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典仙医 作者:黄粱梦醒

    华涛有点吃惊，进入初冬，自第拨寒潮席卷申都，姑苏桥的其它桥孔就再也没有流浪汉居住。现在居然有女子的哭泣声，如无意料，这女子必定是落魄之人。

    他稍犹豫了几息，还是爬进第二桥孔。

    第二桥孔非常坑脏，被流浪汉遗弃后，到处堆着垃圾污秽物，甚至还能闻到阵阵恶臭。在桥孔居中wèi zhì ，蜷缩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整张脸庞被零乱的黑发遮蔽，身上只穿着件破敝的蓝色裙子，赤脚，小腿沾满灰渍，丝袜大半裂开，半耷拉在脚脖子上。尽管腿上沾满黑灰，还是有点白嫩透出。

    “吖～！别过来！”女子看见华涛刹那，惊叫声，紧紧拽着自己的破裙，努力往桥壁上缩。黑夜中，她乌黑透亮的眼睛闪着惊惶无助的神色，叫声过后，全身瑟瑟发抖。

    “姑娘，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也住在这儿，就在第五桥孔中。听见你的哭声，我有点好奇，过来看看能否帮点你什么。”华涛连忙退后步，拉开了两米距离，同时浮起善意的笑容。

    他看出来，这是个年青女子，说话的声音很柔美，虽然是惊叫，也不失悦耳。在女子抬头间，长发被夜风吹开，现出张姣好的小脸，但脸上布满瘀伤，嘴角和鼻梁上还渗出血丝。

    女子没有作声，只个劲颤抖着，嘴唇因为寒冷而变得乌青。

    华涛思量了息，脱下身上的西服，抬手抛给惊恐中的女子。这件西服是师姐给他买的第二件，第件在昨晚的搏杀中被击烂了。

    “姑娘，你先穿上外套，不然会冻僵的。”

    女子半天没有动作，怔怔的看着他，也许她太冷了，最终还是颤抖着披上了华涛的衣服，用双手拉住西服两边，将身体裹进里面。

    “你怎么会来这儿？”华涛再问，话音轻缓，满脸带笑，竭力减缓对方对自己的惧怕之情。

    女子只是摇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双目中再次哗啦啦流淌起眼泪。

    “遇到坏人了，还是出了什么状况？”

    “……”女子依然摇头。

    “不慎走失，无钱回家？”华涛还是不死心的问。

    女子缩着身体呜呜抽泣，jiù shì 不回答他任何问题。

    华涛有点无语，对方把自己包裹得太紧，问三摇头。他暗叹声，转身zhǔn bèi 离开。来这儿的每个流浪者都有自己的苦难，他华涛也是从苦痛中挣扎过来的，原本想帮帮zhè gè 女子，可是她不领情，只能放弃。

    “谢谢！”女子突然开口说话。

    “hē hē ，不客气。出门在外总免不了有yì ;，坚强点面对苦难，也许明天就会好。”华涛笑着回复。对方zhǔ dòng 说话了，说明她打开了心中的那扇窗户。

    果不出所料，女子jì xù 说道：“我家在陕北小县城，父母是开诊所的。月前被男朋友骗出来，他把我的钱财挥霍光后，将我送进酒吧，还逼我陪客人，我不从，他就打我，联合客人欺负我，我是瞅着机会跑出来的。”

    “你男朋友在酒吧工作？”

    “嗯，山东路上有家疯狂酒吧，他是里面的端酒服务生，嫌赚钱少……大哥，你千万不要出卖我，我就在这儿呆晚上，明天就想bàn fǎ 出去找工作。”女子忐忑道。

    “你放心，我不会出卖你。你好好呆着，我先出去给你弄点吃的。”华涛说完，闪身出了桥孔。

    他心中不由得叹息，又是个流落他乡的苦命人，还被男朋友骗财骗色，最终只能逃进桥孔避难。他是孤儿，看见苦命人总少不了怜悯之心，加上对方是女子，不帮有点说不过去。他跃上桥头，跑出里许，从夜市小摊上买了三个烧饼和只烤红薯，加上瓶矿泉水，重新回到桥孔中。

    女子再次见到华涛，脸上露出抹喜色，看华涛的眼神也了丝信任和感激。她已经停止了哭泣，头发挽在脑后，伤痕累累的脸和脖子在昏暗的光线下触目惊心。

    华涛将食物和水放在女子身前，退后几步，远远的倚着桥壁，看着女子狼吞虎咽地吃着。小半刻后，女子吃下所有食物，边喝水，边打着饱嗝。

    “我叫张慧芳，熟悉我的人都叫我小芳，在家替爸妈看守诊所，医科中专毕业，做过实习医生。”张慧芳说完，转身在胸前摸索，最后递给华涛个小红证书。

    华涛接过看了几眼，证书很精致，还带着点点体温和清香，是陕北医科中专的毕业证，证件上的照片很秀丽甘甜，带着点青涩。证书里面还夹着张实习医生的胸牌。

    华涛暗暗颔首，将证书递回，出言ān wèi 道：“你好小芳。钱财只是身外之物，有能力，依然可以自食其力，没什么好怕的。身体的伤痛也可以用时间去修复，只要心中有阳光，总会有片蓝天光临你的头顶。”

    “嗯，我会好好努力的。”张慧芳连连点头。吃饱后，她的精神和自信huī fù 了许，说话不再忐忑，身体也不再哆嗦。

    华涛略思量，回到自己的小窝，将破棉被取过来，放在张慧芳身旁：“早点休息吧，将就duì fù 晚，有什么事情可以大声叫我。”

    “谢大哥！大哥，你晚上怎么办？”

    “没事，我习惯了。再见！”华涛微笑摇手，转身离开。

    有了玉典，他早已不惧严寒，别说这点凉风，jiù shì 让他泡在姑苏河中，样可以duì fù 晚上。能够bāng zhù 个惊恐无助的人，是他的份福分，连他自己也感觉这寒冷的夜色变得温暖了许。他知道，像这类女子，要是没人及时伸出援手，十有八九姑苏河边会出具冰冷的女尸。

    他打开塑料箱，取出两枚血灵芝，闭目坐在砖堆上吸纳起来。

    ……

    夜色很快流逝，bsp;làn 的阳光照射在姑苏河上。华涛伸了个懒腰，拍拍身上的浮尘，重新换上小老头的装束，出了桥孔。在jīng guò 第二桥孔时，他瞥了眼，发现张慧芳正静静等着他。

    “你怎么变成老头了？”张慧芳问道。她穿着他的西服，因为很大，遮到了大腿膝盖上，只露出小截破烂的裙摆。

    “hē hē ，小芳，早啊！我要出去工作，这副行头比较方便糊弄人。”华涛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答，他本来不想再穿它，因为他觉得以薛宝成的智商，今天肯定会察觉到异常。但西服给眼前的女子穿了，又不好意思索取，只得再次装扮成小老头。能骗薛宝成最好，骗不了也无所谓，因为他已经痊愈了，而且加犀利。

    “那祝大哥工作顺利！”张慧芳甜甜笑道。

    华涛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小芳，我西服口袋里有五百块钱，你拿去买身衣服，余的钱应该可以买张回家的火车票，我只能帮你这么。祝你好运！”

    “大哥，你能留个联系电话给我么？小芳赚钱后还你。”张慧芳带着浓浓的期盼道。

    华涛搔搔后脑勺，摇手道：“算了，你能走出困境就好。哎呀，时间不早了，再见！”

    说完，也不管张慧芳如何答复，几个闪身就出了大桥。

    车茹筠大清早驱车将华雪莹送回大华堂，然后回了灵芝山。

    华涛迈着矫健的步伐，沿着秦淮路，路回到大华堂。在进入大华堂时，他习惯性瞄了眼对面三楼，让他诧异的是，窗帘紧闭，没有看见宝哥在盯着这边。

    “怪了，难道宝哥也有打眼的时候？”华涛自言自语了声，想不通，也懒得去想，径直走进堂内。

    陈海燕每天来得最早，正忙着对堂内各处清洁消毒，其她几个小美女还未到。诊室里，了个魁梧大汉，刑虎坐在华雪莹对面，脸色异常严峻。

    “刑队长，您今天怎么来了？”华涛远远招呼。

    刑虎转个身，瞅了华涛眼，蹙眉道：“把你脸上那些家伙什都扔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骗谁呢？”

    “hē hē ，队长，我就唬唬薛老大和林老二，不是唬您的！”华涛憨笑回复。

    “老弟，宝哥号称狐狮，别说你装成小老头，你jiù shì 装成老太婆，他也可以看出你的破绽。好了，进来谈正事。”刑虎摇头道。

    华涛嘿嘿干笑两声，扯去胡须和假发，扔了龙头拐杖，走进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