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初识张玉成
问情录之尘缘 作者:子驮
躺在病榻上的孙慕云此时完全置身在个滚烫的熔炉之中。他的身体里,那些汹涌的热浪蛮横无比地摧毁他的内脏,疯狂地炙烤着他;但是天香续命露的药力却在转瞬间又将他破损的内脏都修复如初。在每次修复内脏的过程中,便有越来越的土黄色光点留在了新生出的内脏之中,在其内生成层土黄色的薄膜来。孙慕云的内脏每被摧毁修复次,其中的薄膜就会增厚点点,而他脑中的那个土黄色的小球上也会分出些土黄色的光点进行补充。这样的循环不知道进行了少次,不断地摧毁和修复着,原本极薄的层薄膜,现在已经有半指厚了。而他脑中的那个小球却只剩下原来的半大小了。
翌日赵牧之又来过次,看到孙慕云如同火人般,却仍旧还有口气,不由得又惊又疑,用清霜混元功又小心地尝试了次之后,终于还是;地放弃了。却也吩咐别人不得前来打扰,这倒让赵文哭了好几次。她倒也偷偷来过次,但是赵牧之布下的禁制却让她只能悻悻地huí qù 。
就这样过了足足有周的时间,期间赵牧之竟没有再来过,想来是感到无能为力,便由孙慕云自生自灭了。孙慕云体内的内脏,除了直被层土黄色的光点包裹着的心脏,都被天香续命露澎湃的药力摧毁并重新修复了无数次。在jīng guò 周的时间之后,天香续命露的药力终于消散不见了,孙慕云的体温也渐渐地降了下来。
这日正午时分,躺在病榻上的孙慕云先是手指微微地动了动,接着他的眼皮也轻轻地眨了几下。又过了片刻,他费力地睁开眼睛,竟个鱼跃坐起身来,茫然地看着自己身下的床榻。他猛然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lì kè dān xīn 起赵文的安危来,便想去赵文的房间看看,却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很个来回了。
孙慕云跳下床来,就在他双脚踩在地上的瞬间,他lì kè 感到自己的身体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他感到自己的体内好像有些东西在呼吸般,孙慕云将整个心神都沉浸在脚下的大地之中,熟悉的律动再次出现了,而且比以往要清晰、强烈得。他闭上眼去,脚下的大地顿时化作他的眼睛,身处的这些厢房便清晰无比地出现在了脑中,好似这厢房中的景象活脱脱地闯进了他的脑中般。
随着孙慕云的呼吸,便有些微小的土黄色光点涌向他的脑中。而他的身体每呼吸次,也有很的土黄色光点直接从身体进入,却不再和往常样,都向着脑中的圆球涌去,而是直接停留在了他的各个内脏之中。
这时孙慕云才注意到他的内脏除了心脏以外,每个内脏里面都有层厚厚的土黄色薄膜,正是这些薄膜在他的身体内自动呼吸着。
他呆了片刻便回过神来,睁开眼睛走到门边。伸手推门,却lì kè 感受到了门上的禁制。孙慕云依照前几次的方法破除了禁制来到厢房外面,稍稍辨认了下方向,便径自往赵文的房间赶去。
兴冲冲地来到赵文的房间,却发现房门虚掩着,孙慕云敲了敲门,见无人应答,便推门进入。进入房间,便有股幽香钻入鼻中。孙慕云朝屋内扫了眼,发现空无人,心中讶异之下退了出来,却和人迎面撞了个满怀,顿时便有股淡淡的香味涌入鼻中。孙慕云定睛看,来人不是赵文却又是谁。
赵文被撞了个踉跄,心中本自不悦,定睛看却发现是孙慕云,lì kè 转怒为喜。她细细地打量着孙慕云眼,嗔怪道:“小师弟,你的身体都好了吗?”
孙慕云见赵文平安无事,放下心来,点点头回答道:“师姐,我的身体都好了。”
赵文闻言,抚了抚胸口,长出了口气,道:“嗯,爷爷说过你会好的。对了,小师弟,你那天晚上可把我吓死啦,谁把你伤成那样的?我叫爷爷替你出气!”
孙慕云听,便也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来,想起那个凶狠的黑衣女子和那个在赵文房内的模糊人影来。正在他犹豫要不要告诉赵文这切的时候,赵文却下拉住孙慕云的手,说道:“你没事就好,小师弟,师姐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说完,也不待孙慕云回应,赵文便径直拉着他往寒霜谷外面跑去。
出了寒霜谷,又跑了yī zhèn ,赵文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朝孙慕云道:“小师弟,我实在跑不动了,我们先歇会儿吧。”
孙慕云点点头,便和赵文各自在道旁的木凳上坐了下来。他朝赵文问道:“师姐,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啊?还有,你爷爷人呢,还有两位师兄,我都没有看见他们。”
赵文仍旧在喘气,又歇了片刻,方开口回答道:“小师弟,你个笨蛋。今天是三个月次的谢师会,爷爷和两位师兄早已经在那里了。”
“哦,那我们现在也是去参加谢师会吗?”
“是啊,小师弟,那里可好玩了。有好弟子在那里换取各自修炼所需的东西,所以那里有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而且还有弟子之间的比武切磋,可有意思啦!”赵文说到这里,抑制不住心中的jī dòng ,从木凳上跳了起来。
就在这时,只木制的飞鸢从二人的头顶上飞过。过了片刻,却又折了回来。那只木制的飞鸢慢慢地降落到了赵文的身旁,接着从飞鸢上跳下二人来,却是男女。那男子年约十六七,广袖高冠,身穿龙纹嵌金袍,腰间束着根玉带。他身儒雅的装束,浑身却散发出股清冷的气息。他抬手,收了脚旁的木鸢,面无表情地扫了赵文身旁的孙慕云眼,便径直朝赵文走来。
赵文本自惊愕之时,突然看见这男子,忍不住喊道:“玉成哥哥!”
语气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欣喜之意,孙慕云听,不由得皱了皱眉。
赵文起身来,慢慢地走到张玉成身旁,小脸上却泛起yī zhèn 红潮来。见此情景,孙慕云也下意识地起身来,目光却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张玉成。
“赵师妹,你怎么有时间坐在这里发呆啊?”张玉成开口道。
“玉成哥哥,我正带着小师弟去参加谢师会呢。方才走累了,便在这里歇息会儿。”赵文的小脸上笑意盈盈,双目却紧紧地盯着张玉成。
“小师弟?”张玉成闻言,带着狐疑的神情,看向在旁死盯着自己的孙慕云。
他感受到了孙慕云不太友善的目光,冷笑声,朝赵文道:“难道jiù shì 传说中灵征全无,却要浪费整整三滴天香续命露来救的那个废物?”
赵文听,连忙辩解道:“小师弟他……他的心地是很善良的。玉成哥哥,你不要为难他了好吗?”
“善良?再善良也是个废物。算了,既然赵师妹开口了,我就不为难他了。不然……哼!”
“哎呀,赵师妹看到我哥哥,跟我连招呼都不打啦!”张玉成身后的女子见场中气氛有些尴尬,便看着赵文开口打趣道。
赵文顿时羞得无地自容,连忙朝那女子撒娇道:“张蒙姐姐,才没有呢。我……我刚zhǔn bèi 和你打招呼来着。”
张蒙施施然地走到赵文身边,在她光滑的脸蛋上捏了把,然后脸好奇地看着旁的孙慕云。
孙慕云方收回目光,看到张蒙正脸好奇地打量着自己,他直到这时才注意到zhè gè 女孩子。只见她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个子比赵文要高不少,比自己似乎也要高点点。她身穿件窄袖飞仙裙,头上盘着飞天髻,亭亭玉立。孙慕云虽然想看几眼,但心下正在郁闷之时,便毫不客气地瞪了她眼。张蒙看,便收回目光,假装和赵文说话,却时不时地仍旧偷瞄着孙慕云。
孙慕云就在那里,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那边三人聊着天。
那边三人聊了yī zhèn ,赵文蹦蹦跳跳地走过来,朝孙慕云道:“小师弟,你知dào xiè 师会在哪里举行吗?”
孙慕云想起刚来那日丁晨的介绍,便有些纳闷道:“是在刨子楼吧。师姐,难道你不知道在哪里?”
赵文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小师弟,我实在是走不动了,想坐玉成哥哥的飞鸢过去。你自己个人去那边,行吗?”
孙慕云闻言,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心中却不免有了丝失落之意,对张玉成的敌意也加重了几分。
三人乘坐木制的飞鸢前往谢师会,临走的时候,赵文笑着对孙慕云挥了挥手。而她旁边的张蒙,也偷偷地对着孙慕云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孙慕云原本面无表情地看着三人,这下终于露出丝不易觉察的笑意来。
三人走后,孙慕云借了豹灵的迅捷个人急速地往刨子楼赶去。行了片刻,他突然心生警兆,便急忙要换蛇灵的隐匿之法躲藏起来。然而已有两道白光呼啸着从远处朝他射来,眼见那两道白光来势汹汹,他心下大急,正待有所动作时,那两道白光却已然到了面前。
孙慕云定睛看,顿时松了口气,原来其中人正是赵牧之。而另外位同来的中年人,孙慕云并不认识,却正是百炼堂的掌门陈润之。
他急忙恭敬地朝赵牧之行了个弟子礼,赵牧之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孙慕云。而他身旁的陈牧之是掩饰不住眼中的狂热之色。赵牧之急忙拉过孙慕云,用力地在他的身上拍了拍,然后又捏了yī zhèn ,终于朝陈润之点了点头。陈润之眼中的狂热之色便甚了,而赵牧之的脸上也满是欣喜之情。
这下倒让孙慕云惴惴不安起来。
赵牧之看出自己zhè gè 徒弟的不安,终于回过神来,朝孙慕云道:“文儿刚刚说你醒了,我本不相信。现在看来,却是真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现在为师便带你前去那谢师会。”
说完,他也不待孙慕云回应,便把将孙慕云拎起来,化作道白光往那刨子楼去了。
孙慕云在空中,耳边满是呼啸之声。迎面而来的风扎得他的脸生疼,吓得他完全不敢睁开眼来。
只过了很短的时间,耳边的呼啸之声便消失了,便听身旁声道:“到了。”
孙慕云偷偷地睁开眼睛,发现脚下是片开阔的广场,此时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正胡思乱想之间,却已然到了栋楼前,便被赵牧之轻轻地放到地上。他刚想活动活动腿脚,赵牧之却已径直往楼顶去了。
孙慕云抬头看,只见块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正是“刨子楼”,忽然耳边响起赵牧之的声音:“去楼顶找我。”
他愣了愣,便进入了刨子楼中。
走上二楼,lì kè 有片黑压压的目光看了过来。孙慕云低着头,也不敢去细看是哪些人。却听见有人喊道:“小师弟,你也来了呀。”
却正是赵文,她的身旁,围着些少男少女,其中孙慕云认识的,也就只有方才的张玉成、张蒙两兄妹。孙慕云朝赵文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便直往三楼去了。
又爬了几层,到了楼顶,孙慕云看见了赵牧之以及方才见到的中年人。他走到离赵牧之些许距离的地方,便脸恭敬地在那里。
赵牧之背对着孙慕云,低声道:“孙小子,我听文儿说你出生的时候,父母都已经不在了,是真的吗?”
孙慕云点点头道:“回师父,是的。”
“那谁把你抚养大的?”
“我的……师父。”
“哦?”赵牧之yí huò 道。
“我从前的师父收留我,把我当作他的儿子般抚养。”孙慕云平静道。
赵牧之看了看旁的陈润之,过了片刻方道:“那他现在人呢?可否让我见他面?”
孙慕云想起含冤而死的师父,双手顿时捏成了拳头。他浑身颤抖不已,过了半晌才松开拳头,垂着头道:“他已经死了。”
赵牧之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他和陈润之小声地商量了片刻,便走到孙慕云身旁,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道:“虽然你灵征全无,无法修炼我百炼堂的修道法门,但是你性格坚韧,却正适合学习我百炼堂三大绝学中赫赫有名的巧匠之术。以后我将倾心将这巧匠之术传授于你,至于能学到什么程度,就要看你自己的耐心和悟性了。”
孙慕云闻言,想起那艘碧蚨舟上的那些好玩的东西来,知道自己以后可以学习巧匠之术,心中很是gāo xìng,便从悲伤的情绪中摆脱出来,连忙朝赵牧之拜谢。
“孙小子,我和掌门还有事情要商量,你自己随便去转转吧。这谢师会还是很有意思的,后面几日有弟子之间的切磋,你文儿师姐也要上场,你有空就去给她加油助威吧。”
“嗯,师父,我知道了,弟子告退了。”
孙慕云拜别赵牧之便下楼来到广场之中,途经二楼的时候却发现已经空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