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 作者:四十九盏灯

    瓶啤酒，麻利地拿杯子倒酒。

    两杯酒倒好，萧远也端着两盘炒年糕出来了。

    和萧远两人独处在他家，睡过了，他还亲自下厨吃上了，这是卫子阳曾经梦寐以求的事。

    可现在，他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喜悦。

    萧远的冷眸盯着他看了会，习惯性地取出支烟，抽了口，吐出缕青烟，缭绕消散。

    “对不起啊，远哥。”卫子阳几乎要把头埋进地板里。

    被人甩了，彷徨无依，被萧远捡回去，还在他家吃喝，没有什么比这个丢人的了。虽然他什么都没有问，但那双凌厉的眼洞悉了切。

    “先吃饭。”萧远脸上没有丝毫异样。

    卫子阳连忙吃了口，黄芽菜很嫩，年糕很糯，萧远的手艺很好。

    忽然之间，心酸，眼眶就热，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了。

    卫子阳头低，揉了下，面无人色地抬起头，装作没事似的继续吃。

    “对不起，远哥，我吃晚饭就走。”今天他已经对萧远说了无数个对不起了。

    萧远自顾自喝酒吃饭：“今天睡在这里吧，明天再回去。”

    卫子阳小心翼翼地看了他眼，生怕他不高兴，默不作声地吃饭。

    “很难过吗？”萧远低声问道。

    这问，卫子阳又是眼眶发胀。情绪极度饱和，好像只充了太气的气球，点点都碰不得，稍碰触，就有崩溃的可能。

    “卫子阳。”萧远叫了他声。

    “在。”

    “你为什么选择当兵？”

    “希望林叔林姨的悲剧不要再别人身上重演。”

    “为什么选择去名楼？”

    “因为名楼的工作不好做又容易吃亏，位置空缺了很久，你也愁了很久。”

    “为什么选择住小平房？”

    “我已经受了你很恩惠，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

    当初是卫子阳执意要当兵，萧远见他各方面素质不错，才在集训后特招入龙刃。入伍后，曾经给过他很去向供选择，但他独独选了没人去的名楼。凭萧远的财力，给他购置套宜居的房子小菜碟，但是他却拒绝了。

    萧远从不勉强人，他的是让卫子阳做选择，但他选的每条路都艰险无比。

    “你善良、勇敢、顽强，我直相信我的眼光。”萧远淡淡道，“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守住这优良的品性。把你的眼泪擦干净，卫子阳。”

    卫子阳咬了咬牙，狠狠抹了下双眼。

    “你还可以难过个晚上，明天早上醒来，把你的背给我挺直了！你是个男人，如果你不坚强，没有人会替你坚强！如果你不挺起胸膛，你怎么保护你身后的人？记住了，你是个军人。”

    他的声音并不响，可每个字都像扇在他脸上，下又下，试图把他打醒。

    卫子阳挺了挺背脊，用力咽了咽哽咽的喉咙。

    “吃饭。”

    卫子阳低下头，拼命地扒饭。

    他炒的年糕真的很好吃，平时根本看不出来。

    “谢谢你，远哥。”卫子阳嘴里塞得满满的，含含糊糊地说，声音还是忍不住有些变调。

    萧远的薄唇微张，叹了口气，伸手把他的头发揉乱。

    吃晚饭消了会食，萧远就催促卫子阳休息，他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实在不像样。

    “要不，我睡客厅吧。”卫子阳不好意思地说。萧远人长脚长，客厅沙发那么小，怎么能让他睡呢？

    “睡觉。”萧远的话简短有力，就像在部队里对他的兵喊口令。

    卫子阳没有办法，只得睡在床上。

    萧远关掉了灯，抱了床被子准备去客厅睡。

    “远哥。”卫子阳叫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暗黑中，萧远冰冷的眸子闪烁着光芒，毫无预兆的，他放下被子，俯身抱住了卫子阳。

    卫子阳身子下子僵住，他的人是冷冷淡淡的，可他的身体是滚烫滚烫的。

    “明天起来，切都会好的。”萧远是不惯安慰人的，难得句，说得人心里湿湿热热的。

    卫子阳贪婪地汲取他的体温，眷恋不舍。

    可这个拥抱并没有持续太久，萧远拍了拍他的背，起身离去。

    屋里只剩下寂静和黑暗，卫子阳钻进被子里，身上还留有萧远的体温。

    个人的时候特别容易乱想，些伤人的记忆碎片无时无刻不在刺激他，季元熙紧绷的脸，谢少青的冷笑，交替出现在眼前。

    眼底又热了起来。

    很难过，真的很难过，没想到人可以难过成这样……

    远哥说明天起来，切都会好的，还说可以难过个晚上……

    那么今晚，就暂且放纵下……

    卫子阳又往被子里缩了缩，蒙住了眼睛。

    窗外，辆不属于普通百姓小区的豪车停在街边上。

    车里，季元熙双目充血，死死瞪着某扇窗户，呼吸沉重。

    把江海看着卫子阳，不会儿就得到了他被萧远接走的消息，于是心急火燎地追了出来，追到这个小区。但他又不进去找，连车都不下，就这么守着。

    他来的时候，天还没有黑，他就这么动不动地盯着，像要把那扇窗凿穿似的。

    几个小时下来，他没有挪过窝，没有喝过口水，没有吃过口饭。

    司机和江海早已饿得饥肠辘辘，季元熙却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他们在干什么？”季元熙厉声问道。

    江海和司机面面相觑，谁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这个点……大概在吃饭吧……”江海试探着说，顺便想提醒老板现在是吃饭时间，该吃饭了。

    “吃饭？”季元熙喃喃重复，忽然暴喝，“萧远早就想把卫子阳抢走了，他怎么会吃饭呢！”

    江海不敢再说什么。

    季元熙捏着拳头：“他直喜欢卫子阳，我早就看出来了！别以为他装得那么清白！现在他如愿以偿了！”

    江海担忧地看了眼季元熙。

    “你说他们会干什么！”季元熙突然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