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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梦境

      重生之名门嫡妃 作者:肆意。

    “是我不对…”夏明意闷着声音,神情低落,“我……”

    夏明彻见他说不出个长短,索性将这话题挑过,“行了行了,她是你姨娘,你会上心也是正常,但是晚晚在这事上可没说错什么,你对她发脾气是你的不对,míng rì 你向她陪个不是,省的你们jiàn miàn 就眼睛不是眼睛眉毛不是眉毛的。”

    夏明意点点头,索然无味的吃着饭,心中忍不住担忧,míng rì 她定不会理他了,颗心七上八下的乱的慌。

    闷闷的回了云起院,大丫鬟轻月正在铺床,手指寸寸的抚过金丝锦被,将几个灌好的汤婆子放进被子中,见夏明意回来了,蹲身行礼笑着上前,“三爷回来了。”

    他“嗯”了声,转身去净房洗漱,轻月忙跟上前去,帮着递洗漱用品,轻声说着话,“三爷今日可曾去过西枫苑?”

    夏明意正捧着水洗脸,眉头皱,怎么又是西枫苑?

    轻月边递皂豆边道:“老爷晚上发了话,颜姨娘养好了身子就要被送去家庵了,三爷若是担忧的话,可以去跟老爷求求情,老爷这般宠爱三爷,必然会从轻发落颜姨娘的……”

    夏明意洗好了脸,接过手巾,慢条斯理的擦拭脸上的水珠,看了她眼,轻月立即住了嘴。

    他将手巾往脸盆里扔,“你退下吧!”

    轻月躬身捧着脸盆退了出去。

    夏明意抬手将束着脖子的衣领解开,小厮夏琪忙上前,“三爷,我来伺候您衣吧。”

    他挥了挥手,屋子里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如何了?”

    夏琪边伺候他衣,边恭声回道:“奴才暗地里查过了,夏明景是跟着翾云表少爷同去的听雪阁,近几日才下过大雪,梁府大爷做东在听雪阁赏雪景吃锅子,后日王府的四爷在府里办诗会,也请了翾云表少爷,看表少爷的样子,应该是也会带着夏明景道去。”

    夏明意心中道了声奇怪,面上却不动声色,“你再去打听打听,那几日在四叔家门口的那个丫鬟,还有,在大佛寺挂单的觉善大师的关门弟子,安礼。”

    夏琪点头应了,轻手将他的头发披散下来。

    此时夏明意身上只剩件素白中衣,眉眼如画,眼角的红痣在宫灯的掩映下,隐隐闪现,整个人看起来妖艳不可方物。

    夏琪抬头看了眼,就惊得低下头去,心口狂跳,三爷这般mó yàng 却偏偏生成个男子,真是可惜了,嘴里道:“三爷早些歇息吧。”

    夏明意挥手,夏琪退了下去,他转身将屋内的灯熄灭几盏,只留着床前的盏小羊角灯,掀开被子躺在床上,温热的床榻,脚底下还有个汤婆子,隐隐约约散发热度。

    他摸上颈间佩戴着的只小巧玉蝉,嘴角含笑,轻轻拿出来吻了吻,又妥帖的放在中衣里,闭上眼睛沉稳的睡了过去。

    风很大,他隐约之间觉得自己似乎走在片冰面上,身边人恭敬的道:“三王爷,前头jiù shì 碧湖,已经照您的吩咐将简七奶奶抓来了,她的大丫鬟正在审问她燕云令的下落。”

    他“嗯”了声,心中却隐隐急切,不知她见到自己,会是什么表情。

    远远的就看到碧湖上那抹窈窕的身影,他jiǎo bù 加快,直到来到她身边,眼瞧着她的眼耳口鼻都被浸在凿开的冰层之下,她弱弱的挣扎,整个人看上去可怜的很,他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她亮如绸缎的头发,心中明明疼惜的要命,开口却透着股子冷硬。

    “姐姐,你还是不肯说么?”

    只要你把东西交给我,只要眼里只看到我个人,我便随了你的意,可好?

    她不回答,明明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却还梗着脖子不肯屈服,他只好再添把柴,“你不说不要紧,如今宫里宫外都是我的人,你大哥已经被困在东华宫,你二哥也被圈在翰林院,zhè gè 天下马上jiù shì 我的了。”

    所以,你若是想救他们,就不要jù jué 我……

    她撑不住,头栽倒,他急忙将她扯出来,瞧见她脸上被湖水冻得青青紫紫,急忙揉搓她的脸颊,帮她缓气,心中疼痛难忍,只想将她拥进怀里,再不放开。

    她才缓过来口气,眼睛就瞪着他,眼中寒光如同锋利的尖刀,扎进他的心里,又狠狠地抽出,然后再扎的深些,这么年,遇上她,他的心就变得柔软起来,之前不见她还好些,可旦见了她,自己那颗早死透了的心,便又隐隐活了起来,仿佛之前没有她的日子都是无声的,黑白的。

    他让她亲眼瞧见她所嫁之人与夏娴衣纠缠在起,不止背叛了她,还背叛了她心里最重要的人,看到她眼里迸发出的恨意,他伸手将她的下巴扭向自己,你看清楚,在你面前的人,只有我对你是真心实意!

    她挣扎着起身,定要问个明白,随从过来向他禀告宫里的事,他走开了几步,低声jiāo dài ,她那般在意的亲人,他怎么会去伤害?

    再回头,就见她倒在血泊中,他原本从容淡然的姿态下子瓦解崩溃,他几步上前将她搂进怀里,大声喊:“去叫御医!”

    随从匆忙去请御医了,只剩下湖边那对男女,夏娴衣脸讨好的看着他,“意哥哥,zhè gè 贱人终于死了,她从前那般待你,依我看就将她衣服扒了吊在城门上……”

    他冷冷的看着夏娴衣,眼中的狠戾将她吓得闭上了嘴,“滚!”

    她所嫁之人却缓缓抬起头,声音冷然:“请将我的妻子还给我!”伸手就要抱她,被他侧身避过。

    他没记错的话,这人是诚伯候府的七爷,叫什么简安杰的,你既然要用她来换你诚伯候府的荣华富贵,就休想再碰她下!

    “虽然你是王爷贵胄,可晚照已经死了,即便是得罪过你,也该抵消了,死者为大,你将她还给我,我……”那人哽咽了几声,又义正言辞,“她是我的妻子,也该由我来安葬她!”

    他嘴角挂着冷笑,抱起她往暖亭走去。死?她怎么会死,jiù shì 死了他也要救活她,让她好好看看,zhè gè 世界上,究竟谁对她才是真心的。

    可是,她的身子再也暖不过来了。

    他的心里像是被人挖空了大块,风吹,生生的疼,整个人轻飘飘的,不知道该去哪儿。

    他这样努力的让她看到自己,让她不敢再轻视他,可是直到这刻,她再也不会对他说那些戳刀子的话,再也不会用蔑视的眼神看他,他才知道,哪怕她直对他那般冷淡,只要能看到她,只要能碰触到她,他便无所求了。

    俯身,唇贴上她冰冷的唇,眼泪落进她乌黑浓密的发中。

    手心紧紧攥着她四岁时送他的玉蝉,想到那个通身气派的小娃娃,在广安寺的花树下,歪着头对他笑,不仅不嫌弃他身的脏乱,还分点心给他吃,最后分别时,将锦囊中的玉蝉塞给他,奶声奶气的说:“晚晚只有两个哥哥,还没有弟弟呢,zhè gè 玉蝉给你,你做我的弟弟好不好?”

    可再见到她,她却已经不记得他了。

    你究竟知不知道,我从六岁开始,心里就有了你,可你却直都不曾回头看我眼。

    “王爷,诚伯候府挂满了白幔,说是给七奶奶办后事。”

    随从隔着琉璃窗小声禀告,他抬起头,轻轻抚摸着她安静的容颜,我不会再将你让给他,哪怕你已经死了,也绝不许你冠了他的姓氏。

    “你去告诉简安杰,他若是不想诚伯候府除爵,就把和离书送过来,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他的手指寸寸的点过她的眉眼,倾身亲吻她的容颜,眼泪打在她如玉的脸颊上,模糊了她的轮廓……

    猛地,他蹬腿,身上似乎发了层虚汗,坐起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还在夏府,伸手擦汗,心中感到奇怪,怎么会做这样的个梦?

    他手心贴在胸口,贴上那只挂在脖颈间的玉蝉,摇了摇头,不知为何总觉得这梦真实的很,他抬头看着已经隐隐发白的天际,难道zhè gè 梦预示着,他跟她终究还是要错过么?

    这样想下,心口就痛的难以忍受,他赤足下床,长身玉立的对着东方跪了下去,虔诚的拜了三下,只要能与她在起,他什么苦都吃得,希望菩萨保佑他,让他们千万不要变成梦中那般。

    他再躺到床上,却了无睡意,辗转着到天光微亮,夏琪来唤他起床,他起身梳洗着装,去福寿堂给老太太问了早安,又在云起院吃了些早膳,便到了马车上等着她。

    女孩轻盈的jiǎo bù 声传来,还有丫鬟锦瑟叽叽喳喳的声音,“小姐,咱们应该把那匣子桃酥也带上,您最爱吃那个了。”

    锦屏却道:“出门趟你就知道吃,车里这般颠簸,桃酥带过去就都碎了,还如何入口?点脑子也不动!”

    然后就听见个娇柔的声音,“我们今日是去看大哥哥比武的,你们两个为了匣子点心争执,也不怕别人听见xiào huà ……”

    他把撩开车帘,探出头去,叫了声:“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