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尽星河 作者:鼎鼎当当

    李虎走后，李鸳鸯也发飙了，在贺大匠的建议下，把石场都划成了块，在哪干啥，在哪干啥，且不说两三天能够大改善，但是氛围格外地好。李虎说自己带了些布回来，是做新衣还是直接发……李鸳鸯咬死了说：“东家。发啥发。叫奖励。眼看快过年，就这两天了，就说biǎo xiàn 好，东家发布料。”

    然后，他便告诉李虎，自己的文堂吸收了人，还带出来让李虎看看，李虎看，就知道他本性露出来了，在肆无忌惮编排东夏人。

    不过，这也没bàn fǎ ，东夏人识字，很人是通书文，李虎逼，他还顾得避嫌？

    杨凌刚也没质疑，只是说：“东夏人都能，用好了，石场非大发不可。不过，你们也到各村找些读书识字的，否则人家不说我们光聘东夏人干好差事？自己不行，却还是会觉得乡里乡亲，碗水端不平。”

    村里的人，包括燕燕她娘都说杨凌刚如何，李鸳鸯本来还想着无非jiù shì 个跑外活的精明人，只是群矮子，觉得他个高，不料这杨凌刚回来，气度迥于常人，杨凌自那见过世面的，也差他大截子，顿时收了轻视之心，笑着说：“哥。你不知道。村里jiù shì 弄来些通书文的，也不抵用。”

    杨凌刚笑着说：“不抵用也要用呀，白养你也要白养，场里都是东夏人在出头，爱闹对立。”

    李虎也没想到这些，就说：“听咱哥的。让这些石工弟兄回家问，然后你去聘，聘来不抵用，你不会让他们抵用吗？能谋生，怕他们不学吗？”

    杨凌刚得到了尊重，微笑点了点头。

    李鸳鸯却愁了。

    但接下来，他会愁，李虎说：“看哪个适合做先生，教识字吧。”

    教写字就教写字吧，反正是过了年的事情了。

    李鸳鸯身上东夏人的wèi dào 越来越重，不光他，方海也样，你旦真要干事，你的做派就带出来了……人huí qù 说，丰箭长跑来探了两三次底，跟想认亲样。倒是杨凌刚当场手挥，笑嚷道：“我还有你们东夏的海图呢，我也是东夏人？好的不兴学？是不是怕我们去学，赶上来，你们这些东夏人不显得能了？”他三言两语，把丰箭长臊个脸红，回家去自个琢磨去了。

    不过，这让两边的人走得跟亲近。

    大年三十，少年们窜完自家村子拜年，河水冰厚实，直接过河，近得不得了，就跑对边了。李虎跟着杨燕燕去拜年，长辈也给发钱，没牙的老太太也会抠出来个铜钱给他。但他要发出去，石场的人会回来给他拜年，按照东家给发红包的规矩，李鸳鸯给他捏钱发钱，手都抽筋……好在人发五个币，不算负担。拜年，也拜到箭上去了，李虎的叔在那边嘛，与其它村里少年、后生去拜年不样，他们只去熟悉的，guān xì 好的人家，李虎却整个给拜了遍。

    杨燕燕觉得李虎是因为他叔的yuán gù ，反正跟着，却不知道海塞尔觉得好奇怪，去看李财的时候问他：“李虎人都不认识，他咋谁家都去呢？他这么大的财主，仗着年岁小，他还想收压岁呀？”

    拜完年，就在李财这儿呆了。

    杨燕燕和李财的小妾起去睡，这边李财因为年岁，正在与李虎讲过完年，咋个zhè gè 走亲戚法，说：“李虎。咱们那边过年，你阿爸都安排你替他去看谁，到了这边，怕你还是不知道。我与你讲下，回头老史家，我得跟你起huí qù 趟，明天就得去，这是门里人，赶的日子越近，越叫亲。咱明儿要是不去，人家靖康这边，就觉得咱叔侄不懂礼数……而且那天走啥亲戚，都定的有。”

    李虎反问：“就这门亲戚？走完了呢？”

    正说着，窗户外边响了声，李财制止住李虎，自己出去了，片刻之后，持了封书信回来，递给李虎，是家里奶奶来的。他泪花就出来了，打开看，撇去疼他想他的那些话，却是有亲戚要走了。

    他折了信，就给李财说：“叔。有家亲戚，我阿奶让我定去。”

    李财想了下，反问：“蜜蜂她姨家？”

    李虎摇了摇头。

    他轻声说：“我师爷。”

    “鸳鸯？你走他个亲戚，可没亲戚走了？”

    李虎zé guài 说：“我阿爸的先生，我师爷。”

    李财醒悟过来，拍手，叫嚷说：“对呀。你阿爸年年都会托人去看他，今年北边走了，不知道能不能安排上人，他年龄又那么大，不定几年光景，不能不去，不去，说不定隔个年头就不在了。你去吧，你去。只是礼没有提前备，要是不zhǔn bèi ，那不寒碜？”

    李虎轻声说：“不zhǔn bèi 。我个乡下人，跟我阿爸样那样送，人家咋看我，不是lì kè 知道我身份了？我jiù shì 去看看他，聆听下他的教诲。就编个远门的亲戚得jiàn miàn 就行，没人了告诉他。”

    李财连忙说：“去吧。去吧。说咱带着伙计起去南边老史家，明天半路上我们就分开，我个去，你赶去看老人。这与北平原打仗，他不定挂念不挂念你阿爸。你不去。他人老了，他不胡思乱想？告诉他切都好，反正他问的人，你都说好就行了，问你小妈，你就告诉他孩子几岁……”

    李虎嫌他啰嗦，突然dǎ duàn 说：“搜查田云和冯山虢，给找到了吗？”

    李财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没有找着。给凭空消失了样，靖康人找不到，我们的人也找不到，这俩人难不成出海了，还是大雪天，死哪了？要是死哪，那就可惜了，你阿爸不定用不用他们呢。”

    李虎苦笑说：“这我哥回来，都说了，海上虽不易结冰，但往北走，说不准会不会有浮冰潜藏，不适合出海，他都不敢往北远航，哪还有出海的？”

    李财反问：“那能去哪呢？靖康在明，我们在暗，等于天罗地网，都在找。”

    李虎说：“我估计是找到了……消息没到咱这边，你让人格外留意，旦是靖康人找到他们，不惜代价也要去夺人。”

    李财迟疑了下，反过来又问：“那万你阿爸没想着用他们呢？这不惜代价，是不是代价太大？”

    李虎lì kè 讥讽句：“土财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