

    那时候莫瑶是什么反应?除了哭泣还是哭泣。后来她才慢慢明白,眼泪在不在乎你的人眼里是最廉价的东西,甚至是最懦弱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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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铭远刚打开莫瑶卧室的门,就听见低低的哭泣声。他心中紧,举步上前开了床头暗黄色的小灯。

    淡淡暖暖的灯光倾泻下来,照亮了床头周围小圈儿范围。

    莫瑶那张还带着泪痕的小脸就撞进了他眼中。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挂着几串泪珠,嘴里呜呜出声,眼睛却紧闭着,像两排小扇子样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看来又做噩梦了。

    傅铭远捂热了自己的手,这才覆上了莫瑶的额头,触手片烫热,虽然没有体温计,不能确定她究竟高烧到少度,但是傅铭远敢肯定,她定在发烧。

    看了看时间,已经将近凌晨两点,这个时间去医院还要把她从被窝里拽起来,弄不好会加重病情,傅铭远思量之下,起身去客厅。

    谁知他还没走,衣角就被只小手抓住,身后的人呓语着:“傅铭远,你别走,好不好?”

    莫瑶觉得自己会儿冷得像进了冰窖,会儿又热得好似进了火炉,冷热交加,难受至极。苦苦挣扎之际,她感觉到个手掌覆上自己额头,鼻息间是她熟悉的味道。

    她迫切的想要靠近那只感觉有些粗糙的大手,却不想下秒它就离开了自己的额头。莫瑶本能地伸手拉住那人,心中不知念过少遍的称呼也脱口而出。

    傅铭远感觉自己心里那个角落顿时软的不可思议,他俯下身,在莫瑶耳边轻声说道:“瑶瑶乖,我去给你找药,马上就回来,嗯?”

    最后个字,他的尾音上挑,带了丝.诱.哄的味道。

    莫瑶真的松开了手,迷糊中翻了个身。傅铭远为她掖好了被子,这才走出了卧室。

    环顾下客厅所有可能储物的地方,傅铭远就朝着电视柜走去,拉开抽屉,里面果然有个小药箱,各种家庭常备药。找出片退烧药和物理降温贴,又接了杯温水,他回了卧室。

    坐到床上,看着她睡着的模样,尽管不忍心叫她起床,但是……

    “瑶瑶,醒醒,把药吃了再睡。”傅铭远轻轻拍了拍莫瑶。

    莫瑶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时间竟不知自己是梦是醒。

    “小叔叔?”莫瑶犹豫地叫出声来。

    “嗯,是我,来,把药吃了。”傅铭远扶她起来,让她靠在床头,又用被子拥紧了她。这才拿出了药片,递到她嘴边。见她把药片含进嘴里,他又把温水递过去。

    这过程中莫瑶直没有说话,只是大眼盯着他,混沌的脑子也渐渐清明起来。眼前的男人不是梦里的幻觉,他是真实的,她甚至能够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

    此时莫瑶已经顾不上仔细去想,他是怎么进了自己的家。生病的难受和脆弱,昨天被他冷眼相逼的委屈,此时并袭来。看着他的眼睛里就渐渐有了泪意,到了最后竟然哭出声来。

    傅铭远将她轻轻揽进怀里,任她把眼泪鼻涕都抹在自己的定制衬衣上,只手扶着她的腰,只手在她背后轻轻拍着。

    也许是药效上来了,也许是哭的累了,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呼吸也慢慢规律起来。

    傅铭远轻轻叫了声:“瑶瑶?”

    回答他的却只有莫瑶浅淡的呼吸和加湿器轻微的声响。

    他将莫瑶放平,将物理降温贴贴在她的脑门,收拾妥当了,傅铭远这才起身去卫生间简单洗漱,回来和衣掀被,在床的另侧躺下。本来要伸手将她拥进怀里,她却像有意识般滚进他怀里。

    降温贴清凉的薄荷味混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钻进傅铭远鼻间,轻吻了她的发顶,他伸手关了壁灯,困意袭来,他也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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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瑶觉得自己这夜睡的十分不安稳,她觉得自己甚至产生了幻觉,觉得傅铭远就在自己身边。

    她在心理默默的鄙视了下自己,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那天晚上她那样将他扫地出门,怎么还会指望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如果那天不是在海顿偶然碰到她,这三年来,恐怕他早早已经忘了她。

    莫瑶从迷糊中慢慢清醒,她却惊地想跳起来,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正被个男人禁锢在怀里,不是梦境。

    猛然睁开眼睛,入眼是浅灰色的衬衣,莫瑶毫不犹豫伸腿,虽然还有着病愈后的无力,但是不妨碍莫瑶踹人……

    傅铭远生平第次在熟睡中被踹下了床……被踹下了床……

    好在床边铺着厚厚的毛绒垫子,纵然是这样,傅铭远在身体着地,痛感传来的瞬间,脑子还是有点发懵,他的第反应是:地震了!

    然而下秒,傅铭远就明白过来,他傅铭远被莫瑶那个丫头给踹下了床。

    太丢人了!

    傅铭远以手遮眼,简直不想再面对这个世界。想他堂堂海润集团董事长,松城傅家当家,竟然被个小丫头踹下床,若是传出去,他也就不用混了。

    莫瑶哆哆嗦嗦地爬到床边,打算看看那个男人是谁。看着躺在地上,以手掩面的男人,她惊地张大了嘴,轻呼出声:“傅……小叔叔,你怎么在这里?

    听着她还沙哑的声音,傅铭远再大的气也消了。况且她这也算是本能反应,个独身的女孩子,醒来发现自己床上有个男人,都会惊慌的。

    这么想着,傅铭远已经优雅的起身。细碎的阳光透过窗帘缝打进卧室,难得的冬日艳阳天。阳光在傅铭远精短的头发上跳跃,连夜奔波,他的嘴边已经片青色的胡茬,结实的肌肉隐在白色背心下。跟平日里清冷高贵的形象完全不样,却带了股成熟男人特有的颓废味道。

    时间,莫瑶竟有些移不开眼睛。

    傅铭远俯身,伸手把莫瑶额头的降温贴轻轻扯下来,这才覆了自己的大掌上去,“嗯,不烧了。穿上衣服出来做早饭吧。”

    刚才她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发愣的样子,活脱脱就是只呆萌的小白兔!傅铭远心情愉悦地想着,步伐轻快地去卫生间洗漱。

    莫瑶反应过来,她扯过个枕头,朝着门口扔去,“傅铭远,我是病人!”

    个煎蛋,份简易三明治,外加杯牛奶,傅铭远喝完了最后口牛奶,优雅地擦了擦嘴。

    “以后可以做中式早餐,我不太喜欢吃西式早餐,不过偶尔两顿也是可以接受的。”

    “吱啦”声,莫瑶手里的叉子在盘子里划出道难听的声音,她放下叉子,看着对面抱胸而坐的男人。

    还能在厚颜无耻点么,吃现成的还挑三拣四,还有哪来的以后?

    本来打算无视她的莫瑶,却突然想到很重要的个问题,个她从睁眼就想问的问题。

    “傅铭远,你怎么进来的?”

    傅铭远也不在乎她直呼自己的名字,长指在桌上敲了敲,黑曜的眼中闪着淡淡的笑意。

    “从门口进来的,难不成我是蜘蛛侠,能爬上十六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