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夜船
万妖山河 作者:浥雨
杳杳钟声,随万家灯火入了沉寂。
客船之上。
个老者坐于船头,身后立着两个背负长剑的修道者,老者怀中夹了坛酒,瞥了眼身后的两人。
“都坐下吧,陪我喝会儿。”
个头较高的修道者道:“再不久天便亮了,啸风,你去陪师父喝酒吧。”
“天风子师兄,你向来嗜酒如命,今日,怎么改了性子?”白啸风满脸不以为然的表情。
“我等下要去拜访诸道长老,你陪师父喝酒,待他醉了,扶他回船内睡觉。”
“哼!”后者冷哼声。
这三人,自然便是白啸风与天风子,那老者乃是太乙道流云上人,是两人的亲传师父。
流云上人自顾自的抓起酒坛喝了大口,吐出口酒气,道:“你们两个嚷嚷什么呢,还不快坐下与我喝酒。”
流云上人向来无酒不欢,只是酒量却小,今日不知为何喝了大半坛酒。
白啸风看了眼已经有些醉意的师父,嘴里不知嘟囔了句什么,坐下来,接过师父的酒坛,饮了大口方才放下,擦擦嘴边,惊道:“师父,你喝的是三百年的女儿红!”
“哼!”流云上人瞥了眼白啸风,道:“几个元生道小子孝敬的,要是等你们替我打酒,还不渴死。”
“师父你这样说,我们当徒弟的可是很为难啊。”
“个个还有脸说,你看看你,入门几十年了,身修为还是人仙,你若是有老夫半,如今也早已遁入地仙了,”说着又斜眼瞥了天风子,道:“再看看你师兄,天到晚只知道钻研锻造之术,你们两人再这般荒废下去,怕是再过百年也接不了我的位子。”
说完抢过了酒坛,又tòng kuài 的喝了大口。
白啸风勾起了酒虫,自流云上人手中夺过酒,喝了口道:“师父,修道之人讲究神思清明,你这般饮酒,容易误事,不如让徒儿替你把神思乱了。”又大大喝了口。
“贫嘴!”
流云上人劈手夺过了酒坛,晃了晃,却发现酒已见底了,狠狠瞪了眼白啸风,对身边的天风子道:“再去取坛酒来。”
“师父喝了,míng rì 醒转不来,可是要误了几大门派的约。”
“那些人有什么好见,本座也懒得搭理,”流云上人醉的不轻,晃了晃头,全无副尊长mó yàng 。
身后突然传来了酒香之气。
天风子闻着酒香,眼中光亮闪:“好酒,是上好的猴儿酒!”不由转身。
只见个紫衣宽袍的男子立在身后,双手各拎着坛开封的酒,那人眉目极为端正,衣着华丽,显然是富贵人家,而其身后居然还跟着两人,无不是锦衣玉带。
白啸风这时闻到了酒香,大声嚷嚷道:“是哪位仁兄,赶快把酒……”目光扫到了个女子,女子生的美丽,白啸风脸上红,却是呆了呆。
女子身旁的修道者似是看到了白啸风,不满的冷哼声。
那紫衣的男子走上来,递过了坛酒:“见过天风子师兄。”又将另坛酒丢给了白啸风。
天风子不由大奇,自己与此人从未谋面,为何却听他唤自己名字,不由道:“你是?”
“在下元生道慕容诀,这位是家弟,慕容小剑,”慕容决微微笑,又道:“这位是我表妹,慕容燕。”
慕容燕道:“久闻天风子师兄大名。”
天风子见她生的美丽,说话又极为好听,顿生好感,道:“你们可是慕容长老门下?”
“师兄,他们复姓慕容,自然与元生道的慕容老头脱不了干系,你问的岂不是fèi huà ,”白啸风喝了口酒,又道:“不过这位仁兄,你的酒倒是真好,不如改入我太乙道门下,我令师父收你三人为徒……”
瞥了眼已经睡着的流云上人,估摸着师父听不到了,白啸风才放心道:“我师父极爱饮酒,你只要每天坛好酒奉着,我太乙道的秘籍法宝,可是想要少便有……”
“白啸风!”
天风子喝了声,dǎ duàn 了白啸风的话,怒斥道:“你这般戏言,若是传到了慕容长老耳中,看师父怎的收拾你!我方才说的什么,还不赶快将师父送入船内!再在这里fèi huà 句,当心我令师父罚你面壁十日。”
白啸风瞪了眼天风子,敢怒不敢言。
这般师父没有师父样子,师弟没有师弟样子,慕容燕看的有趣,噗地声笑出声来。
天风子尴尬的笑笑,道:“这位师妹,我师弟就这般散漫,不过为人极好,你可不要见怪。”
慕容燕道:“师兄哪里的话,我可不敢见怪。”说着又偷偷的笑了笑。
白啸风见她笑的宛若桃花,时看的呆了,抓着流云上人的手松,老头子重重摔在船板上,发出咚的声。
五人俱是惊!
那流云上人兀自在船板上哼唧了几声,嘟囔着,居然打起了呼噜。
白啸风应是有些尴尬,讪讪笑。
这时,远处传来了嘹亮的灯火,艘大船在水面上划来,江中水流本就急,后来的船又来的快,眼见两艘大船就要撞在起了。
便在这危急时刻,道寒光掠出了灯火嘹亮的大船,江中凝出了层冰,两艘大船隔着层薄冰,几乎擦着了船沿,却因这股寒气的阻挠,始终没有触碰到起。
“是楚师兄!”
白啸风眼前亮,看清了对面船头上驾驭仙力的人。
那人立于船头之上,长发飘动,袭寒衣当风而立,手中仙气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
楚江雨手使出仙力,双目光却扫向了大船,目光扫了天风子与白啸风等人,微微点头,向着两人示意。
两人俱是拱手,向着楚江雨拜了拜。
身旁的慕容小剑推了推慕容燕,小声道:“表妹,不要看了!再看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慕容燕闻言呆,旋即红了脸,狠狠瞪了慕容小剑眼。
再抬头之时,大船已经擦着船身,驶了出去,船头上的人隐入了茫茫水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