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 第一部 作者:藏影

    ”

    “小叔？”我淌着泪，听到这个称呼，心头又绞痛了起来。

    “你见了他？”

    “小叔？小叔说……我强加于他的感情，干他何事呢？我对他的爱，是强加于他的感情！”我喃喃。“你对我的感情呢？也是强加于我的呢！那么，也与我无关了？”

    “影儿，你……你喜爱你的小叔？”他脸惊讶。

    我捂上脸。“这种感情……是不是种罪？我是不是很脏？逆伦是世俗不容的！何况断袖之癖是为世人所不耻的？我……我想洗下……洗清了，就不会痛苦了……”

    他沉默了许久，许久，之后，他缓缓地开口，语调温柔似水，轻轻的拨开我的手，用洁净的衣袖擦干我脸上的泪，如以往清澄的眼深情的凝视着我。我傻傻地看着他，望着他的眼，如水般清澈的眼。

    “你不脏，点都不脏。”

    我想反驳，他的手指点在了我的唇上，阻止我发言。

    他低下头，将柔软的唇印在我的眉心。“如果影儿定要洗净，那么，我当那水，让影儿洗洗。”

    “水？你当水？”

    “对，有形的水只能洗净身体上的污垢，而心灵上的唯有无形的水方能洗净。我是水，做无形的水。”

    我无法言语，只能忡怔地望着他。

    他抚开我额前的发丝，轻轻拍着我的背，温柔地笑。

    我着了魔般，落入了他的魔阵中？！

    “你累了，要休息。”他轻啄着我的唇。

    我不躲不闪，只觉得唇上的是羽毛的轻触。

    “洗干净了，就要好好休息。”他像哄个娃娃，抱着我，轻拍着我的背，明明知道，这是种迷惑，我却纵容自己沉溺下去！

    缓缓地闭上了眼，我软倒在他的怀抱中。

    温柔似水……能否洗净我的罪恋？！

    小叔……

    脸颊上冰凉片，我知道，我再次哭了……

    20

    我静静的坐在窗边，双眼呆滞地注视着窗外的切。

    天空，湛蓝，白云如绵，葱郁的树，飞翔的鸟……

    那天的边，是怎样的个世界？

    我如笼中之鸟，无知，幼稚，愚蠢。

    用个个幻想编织着戳即破的梦。

    这几日，我直呆在潭音的房里，无所事事，听着他讲些有趣的事情。他说，塞北的风光如何美丽，大漠的黄沙是如何的迷人，江南的水乡充满了诗情画意，大理的少数民族是怎样的好客……我听着，仔仔细细的听着，偶尔，露出迷茫的神情。

    我生长在个大家族里，从小便直呆在大宅子里。我不懂人情世故，也不知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精彩，我只守着我的心，专注地想要份不可能拥有的爱。我所知道的世界，皆是书上所描述的，文字是死的，可世界是活着的。当面对活着的世界，我有些惶惶然。我突然发现，我对这个世界来说，可有可无，我没有目标，我没有志向，我的存在，是微不足道？

    当……小叔拒绝我的感情之后，我真的不知所措了。以往我的心，直是以小叔为中心，如今，我的中心空了，我不知该围绕着什么转动？在我个人的世界里，是空洞苍白的。

    我躲在潭音为我所编织的梦幻里，做着个个可笑的美梦。

    潭音对我很好，真的很好，正如小叔所言，冷家的人，从来都不会强迫我们。他们是以他们的方式，来迷惑我们。潭音的温柔，是我所饥渴的？他的眼神如水，他的动作温柔，他的性情温和。我想要怎样，他全依我。在他的脸上，我看到了宠溺。

    真是奇怪呢，除却我是他们冷家的“容器”外，其它方面有什么值得潭音所喜爱的？

    静静的个人呆着，不去思考何为血隐，也不去管小叔想如何毁了冷家，不想为易家的灭亡所痛苦。只要保持着心灵的空洞，头脑的空白，那么，便没有痛苦了吧？

    我常常为自己创造桎梏，常常将自己个人锁在里面，无法自拔的自我伤害，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如果我保持片空白，便不会如此了吧？

    潭音有时会哀伤地望着我，我疑惑。他为何要如此看我呢？这样的我，令他感到哀伤吗？我不再自我伤害了，也不再痴心妄想了，有什么不好？我只要静静的个呆着，静静的看着世界的切变化，只要静静的，那么这个世界便单纯了。我不去想冷易两家的孽缘，也不去理会未来的发展，什么都不思考，什么都不去想，不是很好吗？

    有时，我会轻轻的笑，看着潭音，我淡淡地笑。我觉得现在很好了，比起以前，现在应该是最好的。

    潭音叹息，附在我耳边轻声说：“影儿，你不要这个样子，我看着心疼啊。”

    我微歪着头，不解。我这个样子，怎么了呢？他为何要感到心疼？我心里，片清新，我感到，我似乎新生了，从原来的桎梏中挣脱了出来，全新的我有什么令他感到不安的？

    平静的日子过了几日，我发现潭音的双眉渐渐拧拢了。偶尔，可以看到他的父亲冷夙煌，他会来到潭音的窗口，用种难懂的目光看着我，我会回视他，研究着他那高深漠测的眼神。

    我也有听到他与潭音的对话。

    先是轻轻叹息，然后会说：“那样也好……也好……这么年了，我也觉得累了……”

    潭音会回答：“可是……会感到不甘心吧？因为喜欢……才会纵容？”

    “不，不是纵容，只是觉得所有的切，都太偏激了，这种伤害，是世世代代的……已经很代了，已经没有必要了……”

    “那只能随他了？”潭音喃喃。

    “是啊……随他……只要他能直保守那个秘密。”

    秘密啊……为何秘密总是如此？有人想守，有人想揭穿。不断的重复着，不断的上演着悲剧，只为了个秘密。

    我听不懂他们在讨论些什么，只是隐隐感到有丝丝危机。难道，小叔真的采取行动了？或许，他被郡王爷所捕获，根本是故意的！并不是……为了我啊……

    唉，我怎么又想这样了呢？不是说过不想这些了吗？

    用手敲敲头，我自嘲。

    夜里，我睡得有些不安宁。

    这几日，直与潭音同床共枕。我似乎习惯了与潭音起睡眠，有他在身边，心会莫名的安心。我并没有被潭音的温柔所打动，所以我没有为他心动。我只是自私得有些贪婪，贪婪他身上的柔情。我知道，这样分明是利用了他，对他，或许也是种伤害，但我已顾不得这么了。因为我的心……破了个大洞，血淋淋的，急需什么来弥补！

    黑暗中，我倏地睁开了双眼。我动，潭音也跟着醒了。

    “怎么了，影儿？”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呆呆地望着纱帐。

    这个夜晚，好似几个月前的夜晚！

    那个夜晚，我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