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节 少年卒王
曲尽星河 作者:鼎鼎当当
“武王有力好戏,力士任鄙、乌获、孟说皆至大官。王与孟说举鼎,绝膑。”君王好武此为先河,好武者必好战,好武者必行险,好武者必血性恃力,举止无类。与其说天下人都不排斥勇力,唯有君王不敢稍沾。狄阿鸟少年征战,经年习武,至今还养练气力,力压群雄,有勇冠三军之实,自己却还藏着掖着,战阵上遇到有人单挑,就笑眯眯地说:“孤不是斗狠之人。”
他不斗狠才怪呢?
狄阿鸟自己就深有体会。
他也是习武之人,看到猛将冲阵,自己岂不热血沸腾,内心中只好压制着,压制着……他自己就好武,就对武艺好的人顷刻间产生好感,见到武艺超群的就爱惜,想拉拢,想重用。
嗒嗒儿虎母腹之中就有异常人,体格强壮,自幼抱石,狄阿鸟作鼓励,不过是希望他有个强健的身体……期望再高些,哪怕是教他习武,鼓励他打猎,也不过是希望磨砺他的体魄和意志。
着实不想他勇冠三军。
他叹了口气。
郭嘉感觉到他的担忧。
不但他担忧,郭嘉这样的文臣都担忧。
郭嘉还是凑近了,低声ān wèi 说:“少年好武,年龄过就好了。好武若能兼顾持重,自是肖大王。”
“肖大王”的说法令他苦笑。
不少大臣早就直言过,说他过于好武,说他不禁将士当庭演武,殿前弧矢相戏,会带来莫大的危险,是建议,让他不再习武,说做大王的不用上战场,日负铁砂,举石锁,练筋骨,有武夫之嫌。他都笑了之,给人解释说:“不可比学靖康天子。”听郭嘉这么说,嗒嗒儿虎是深受自己影响。
他揉了揉眉心,往场内zhù shì 过去。这些单项测试,都是个个次序过,过去的进行下项,测试极快,会儿工夫已经十几个人测试完扛重,其中只有逢毕个特殊,扛到四百五十斤,其余青少只有寥寥几个上了三百斤……最前面的已经有人完成最后项……避弹球。眼看就要到嗒嗒儿虎,布敖忍不住问狄阿鸟:“阿虎只有十四岁。可是看他力大无比,不知在家能扛重少?”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狄阿鸟沮丧地说:“开三石之弓,力扛四百斤吧。”
布敖深受打击,惊呼:“不日便可超过逢毕。”
逢毕可是十九了呀。
布敖惊若天人。
这刻,狄阿鸟有点抬不起头。之前,他是希望嗒嗒儿虎有个好成绩,甚至超过逢毕,给自己长脸呢。结果熊家少女呼嗒嗒儿虎为“李二蛋”,布敖夸奖“勇冠三军”,他突然就觉得眼前有点灰暗。
当年名震天下的西楚霸王,也不过扛鼎而已。
嗒嗒儿虎十四岁抗四百斤,身体若长满,怎么也扛个六七百斤不在话下,若再勤于练习,跑不了霸王之资。
狄阿鸟突然间声长叹。
马上就该嗒嗒儿虎了。
赵过不自觉坐直身体,提醒说:“别说话了。别说话了。该李二蛋了。该李二蛋了。”
不远的熊梦梦都闹不清楚他为啥这么jī dòng ,扭头纳闷。
他坐直,布敖也连忙坐直,郭嘉干脆了起来,口中说道:“李二蛋会不会超过逢毕?”陪着他们的杨二广还不停地说:“没事。jiù shì 弱于逢毕也没关系,逢毕比他大呀,又是猛将之后。”
说完,嘴角藏丝笑意,瞄了布敖眼。
他们视线里的嗒嗒儿虎找了个别人都不用的举重石铃,zhè gè 石铃低于二百斤,军府的门槛jiù shì 二百五十斤,摆在边,也jiù shì 象征着最低个个等级,嗒嗒儿虎却要了过去,在旁反复抓拿,担肩,显得有点诡异。狄阿鸟却知道,这是自己教给他的,爆发lì qì 前,先把自己的身体活动开,能够下承受突然而来的重负而不受伤,看来嗒嗒儿虎记得牢固,上场前都知道先做前戏。
狄阿鸟是又爱又恨。
布敖纳闷地问:“他去就在练那百八的标,不消耗lì qì 吗?”
狄阿鸟只是淡淡地说:“看吧。”
“李二蛋。”
随着声大吼,该李虎了。
李虎这就走上前去,走过二百的标的,jì xù 往前走,眼看过三百了,还在往前走,众人jī dòng 起来,这家伙气势压人,难道直接举四百以上吗?郭嘉手把自己的袍面都抓皱团。嗒嗒儿虎在jì xù 往前走,过了四百斤还在走,众人懵了,要知道计成绩,那是能上不能下,以最后成功的次为准。
杨二广jī dòng 地喊出声:“他要直接挑战逢毕吗?”
果然,李虎直接到了逢毕最后举起的四百五十斤的石铃旁边,在旁边了。
狄阿鸟在心里呻吟声:“这孩子lì qì 怕是又长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李虎下蹲掂下那石铃,起来冲人歉意笑,像是晃点人样,开始往后退……
观众大片嘘声。
他回退,却又直在退,狄阿鸟这边儿也看不懂了。
郭嘉第个问:“他退过四百了。他要干什么?”
狄阿鸟心里片欣慰。
若是嗒嗒儿虎上去就奔四百五十斤,他是够傲的,但是旦他扛不起来,他就没成绩,他知道退,这是智慧。
嗒嗒儿虎直在退,退到了二百八十斤,住了,甲等军府扛石的标准线是二百五十斤,二百八十斤到三百六十斤之间,都是中上评。
杨二广是佐领,知道这套的内幕,脱口jiù shì 句:“妈的。谁教他的,太聪敏了。”
狄阿鸟嘴角了些笑意。
嗒嗒儿虎jiù shì 选了二百八十斤,到后面,毫不费力地就把标的扛上肩膀。没人给他喝彩,不是因为二百八十斤重与不重,他自己先跑去四百五十斤那儿去,又退回来,众人觉得受了欺骗,心里反感。只有狄阿鸟这边,杨二广喋喋不休:“这小子钻空子,不出实力呢。要是这么说,他气力也就在三百六十斤左右。”
他听不到布敖和狄阿鸟压低声音的交流,牙齿磨得极响亮。
桀骜不驯,善钻空子,这些帽子他已经给嗒嗒儿虎扣上了,他心里也有了盘算,先骗进营中,再好好收拾。
嗒嗒儿虎没有半点炫耀,扛起来就抛了,干脆利索。但是接下来,他又往前走去,中间任何个标的都没选,在众人的诧异中,直奔四百五十斤去了……“嗡”下,议论就开始了。回来是为了有个保底成绩,这少年jiù shì 奔着最强去的,众人再不给他嘘声,印象里“他好傲”的想法陡然强烈。
回到了四百五十斤的石铃面前,左右两轮都已经格外厚实,抓杠上可以抓套绳索,可以用来借以施展lì qì 。这已经是猛将的标准了,好武的东夏人,每天都盼望着这样的奇迹出现,渐渐沸腾。
近处的亲友和选兵的种子,还有些维持秩序的士兵,那堆人已经簇拥成团去看,好在这边没人,视线还畅通。
赵过总结说:“lì qì 要下下加,下上去,会伤到的。”
狄阿鸟没吭声。
当嗒嗒儿虎反复玩百八十斤的时候,他就有预感,这小子傲,非是想挑战逢毕不可,他正出神,旁边声尖叫,把他吓了跳。扭头,熊梦梦大叫:“二蛋。加油。”好远呢。听到听不到难说,狄阿鸟却有点受用,瞄熊梦梦眼,微微点头。喊二蛋就喊二蛋吧,应该是个好媳妇。
不过场地人自有人加油。
众人希望看到猛将的诞生,在嗒嗒儿虎反复zhǔn bèi 的过程中大喊:“二蛋。加油。二蛋。加油。”浓眉大眼的逢毕在项目bǐ sài 上已经通过了,揩着汗往回跑动着,他也有争胜之心,想知道是谁在挑战自己的成绩。
挤进去,却是个正在身上解甲具的少年,双目狭长,英气逼人。两人对视眼,逢毕给了他个挑衅的表情,少年却还了微微笑,俯身下去,双臂套上绳索,开始并腰,压腿,寻找着力点。
校场上的人无不屏息凝视,神情紧张。
声还带着公鸭嗓的吼叫咆哮满场,嗒嗒儿虎挺身而起,扎脚,抗腰,上身,标准得不能再标准,他憋住气,满脸涨红,腮帮鼓得像是藏了两个老鼠,浑身青筋突兀,似乎他对扛起来标的充满自信,没有犹豫,因为动作标准,而显得简单利索,不像逢毕,浑身晃动,点点起来。
满场都是不敢相信的惊呼。
嗒嗒儿虎起来巩固住,就又按照标准的姿势放下了,没有点惊险在里头,好像他有的气力深藏在身体里样。
赵过猛地鼓掌叫好,打破检阅席的宁静。
顿时校场沸腾成团,比逢毕那会儿要沸腾太了,虽然他挑战的是逢毕的成绩,但是他太特立独行了,行事出于人意表,动作干脆好看,赏心悦目,他比逢毕能打动人。有人鼓励他jì xù 下去,超越逢毕,嗒嗒儿虎却味解脱出绳套,轻慢地活动着,开始过单木。有意思的是,逢毕上了四百五十斤之后,平复不过来,双腿颤抖,过单木的时候,成绩不好,还掉下来次……
嗒嗒儿虎能超过他吗?
人们都很jī dòng 。
很快,人们便注意到了,嗒嗒儿虎卷了袍子上去,扣脚的姿势独特,他在十好几丈长的木柱上yī zhèn 飞蹿,花蝴蝶样都过去了。众人又是yī zhèn 惊呼,好像他是个天生的表演家……检阅席这边,熊梦梦都想跑跟前去,看了几看,因为狄阿鸟这样的大人物在,没敢跑去,喊得嗓子都哑了。
接下来攀高墙。
桐木做的高墙打上油蜡,已经促使过三个少年放弃,其它人不得方法,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攀上去。嗒嗒儿虎到了下边,袍子飘飞散落,他不知道作了什么动作,在人眼前花,就灵猫样吊在上面,再下翻身上去了。再接下来凌空扣横杠飞渡天桥,他都不是左右手交替,而是荡好几个……杨二广也jī dòng 得快哭了,经过训练的士卒,都没有嗒嗒儿虎标准迅捷。
他嗓门都压过熊梦梦,顾不得狄阿鸟在旁边,咆哮道:“卒王。这是卒王。”
检阅席的人都着,只有狄阿鸟个在坐着。
他没有开始的沮丧了,其实这些考校,里头充满着智慧,虽然嗒嗒儿虎训练过,但这不是主要的,他把智慧也运用上了,上桐油板,他把保持他平衡的衣袍甩了,减少阻力,第跳弓着身子,角度正好,脚搭,利用腰力蹿,双手搭边缘上了,看起来比别人跳得高,这其实是自己的身体运用得好……他动不动地躺在椅子上,不顾赵过他们的奇怪,虽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骄傲还是jì xù 为“勇冠三军”担忧,却是动不动地看着。天桥已过,过泥沼,穿木林……狄阿鸟知道,这些都不能给嗒嗒儿虎带来任何的障碍,相反,他年龄小,反倒有优势。
场内越来越沸腾。
杨二广说得对,这是卒王,天生的悍卒,便是那些悍将,也有自己不擅长的,个十六岁的少年,几乎没有自己的短板,天然的可塑性,太珍贵了,不要说成绩能比得过数年训练的精兵。
记录成绩的沙漏变得毫无意义。
这些,原本就甲等军府提高门槛用的,就像逢毕,只要他lì qì 到了,这些再过不去,杨二广也会要他。
对于甲等军府的将军们来说,都不傻,设这样的门槛,其实是看少年们的意志的,能坚持到终点,或者根本到不了终点,在难关面前坚持不懈,这就够了,成绩是次要的,你没经过训练,你得不到要领,过不去也正常。
偏偏有个少年将它打破了,他有个让人记忆深刻的名字:李二蛋。还是在大王在看席台上的时候。
杨二广觉得上天真是照顾他呀。
眼看李二蛋已经有惊无险了,他扭头看向狄阿鸟,见狄阿鸟脸平静地坐着,心里极纳闷……难道大王不希望自己的军队里出个卒王吗?卒王的意义不下于好将,就算他不通兵法,不学兵法,他也可以改进练兵方式,可以激励士卒,可以斩将夺旗,完成很将领也完成不了的战场任务。
等经验到了定程度,不知不觉,他已经是猛将员。
他怯生生地凑跟前,小声说:“大王。您不喜欢zhè gè 李二蛋。”
赵过扭头,都怪异地看了他眼。
狄阿鸟不喜欢,狄阿鸟不喜欢才怪呢。
狄阿鸟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淡淡地说:“他只有十六岁,你给他这么大的荣誉,他还能成长吗?”
杨二广照自己的脸jiù shì 巴掌。
他由衷地说:“大王说得对,这样的人才,得爱惜,得严加管教。”
突然,校场安静下来了。
最后关,避木球,jiù shì 士卒们端着木球飞射,被木球打中越少,成绩越好。嗒嗒儿虎住了,不在通过,于是满场安静下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正纳闷的时候,嗒嗒儿虎猛地大喊:“给我射羽箭。”
全场震动。
狄阿鸟仰天失笑。
全场也哑然了,上羽箭,开玩笑吧,万射死射伤了呢?
杨二广结结巴巴地给士兵下命令:“问他。他是不是nǎo dài 有问题。上羽箭,他以为他打过仗呀?他知道羽箭怎么避开?”
狄阿鸟干脆代为下令说:“准他作甲,上羽箭……上吧。”
杨二广咬牙,大叫:“那就上羽箭。”这是士兵们真刀真枪的训练科目,他还是不放心,小声叮嘱士兵说:“别用太强的弓,别射太快,手下留情。”
熊梦梦气呼呼地直奔狄阿鸟来了,大声谴责说:“为什么别人用木球,到他就射羽箭。他二蛋,你们怎么也跟着二蛋?你可是大王,你怎么能下这样的命令呢?你jiù shì 个糊涂大王。你也是个二蛋。”
她着急,气急败坏跑去拦截传令的士兵,两个胳膊伸开,大叫:“不能上。”
狄阿鸟绷住嘴角,笑了笑说:“你心里担心他呀?”
堆人觉得这姑娘好大胆,好无礼。
赵过和郭嘉却知道这姑娘越反对,越谩骂,狄阿鸟越欢喜,士兵上来要抓人,都被他俩挥手赶跑了。
狄阿鸟看着两眼喷火的熊梦梦,温和地说:“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孤已经准他穿甲了,训练用的羽箭不锐。真要射伤了,对他是个jiāo xùn ,他上了战场,就不敢轻狂了,这是孤爱他。知道吗?”
熊梦梦被他劝得愣。狄阿鸟示意别人给熊梦梦搬个椅子,拍了几拍椅子,让她来身边坐,劝她说:“你是女子,不知道,咱们东夏之卒冠绝天下的原因,jiù shì 因为平时都这么训练的,年下来,其实只有几个yì ;伤亡,但是效果很好,东夏的兵,上了战场不避石矢,箭矢来了,眼睛眨都不眨。李二蛋到跟前就主动要求上羽箭,那你说他是不是知道这些?经过训练呢?”
熊梦梦迟疑说:“那万射伤了呢?他哪里训练过,他阿爸jiù shì 跟你打过仗,教他武艺了而已。他直都跟我起上学,没有训练过。”
狄阿鸟笑笑,附身指,小声说:“你觉得那些士兵们会射他要害吗?你看这样好不好,你答应让他试试,孤给你千两黄金好不好?”
熊梦梦想也不想就回答说:“不行。”
狄阿鸟引诱说:“千两黄金,你个小姑娘,见没见过这么?那这样,再给你个庄园,你可以把你父母接里头居住。种上葡萄,桃子……”
熊梦梦坚决地说:“那也不行,我要让他好着,他虽然很二蛋,但他真的不应该就该被你射,他是我父亲最得意的学生,他读很书,他长大了能帮你治理国家,你怎么能让人用箭射他呢。”
她结结巴巴地说:“他发誓要考东夏的状元,他定能考中,今天你把他射伤,失去的不是个小卒,失去的是将来的状元呀。“
狄阿鸟感动了。
他偷偷摆手,示意该怎么做、怎么做,却是说:“你肯定他能考上状元?”
熊梦梦点了点头。
狄阿鸟问:“为什么?”
熊梦梦说:“我jiù shì 知道。”她又说:“他还是高显国王的养子呢,你敢射伤他,高显国王也不愿意。”
狄阿鸟咬准了问:“为什么?”熊梦梦没bàn fǎ ,咬牙说:“他有志向,他读书很用心,总是读出很与别人不样的道理,他从小学习jiù shì 第,无论我怎么样努力都超不过他。我相信他能。他说能jiù shì 能。我父亲也说他能,说他有奇志,将来定会有番大成就,成为个大英雄……”
狄阿鸟gù yì 逗她说:“那你还叫他二蛋。”
熊梦梦委屈地说:“他真的很二蛋嘛。不二蛋,人家躲木球,他为什么要躲羽箭?”
狄阿鸟提醒她说:“那边已经开始了。”
熊梦梦“啊呀”声尖叫,猛地起来,扭头就推翻张案子往跟前跑去,她的女伴也飞快追了过去。
狄阿鸟盯着她的背影笑笑。
杨二广心里想得猥琐,看看奔跑着的熊梦梦,再看看狄阿鸟,看看奔跑着的熊梦梦……看来看去。
郭嘉却来贺:“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狄阿鸟淡淡笑,给杨二广说:“负重奔跑,马步战,穿刃帐,李二蛋肯定还会带给你惊喜的。他也出乎孤的yì ;,看来你得了个好卒,你替孤看好他吧。”
说完,他与布敖说了声,起身了,携上郭嘉就走,走出人外,却突然给郭嘉说:“孤突然不担心了。”
郭嘉问:“为什么?”
狄阿鸟掂量起自己的左手:“心智。”接着掂量自己的右手:“才技。”他说:“有这两样为辅,勇敢也未必是坏事。”
赵过跟上来,着急地问他:“你就把他扔这儿啦?”
狄阿鸟点了点头。
他转过身,给两位股肱之臣说:“在草原上,勇武的君王象征着至高至强,不可抗拒,而曾几何时,靖康的青史开始撇弃他们呢?”
他又转过身子,走在送他的众人前面数十步外,淡淡地说:“没有勇气,不经战阵,没有接受生死考验的君王就很好吗?孤记得他小的时候为孤收归剑,好武而不恃武,jiù shì 好孩子……你说肖孤。孤反思番,倒是欣慰,他从来没有用他的武艺来解决任何问题。包括今天。孤应该放任他成长。对于个父亲来说,除了爱他,希望他的成就在孤之上,孤希望孤还没有闭眼,他就在军民之中拥有自己爱戴。如果他以卒之身,与普通人样为我们东夏征战,他会拥有很君王遥不可及的东西,军心,民心。你懂吗?你们懂吗?”
狄阿鸟边走,边伸开双臂,好像在天地间感受天地的力量,好像在努力让自己放轻松些,也好像在乞求上苍,保佑他zhè gè 孩子。
郭嘉叹了口气。
赵过则回头望了眼,校场上又次沸腾,很士兵也加入进来,个劲儿大喊:“卒王。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