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宠 作者:公子歌

    的，如今却浮上了层粉红色，仿佛受不住他不小心喷上去的灼热气息，惹得他心里痒痒的，不由加大了拥抱的力道，已经快到街口，冬奴心里有点不乐意，可是也不敢声张，怕别人都知道他有个怪怪的总喜欢贴着他喘气的姐夫。

    那些听书的人果然还在，只是说书的人却不是逍遥生，而是他的个徒弟，四十来岁的年纪，白皙短须，看着也像点样子。冬奴把马栓到旁的洋槐树上，悄悄地走到了人群后头。亭子周围已经没有了位子，他扶着旁的柱子靠着，悄悄朝他姐夫挥了挥手。

    石坚笑了笑，便也跟着他靠了过来，只是有些不自在，似乎只是为了陪他。冬奴却听的入神，那说书先生讲的是个有些神话色彩的故事，冬奴没有从头开始听，听了好会才算弄清了大致的脉络。故事讲得是忘川那带，有个情人湖，那湖旁住了家小姐，姓王，长得花容月貌，非常漂亮，有次外出认识了个叫钟远的书生，两个人见钟情，可是王小姐的父亲嫌贫爱富，说钟远要娶他家的女儿也可以，但是有个条件，说是“欲为佳婿，必待乘龙”。钟远只好答应了王老爷的要求，惜别王小姐只身入京考试。可是那书生的命不好，王老爷之所以看不上他，也是因为他偷偷找人帮钟远算了卦，卦上说他命中没有富贵之相，不是当官的命。王小姐知道了这件事，就诚心向上天祷告，忘川飞禽走兽许，结果有天晚上，有只九尾狐狸跑到了她的闺房里，说它有个法子可以帮她实现她的愿望，叫钟远名上金榜。可是山中的精怪，哪有随便帮人的呢，那狐妖帮她的条件，就是要颗人心。

    王小姐怎么肯呢，人没了心，就如同行尸走肉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那狐妖就退而求其次，说它想要颗甘愿献出来的人心，也不过是想幻化成人，尝尝做人的滋味。如果王小姐不肯将心给它，那就和它互换三年的身体，它尝了三年的人间烟火，她替它做三年狐妖，三年之后，它便将肉身给她，从此护她和钟远世恩爱缠绵。

    那王小姐心想，钟远是做不了官的，她家中又只有她这个女儿，她也不能走了之，让年迈的父母伤心，这样她与钟远怎么能在起呢。少女怀春，那意念也是很邪的，她咬牙想，就答应了那狐妖的条件。

    那年那书生果然中了状元，回家娶了娇妻，洞房花烛夜春梦，说不尽的风流旖旎，王小姐则化身狐妖，潜入忘川山林里头，三年中几经生死，尝尽了山间灵兽的凄苦，总算等到了三年之期。换回身体的那晚，狐妖竟然是极其不情愿的，哭了老长的时间，说它与书生朝夕相处，早已经有了感情，十分贪恋这样的红尘。可是三年之期已到，最后还是跟王小姐换了过来。王小姐苦守了三年，终于和自己的情郎在块，心里极是喜悦，与钟远在块的时间越长，她心里就越爱慕自己的夫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琴瑟相合的日子没过几天，她就发现了钟远对她生疏了起来，原来那三年的朝夕相处，钟远已经爱上了那个身体里住着狐妖的王小姐，而不是真正的她，或者说，他爱上的本就只是那个狐妖，与她见钟情，相见不过几面，再深亦不过是喜欢而已。

    世间的事，反复无常就是如此，她屈身为兽三年，等来的却是这样的个结局，怎么能不辛酸。可是任凭她怎么贤德仁惠，钟远心中念念不忘的，只有那个狐妖而已，她学不了它的媚，它的风流活泼，也学不了它的聪慧与狡黠。王小姐原是个很贞烈的女子，只好只身入山，找到了那只狐妖。

    那只狐妖不堪相思之苦，已经奄奄息了，人与畜，却也是真情片。王小姐就对那只狐妖说：“你不是想要颗人心么，我可以给你。”

    那只狐妖也是有情义的，就问她：“人没了心，就跟行尸走肉样，你也愿意给我么？”

    王小姐就说：“现在我终日陪着他，他心里念念不忘的却是你，我这样活着，又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他对我有愧却没有爱，这样的感情我不如不要，倒不如成全了你们，也教他生快活。”

    这世间的爱，竟然能到这种境界，可以将颗真心奉献出来，只为了那个背弃了自己的人得到幸福。那狐妖得到了她的心，幻化成了人形，几经周折，终于和钟远相守到了起，虽然她不再是以王小姐的容貌，这钟远爱的，原不就仅仅是因为她的容貌，而且她幻化成人形之后的模样美，风流袅娜，男人见了就要酥软，钟远便加爱她了。他们夫妻两个感念王小姐的成全，便将已经形同木头人的王小姐接到了府里面，照顾她直到终老。

    这本来是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讲的就是狐灵精怪的故事，狐妖与钟生恩爱到老，是远近闻名的对璧人，这样的结果到最后，也算让人欣慰，只是那说书人明显有自己的见解，在最后又说，钟生得到了狐妖，夫妻恩爱生，只是不知道那位王小姐，到底是怎样的种心情，钟生念的她的好，却未必能感受她的真情，他们夫妻二人即便感念她的恩德，可是到底还是你情我浓的时候，恩爱快活，心里大时候想必都忘记了受苦的王小姐，何况那样的恩德，对于个女子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世间的情爱，难道真的可以深到不顾个人得失，可以将自己的真心也献出来么？王小姐心善有报，直活到八十岁才死去，也不知道那漫漫六七十年，她那样无情无欲地度过，心里会不会感受到丝毫的凄凉，这样的生，终归到底，还是凄惨两个字。

    冬奴听的怔怔的，说书人的声音细软动人，他试着去揣摩故事里那个王小姐的心境，可是心里头沉雾般，久久回不过神来，只觉得这故事像是要发生在他的身上，鼻子酸，就垂下头来。他长这么大，还是头回听到这样凄凉的故事，那说书人又讲的那样好，沉浸在他心里头，仿佛经年不会散去般。故事即将结束，石坚见天色已经晚了，再在外头呆下去会叫燕府的人担心，便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头。冬奴茫然回过头来，眼睛里噙着泪珠，仿佛噙着人间日月光华，看了他眼，又扭过头去继续听那说书人讲故事。

    石坚有些发呆，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刻的感受，心里有方地方轰然倾塌，世间笔墨到此，也算尽了。

    故事讲完，冬奴依旧心思沉沉的，小小的脸上还挂着泪珠，怕让人看见，只好低头抹了把脸。男人牵着马在后头笑道：“不过是个故事，不必当真，怎么伤心成这个样子，平日里那么嚣张跋扈的个人，心怎么比女孩子还要软，也是十三岁的人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