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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爷+番外 作者:priest

    个算是拿得出手的官员。

    陆深说蒋征“对上曲意奉承、溜须拍马”,说得理直气壮,皇上听得却不十分理直气壮。蒋征不是不懂技巧的人,直知道这位万岁爷烂泥糊不上墙,又脸酸,故此规劝皇上勤政的话从来不曾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过,只是私下里念叨几句,就这,若是被念叨烦了,赫连沛还就关门不见他呢。

    赫连沛可以因为任何个莫须有的罪名处置了蒋征,却惟独不能是这个“尸位素餐”、“溜须拍马”——否则便是他自己识人不明,任用奸佞小人。

    赫连沛辈子最好面子,当初挥师数十万攻打南疆是为了面子、恨上蒋征也是因为面子、这会勉强把口气咽下去,不处置蒋征,也是因为面子。

    他看了眼跪在大殿里既茫然又错愕的陆深,知道这位陆状元背后的人是太子,又瞥见赫连翊副义愤填膺的表情,心里总算稍微有些安慰,心想这小儿子还是讲情面的,平时瞅着不冷不热,关键的时候,还是知道护着父兄的。

    又想起前日,听见赫连琪痛哭流涕地说这是有“奸人”害他,句句影射太子,心里便有些犯嘀咕,觉得老二虽然可怜,也有些无情了,受委屈,不找外人的麻烦,先琢磨着自己的亲兄弟害他。

    心里便有些不喜起来,觉得应该关他段日子,让他收敛收敛,受点教训也是好的。

    这案子便拖了下去,拖着拖着,便拖到了快开斋的时候,期间各路人马竞相努力活跃起来,揣摩着老皇帝的意思,边努力和赫连琪撇清关系,边把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往赫连琪那里退。

    对赫连琪的审查直没什么大动静,却是赵振书等人做了替罪羊,拔出萝卜带出泥样地给揪出串,各种揭发检举互相推诿你方唱罢我登场,谁都不知道自己这泥菩萨到了江里的哪个地方,各人顾各人的时候,也便不讲情面了。

    赫连沛态度直高深莫测,不言不语,由着他们闹腾。

    这事折腾得越大,便有越的人来转移视线。

    那最初闹事的张进当然也没落得好,他自己也知道下场,被押进大牢的当天晚上,就把事先藏好的毒药拿出来吃了,两腿蹬了百了,也算没受皮肉之苦。

    西北线大小蛀虫们短短几十日内便悉数落马,数量之,规模之大,叫人叹为观止——民间有百姓开玩笑,说西北那地方,若说把当官的挨个砍了,可能真有冤死的,不过若是隔着个砍个,漏网的就了。

    这大庆的锦绣河山,就是被这些人吃成了副空架子。

    皇上的内务府小金窟再次充盈了,太子受到了口头表扬,无数贪官落马,二皇子派分崩离析——至于赫连琪本人,在宗人府关了阵子,最后不了了之,叫老油条们给搪塞了过去,只以“斋戒时淫乱”这个罪名罚了他年的俸禄,赫连沛责令禁足反省。

    二殿下虽然损失惨重,也算有惊无险。

    于是秋后算账的时候到了。

    第五十二章:无中生有

    开了斋,寒冬忽悠而过,沉寂了三个月的帝都再次歌舞升平起来,芙蓉帐暖,望月河光。夜春雨洗尽了凉意,杏花味浓,沾衣不湿,绿雾朦胧在杨柳枝上,各处花开。

    往来过客沿着皇城根底下走上遭,脑子里便情不自禁地放空了似的,什么都不愿意想,只随着这暖风细柳地懒散回,听着不知何处的姑娘脆生生的唱词,便无酒而自醉了。

    整个京城处在种很消停的气氛里,出了斋月,赫连沛像是松了口气般,过了把“圣明君主”的瘾头,便再不肯起五爬半夜地上朝。赫连二自然是没力气折腾了,赫连钊和太子像是比着谁比谁低调似的,哪边也不肯说句话,天到晚地跟着老父混日子。

    就像是海上风暴来袭前的宁静,就等着平地声雷。

    而这声雷,就在人间四月芳菲尽的时候,响了。

    不知是哪里的人,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气,写了份诗稿,名曰《七惶八惑》,在市井间流传,抄送不止,乃至于到了两湖之地才被当地官员发现,假托“风云客”之名,将朝中帝王将相嘴脸描出,详细到仿佛金銮殿上有那么双隐而不见的眼睛,就那么看着众人跳梁的跳梁,装死的装死。

    谁也不知道这玩意是从什么地方流出来的,好像夜之间便闹得举国皆知。

    赫连沛刚被打了回左脸,气还没顺,便凭空落下个大巴掌,又打在他右脸上,于是大怒,认为这反动诗稿牵涉了这么地方,肯定是党羽不少,他心怀惴惴,从来没想到过民间竟也有这么胆大包天的人,敢这样明目张胆地骂他,之后又不禁恼羞成怒,发誓要将这伙乱党连根拔起,定得斩草除根才行。

    朝中无风尚起三层浪,不用说这么大的事了。

    梁九霄惯常在市井里走动的,手上不知从哪弄来份,不敢给他不苟言笑的大师兄看,便拿去给“开明王爷”景七献宝。

    当场被景七阴沉着脸扣下,训了通:“什么东西你也敢要,想让皇上抄你的家么?”

    梁九霄讨了个没趣,摸摸鼻子,不知道为啥,在这位年纪不大的小王爷面前,他总有种面对长辈样的抬不起头来的感觉,直还以为是因为他不分青红皂白地行刺过景七,所以心怀愧疚,梁九霄蹭蹭鼻子,说道:“王爷您瞧瞧么,人家说得也是实话。”

    景七随手抄起本书便砸到了他头上,全当是替周子舒教育了:“梁九霄……你可真是个梁大傻子,皇上都正在气头上,眼下全京城人心惶惶,都恨不得没人敢大声说话,唯恐隔墙有耳,你还敢给我拿回来,嫌我和你大师兄命长了是不是?滚滚滚,别在本王面前晃!看见你就想给你开瓢。”

    王府的厨子是有名的好手艺,原来在宫里御膳房当差的,梁九霄自打开斋以后,隔三差五地就老跑来王府蹭饭吃,跟景七也算混得熟了,虽然尊崇有加,却并不怕他,还狡辩道:“这不是没外人么……”

    景七不理他,低头对怀里的小紫貂道:“明儿你给我看着门,不让那大傻子进来,他进来就咬,听见没?”

    小紫貂立刻冲梁九霄呲牙炸毛。

    梁大傻子有回来王府的时候,看见这小东西长得可爱,很是手欠地摸了人家屁股,从此便结了仇,小貂看见他就跟看见杀父仇人似的,死追不放,非要给他爪子咬他口不可,愣是把景七存的解药都给用完了,不得已,梁九霄专门到巫童府上找乌溪讨些。

    乌溪的解决办法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