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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毕竟是要走的,这不是一件小事,但他没有通知景征和迟樱,怎么都有点说不过去。胸口罕见地升腾出负罪感,微微一堵,于是坦诚地说:“我马上会出国。”
“归期?”
“视情况而定。”
“女儿结婚,父亲是不是应该见一见亲家再走?怎么说也应该给一个交代?”
迟严清脸色一白,倒是因为年纪大了,皮糙肉厚,没有流露出明显的痕迹。
迟樱忽然笑了下,邀请道:“不如今晚和他们一起吃个饭。”
迟严清眸光一凝,捏紧杯柄,急促说道:“我没空。”
迟樱紧紧追问:“什么时候有空?”
迟严清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不动声色地平稳着气息,微微抬手:“坐。”
迟樱不客气,在他的对面坐下:“你不要想着推脱,我从小到大,你都没尽到什么父亲的义务,这个面是一定要见的。陆靖言就在楼下等我,只要你一句同意,他就会接我们去见陆家人。你如果实在忙,我现在便喊他上来,现在通讯发达,打个视频电话也不是难事。”
迟严清脸色沉到极致,如今迟樱不好对付,陆靖言和陆家人更是难以斡旋。他沉吟半晌,最终做下决定:“这些年我确实愧对于你,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情说来话长。”
迟樱这回配合地接了话:“请讲。”
交谈中,过去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景兰和景征是景氏一对孪生姐妹,外貌如出一辙,景征却比景兰更为聪慧。读书年代,姐妹两人学习成绩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景父景母不知不觉中给予景征更多偏爱。景兰长期被忽视,内心逐渐郁结堆积。
后来,景兰暗恋的男生向景征告白,两人顺理成章成为彼此的初恋,姐妹矛盾彻底爆发,成为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景兰把景征早恋的事情告诉了景父景母,景征第一段感情在父母的反对下无疾而终。
她们二十多岁时,陆氏举办了一场慈善晚宴。景父把邀请函给了知书达理的景征,没有给景兰。晚宴上,景征初次遇见迟严清。那年迟严清正值而立,丰神俊朗。他结过婚,但迟夫人生下迟屿后不久就意外身亡。景征知道迟严清那时单身,对他一见钟情,主动留下联系方式。迟严清因为景征容貌和前妻相似,也有动容。考虑到景氏家业蒸蒸日上,和迟氏并肩指日可待,迟严清第一次将再婚写进人生规划。两人坦诚心意,迅速坠入爱河。
不久后,陆氏在东南地区拓宽制药市场,意外发现景氏制假药的证据。陆氏没有隐瞒,立刻向世人公开真相,景氏一夜之间从名门望族沦落到千夫所指的过街鼠。
那时,迟严清和景征感情迅速发酵升温,原计划一个月后订婚,迟严清却开始因为景氏家族的落败迟疑不定。他的父亲迟鹤鸣把家族声誉看得极重,景氏家族名声败坏,不可能同意他娶景征进门。迟严清从小不敢忤逆他的严父,于是向景征提出分手。
景征表示理解,没有给出正面答复,而委婉向迟严清提出隐婚的建议。
与此同时,景氏为表达诚意,在核心药仓放了一把大火,烧毁最后一批假药。在所有罪恶化为灰烬的同时,也意外烧死了债权人的儿子。景氏依靠过去积累的势力,家族中只有少部分人锒铛入狱。债权人暴怒,在景氏家宴时蓄意放火,景氏几乎全家上下,包括景宅家丁全部在火海中身亡。
事发当时,景征和景兰在庭院中起了争执,这才幸免于难。
迟严清最终同意隐婚,计划等风头过去后,再适时公开。
景兰得知景征抱上了迟氏粗大腿,即将嫁入豪门,结束颠沛流离的生活。而她落魄没有依靠,连一份体面的工作也找不到,嫉妒心怂恿下,她决定夺走属于她姐姐的一切。景兰设计和迟严清上床,迟严清分不清景征和景兰的细微差别,景兰计划得逞。
事后景兰才告诉迟严清真相,她要求迟严清放弃景征,与自己订婚。那年思想保守,迟严清大吃一惊,理性思索后认真拒绝了她。他和景征建立了亲密的关系,不仅仅因为外在容貌,更因为共同构筑的回忆。
景兰没有善罢甘休,每天以各种极端方式挑拨迟严清和景征的关系。她知道自己得不到迟严清的爱,所以决定磨平迟严清对景征的感情。景征却意外冷静,不急不恼,迟严清深受感动。
一个月后,景兰突然不再纠缠,迟严清以为她累了倦了,大松一口气,唯独没想到的是,景兰怀孕了。
母凭子贵,景兰觉得她完全可以因为这个孩子跻身迟家家门。她离开前探过口风,知道景征和迟严琚短时间内不准备要孩子,至少一年内不会。她想迟严清和景征相处时间短暂,感情根基不深,她有了迟氏的后代,完全有机会顶替景征上位,于是带球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