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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反过来担心吴沉被打死。
所以第一时间报警,结果是一场家庭纷争,面对费臻低下去的头颅,明熙有些尴尬。
“你们怎么打起来了?”她将他脱下的湿衬衫拿在手里,眸光不解地看着他。
费忆南径直往浴室去,里面大浴缸已经被工人们提前放好了水,他浑身湿透,走到里面把长裤脱下,然后回身看着亦步亦趋跟进来的她,挑眉,“你要看我洗澡?”
“你洗啊。没关系。”明熙脸皮厚,盯着他放在内裤腰上的手指,甚至鼓励地朝他眨眨眼。
一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样子。
费忆南手指从裤腰上退开,走了两步到洗漱柜里熟门熟路掏出一支烟,“想知道什么?费臻为什么过来找你?”
他将烟夹在手中,眯眼睛看她。
明熙不解,“他来找我?”
“你是不相信你和他在一起过?真不知是我幸还是不幸。”
“你这话过分了。”明熙皱眉,盯着他一直在手里转动的烟身,“你对你弟弟生气可以,但不要牵连我。不关我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对你生气。”费忆南轻叹,偏头望着窗外簌簌地雨夜,浴室里被衬得越发静悄悄,其实他很喜欢此刻和她谈话的气氛,静逸中叫人无比的心安,好像从她醒来,他便没有像此刻这般将所有情绪表露给她而不计后果,一直以来他都是算,大到果果的身世如何公开他得算着,小到他得克制压抑痛苦而疯狂的心想质问她为什么单单只把他忘了?
车祸时,他在国外出差。
半夜两点父亲打电话给他,明熙车祸危在旦夕,尽快返程。
怎么尽快?
从美国最快到国内十四个小时,路上他有时候心里会念着如果手术不※qun〔⑦〕⑧⑶⑦/1039;1捌㈥⒊顺利不如让她直接睡过去,想的那么残忍那么决绝,等他落地时,她颅内已做完两场手术,手术风险同意书上签字的人不是他,收到无数张病危通知书的事也不经过他手。
当时岳母看着他时的眼神,恨不得将他万箭穿心。
第二天明予安不治身亡,明熙在icu被手术刀切的面目全非。
费忆南老长一段时间认不出她。
那不是他爱人的样子。
他觉得那段时间他自己也死过一遍,站在镜子前,不识镜中人。
“你别说了,我没有怪过你”窗外大雨不知何时磅礴起来,明熙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在这种鬼天气问他以前的事情,她觉得自己把他逼得无路可退,所以几乎赤。身。裸。体地将他自己划开给她看,她扯过衣架上的浴袍将他包起来,“你身上好冷好冷”
她望着他黑沉沉的眼,声音几近哽咽。
可实际上她却什么不记得了,于她不过是睡了一场觉,于他才是一场凌迟。
费忆南眼角泛红地睨着她,“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打他?”
“一定是他该揍。”明熙努力地抱紧他,想给他温暖。
“我不希望是别人告诉你真相。所以如果你恨我,我无话可说,但我不会放开你。”
三个月之久的平静期对他无言已经是恩赐。
至少,他没有面对在她一醒来后,就要告诉她,对不起明熙,那天晚上我虽然不在场,但却是我家人一步步将你们兄妹推向冷酷深渊。
当晚,费忆南清楚记得自己接到明予安的质问电话,问他是否给过她六千万。
他没办法否认所以如实告诉了对方。
明予安先是沉默,接着爆发,“钱我会还你。明熙你也给我还回来!”
这句话是费忆南和对方做朋友十三载之久后,明予安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后来五年里,每当他想起这句话,心中便备受折磨,一边是愧疚,一边是害怕明熙再也醒不来,要应了明予安对他说地最后一句警告。
“那六千万,是我向你卖的我自己吗?”明熙听到这里,眉头深深地凝起。
“当然不是。”费忆南声音低沙,像外面的风,像外面的雨,全部怕打进她心房。
明熙心疼一笑,“我就知道自己不止区区六千万。”
当时她父亲负债累累,情势危急。
不巧合的是费忆南那半年都在国内,她找过去的时候神□□哭,可怜兮兮地开口借六千万。
费忆南没有提任何要求,只问她,和费臻怎么回事?
她当时一愣,似乎没想到这借钱的档口怎么突然转到费臻身上去。
继而别别扭扭答毫无关系。
费忆南信了她,开出六千万支票,并且让财务部门的一把手跟着她,为她处理相关债务事宜,他没有别的心思,只单纯想满足她,后来岳父教训他,他可以一万种方式解决那次的困境,而不是突然莽撞的拿钱。
是的。
他当时可以让律师去,而不是让财务部的总监出手,一切与钱沾上关系的事务似乎都会变得复杂。
“不是因为钱复杂,而是我们相互喜欢的太隐秘,让外人误会我因钱嫁你。”明熙额头抵在他低下来的前额上,她闭着眼睛,一边听他声线低哑地诉说,一边像是做鼓励或者安慰一样,在他后腰间上下抚摸着。
她要向他传达,真相不会让她害怕而一无所知才叫人恐惧。
他似乎接收她的意思,忽而将她搂地更近,两人鼻尖几乎相处,呼吸彼此可闻。
“你刚才说什么?”他声音忽然紧绷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