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春.梦沉酣(四)
江山谁主 作者:寂月皎皎
听他气说完,十盯着这个忽然间口齿利落的男子,竟有些目瞪口呆。好会儿,她才能再次问出那个完全不是问题的问题:“你到底要不要脸?”
“不要!我只要你!”
韩天遥果然如既往地不要脸,却很快加上了句,“我担心此去疆场,去不回,很话再没机会告诉你,很事你再没有机会看清楚,所以我定要说明白。俨”
借着小珑儿和狸花猫来探她,这些日子他拐弯抹角做得已经够。
骨子里,他喜欢武者的直接爽快稔。
所以,他紧接着做了直接的事。
他伸臂揽过她,低低面庞,将她亲住。
十周身颤,忙去推搡他时,韩天遥双臂已如钢铁般将她紧紧束住,再不容她挣动。
“十!”
他的黑眸深浓,微哑的嗓音里亦有着深浓得化不开的情意,是与他周身冷硬气质判若两人的热忱。
“我喜欢十!”
他认真地说着,温热的唇贴上她柔软的唇.瓣。
十凝视着眼前靠得极近的面庞,手足间渐失去了挣动的力道。
她当真看不清楚自己的心吗?
她当真会错再错吗?
她只知她的心跳很激烈,和跟自己紧紧相贴的那男子样跳动得很不规则。
她略略仰起头,默默承应他。
很小的暗示,却已足够。
韩天遥微微震,便松开束缚她的手,深深地追逐着她清甜的气息……
十不自禁地颤悸,柔软的臂腕环过他的腰,仰面回应着,感受着他给予的愉悦。她阖着眼,浓睫低垂,如被雾气沾湿的蝶翼轻扇,不经意间便有水珠无声沁出。
韩天遥轻柔地拭去那水珠,温热的唇移到她眼睛上,轻啄。
她虽高挑,到底习武之人,腰.肢远比寻常女子细软柔韧……(河蟹爬过……)
十打了个寒噤,低声道:“遥。”
“嗯?”
“给我点时间。”
她的声音有些哑,却不仅仅因为嗓间的哽咽。
她眼前这个男子,或许真的寡言少语,但情感诚挚之时亦能说出最温柔的情话;他如今比宁献太子逝去时还要年长,且早已历过情.事,自有番手段。而十虽过了少女时的蒙昧无知,于男女之事似解非解,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韩天遥深深注目于她,低笑道:“好。若我平安归来,以后的路还很长,我希望我们能起,从头活过。不过,万……我是说万我没能回来,我和宁献太子样,盼着你能好好活下去。代替我们,好好活下去!”
“你……”
十胸口闷痛,竟因他那句话呼吸窒,时竟透不过气来。
她凝视着韩天遥,许久,许久,忽抱过他脖颈,重重咬了口。
兵法里有招叫以退为进。
十看出来了,可依然落入彀中。
代替他们好好活下去……
她无法不震动。
韩天遥嘴唇吃痛,却笑道:“轻点儿!若是咬得青紫,夏日里还能说被蚊虫叮咬,冬日里可怎么说?可不让同僚和将士们笑掉大牙!”
十道:“你可以被人笑掉大牙,但你记住,你定要平安归来。你的母亲在等你回来。”
韩天遥拥她于怀,眉眼温软如绵,带着隐隐的诱哄,“还有呢?”
十盯他半晌,方道:“还有,你的妻子,在等你回来。”
这回,轮到韩天遥屏住了呼吸。
他嘴角含笑,眸光却认真之极,“十,你……确定?”
十深深地吸了口气,直直看到他的眼底,“我确定,如果你平安归来,我就是你的妻。”
“即便……你心底最喜欢的那个人,并不是我?”
“不论于公义,于私情,我们都是最合适的。我们应该在起。”
十捏着他的臂膀,手上很用力,字句是铿锵。
韩天遥甚至不确定,这不像情话的情话,她到底在告诉他,还是在告诉她自己。
暗夜里,十竟能看出他眼底的探究,面庞上本来被冷风吹得有些下去的热意便又涌了上来。
她轻声道:“我说了,给我点时间。——等你出征回来,应该差不了吧?到时……咱们成亲!”
她从小行.事果决,于感情上也从不肯拖泥带水,方有当年十五岁示爱宁献太子,以及察觉异常后挥剑断情、寸步不肯容让之决绝。
如今她既已下定决心,此时再不迟疑,竟俯身亲上他的唇。
她的唇形美好小巧,宛若温柔绽开的小小玫瑰。(河蟹……)
“十!”
韩天遥哑了声线,含糊地唤了她声,将她紧拥于怀中。
---------下方有很只小河蟹在爬着玩儿---------
这晚韩天遥没有回韩府。
他们回缀琼轩的路上,原放在路边的绫纱灯笼已不见了,齐小观、小珑儿都托辞没过来用晚膳。
想来齐小观带小珑儿离开时在梅林边发现了他们的灯笼,再问到侍儿,知晓十等曾去寻他们,却也尴尬羞惭,时便不肯露面了。
用过晚膳,韩天遥并未离去,径自要水洗漱过,便在十卧房内盘桓。
二人共历场患难,同屋檐下相处的时候不短,但他贯君子,纵然倾心十,也从不会无礼纠缠。
但今夜,是十自己说,她会是他的妻。
若不是即将到来的这场战争,也许十永不会开口说出这句话;若不是即将到来的这场战争,韩天遥将有足够的耐心在她身边守候等待,直到她心门完全开启的那天。
可韩天遥已经没有时间了。
他只有十的承诺,以及连十自己都不能确定的那份感情。
屋里的炭烧得极旺,两人脸上都被熏得泛着薄薄红晕。十早脱了外袍,对襟襦衣下系着条藕色素裙,愈发显得身材颀长优雅,面如朝花初绽。
十问:“你不打算回去?”
韩天遥黑眸如夜,静静地凝望她,“我怕觉醒来,你就反悔了。横竖回去也没事,我便在这里守你.夜,若你反悔了,可以立刻告诉我。只是过了今夜,我可不许你再反悔。”
十顿了顿,走到他身畔仰头看着他宛若刀斧斫就的鲜明轮廓,眸心若有星河晃动,璀璨却微有恍惚。
半晌,她环住他的腰,低叹道:“好吧……其实我也怕自己反悔。”
韩天遥与她缠.绵片刻,默不作声将她拦腰抱起,置于床榻之上。
外面很冷,两人身上却都很烫。
韩天遥的唇却有些凉,贴到她面颊时恰到好处地缓解着她面颊的赤烫。
十微阖了眼,品尝着对方给自己带来的悸动,并感受着彼此对自己的沉溺。
这样的男子,共过患难,同过生死,且志趣相投,可以并辔江湖,可以琴酒相和,于她的确已是最好的,最合适的。她的确不该反悔,的确应该斩断自己可能反悔的道路。
她伸手解开了韩天遥的衣带。
韩天遥吸气,唇点点游移而下……
眼前女子身段之美好,绝不逊于那宛若天人的绝美容颜。
中衣里面便是丝质的荼白抹胸,绣着燕儿双双,正逍逍遥遥嬉戏于春日的杏枝。她胸口起伏,那燕子便振振而颤,直欲破衣飞出。
“唔——”
十纤长如凝脂的臂腕环过他脖颈,光滑的肌.肤竟因那刺激浮起了层粟粒。
韩天遥微笑着安抚她不安的躯体,将她拥缚住自己的臂腕握住,取下。
细软的臂膀自他宽大的掌心滑过,触感宛如最名贵的丝绸,却有着令人心旌神荡的柔暖。
目光瞥处,那玉白的肌肤上却有朱砂点,殷.红夺目,小巧如米珠,正是守宫砂。lt;/
十虽然双颊绯红,秀眉微蹙,并无半分抗拒之意。
韩天遥眸光愈发地深邃,听她极不均匀的呼吸,却慢慢牵过旁边的锦衾,掩住那令人几乎无法抗拒的娇美身躯。
十被轻轻松开时,才察觉自己已被锦衾整个儿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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