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你降落 作者:弗rar

    接那个电话。最后不得已接了，苏素清冷的声音约他晚上出来吃饭。两人熟络得商量好了餐厅菜色，就挂了。

    没其他的，就是挂了。

    所以那天晚上闻斌看着苏素远远走过来坐到他面前之后，说的第句话就是：“我最近真的压力很大，你定要现在说么？”

    精美的乘务似乎是有些不忍的，但并没有犹豫。

    之后的顿饭，就是在苏素淡定的提分手，以及闻斌的人生感慨中过去了。

    “我是那下子突然想明白的。闻斌，我看得再明白也是个女人，希望的原来也不过还是被人发疯犯傻了样爱护着，而不是被我男人拉到身边并肩面对危险。——那会儿你跟我说让我找人帮忙让我着的时候，我突然就看见了我自己的失望。那会儿的失望出现的那么快，我都没有办法去……无视它。”苏素抿了口红酒，看着对面帅气的男人，“我后来想，开始跟你在起感觉那么对，可能是因为你这个人而不是我们俩之间真的有什么吧……真的挺可惜的，因为你是个能满足很女人对爱情的幻想的男人。”

    “幻想？哟，这怎么听都不像是夸我啊。”

    “闻斌，别表现的那么不成熟。你也知道我说的都对。”

    “——我复飞了。”

    “我知道，李哥跟我打了个电话，想让我注意你的情绪。”

    然后呢？闻斌还能说什么？说自己心理压力那么大，还有很大的部分是因为自己被认识了七年的哥们儿告白了？

    他很想挽回苏素，但他也能感觉得到自己是想自证自己的异性恋性向而已。所以他忍了许久没有去挽留，尽管他觉得胜算还是挺大的。苏素太值得被爱了，他不能。

    如果换从前，他可能就做了，可那会儿在他眼前闪的尽是严岫那张脸。他想起来严岫那些平淡无味的言语下层积岩样的感情，想起来严岫抽着烟皱着眉转身走掉的样子，想起来严岫这么年的付出，比较之下，他觉得自己如果留了苏素，就太他妈没有承担了。

    后来闻斌喝的有点，就跟苏素自爆了自己很成长史。从小时候寄人篱下的几年到后来被现在的父母收养，他可能真正能接受被爱并成功放手去爱的，也只有他现任爹娘二人而已。

    心理学说童年是最重要的，自己就在童年上栽了。

    如果最开始的领养家庭就能像现在的父母样，是不是自己也不会作到这步。

    原来他自认万花丛中片叶不沾身，也不过是因为从来就没有投入的能力罢了。

    打乱他思绪的是手机的来电铃声——短信他调了静音——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苏素二字，闻斌笑了笑，不紧不慢的把电话接了。

    “喂？”

    “元宵节快乐啊。”

    “嗯，快乐。”

    电话那边的女声带着明显的温柔，没有不满闻斌的兴致缺乏：“好歹这是过节，开心点吧。”

    闻斌眼神黯了黯，没有搭腔。

    “你要是还担心复飞，就成熟点找心理医生看看。”

    “嗯，其实我不担心复飞，因为我心里有数自己肯定还是降不了。”

    苏素听完这句在那边笑了：“你这是债不愁了？”

    “差不吧。”

    “总觉得你还有事没告诉我啊，看你情绪那么低，少跟我说说……会不会好点？”

    “知心大姐姐，我不过自爆个成长史给你，你就觉得帮我处理烦恼是种义务了啊？”闻斌想起了什么，顿了下，心里稍有点点不舒服的皱起了眉，“还是说这跟你第次见我时候样，都是你们女人的母性使然？”

    “差不吧。”

    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扔回给闻斌之后，苏素继续在那边笑：“好了，心情不好我就不打扰了，我就是想说句节日快乐，顺便看看你死了没。”

    “嗯，跟你说的这么话不是自动回复，放心吧。”

    然后电话在苏素的笑声里挂了。

    其实闻斌没撒谎，他对于复飞这件事情现在有点无所谓了，或者说因为严岫的冲击，有点脱线。他现在开始明白李哥当时说的那句“这也就是件事罢了”，事情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你就是手指都懒得动下，问题也会迎刃而解。那天他被张载焓叫出去，得知严岫请调了之后，瞬间莫名的审视了下自己复飞以来的各种表现，发现自己真的很矫情。

    严岫说他不过是哭着要奶吃，并没有说错。

    手机已经在他手里握得快出汗了，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太想打了，对于七年的最好的朋友，他却没有来自本人的最新信息，他心里痒得难受。即使是句话，他也至少可以从语气中推断那个人现在的状态，可是连句话都没有。

    他最后只发了条元宵节快乐的短信过去，之后等了很久严岫没回，就模模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醒了看手机才想起来自己把短信静音了，严岫其实真的回了他句你也是，被夹在众毫无意义的节日祝福短信之间。

    看着屏幕上的三个字，闻斌觉得有点心疼。严岫这是下定了决心切割，他又能说什么。

    就跟对苏素样，话说到这步，说的人看似主动，其实是很无奈的在坦白自己的心情，把自己的赤诚捧到别人面前待宰。

    挽留了，就等于接受了。

    所以就算他心里万千声音尖叫着不甘心，他也不能把严岫拉回来。

    旦伸手拉了，就不得不顺势把整个人都带进怀里。

    他只能眼看着严岫把好不容易暴露出来的所有东西再罩住，然后滚到自己再想伸手也够不到的地方去。

    机灯照着前方的段航道，光线没得东西反射，所以看起来效果就跟没开灯样。乘务在后边已经基本开始叫醒些解开了安全带的乘客，告知他们飞机已经到了目的地机场，准备降落，所以需要把安全带扣好。

    “闻斌，”副飞位置上的罗非看似不经意的叫了声，“需不需要我帮你降？”

    “没事，我还是……试试吧。”

    罗非并没有表达什么异议，但是也表示自己随时可以上手帮闻斌降。如果闻斌这次再复飞，就是第三次了。第次可以是意外，第二次因为副飞是个新人，所以大家都理所应当的以为是那孩子在练手，甚至没有人意识到不对劲。但这次，罗非跟自己是同年的，同样马上要升机长，算是好友圈里的个，不管怎么看，这次复飞都得自己担着了。

    闻斌倒是没感觉，甚至觉得自己说不出口的心理问题，如果被公司先察觉，也就省的自己浪费精力去向公司反映。

    这是架夜间航班，降落在禄口机场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十五，是最黑暗和静谧的时候。舷窗外边漆黑的片让整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