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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日月 作者:梦溪石
“四哥那边,虽然与我交好,但他不是屈居人下的人,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胤禩知道马齐口风甚紧,索性也就不再隐瞒。“九弟先前支持大哥,但如今大哥已经被囚,难免他会转移风向,我会去劝他,十弟也是样,至于群臣……”
他边沉吟着,慢慢道:“只消我这举荐太子的折子上去,自然也就能打消皇阿玛的疑虑了。”
“折子?”马齐惊疑未定。“不知八爷推举的是?”
胤禩笑,却是不答反道:“岳父切记我的嘱咐,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推荐太子人选,若是皇阿玛非要你们推荐,你也绝对不能写我,大哥,废太子,甚至三哥都可以,与岳父相熟交好的几位大臣,也请这么嘱咐吧。”
见马齐面露不解,他又道:“岳父只管照着我说的去做就好,此举既是救我,也是救你自己,将来皇阿玛圣心明示,你自己就知道原因何在了。”
两人说话之间,却闻外头有人来报,说是九贝勒、十贝勒联袂来访。
胤禩微微叹了口气,这真是波未平,波又起。
胤 俄
胤禟和胤俄虽然在外人眼里,向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但事实上两人从性格到爱好兴趣,完全是天差地别,然而这并不影响他们的交情,这似乎来源于两人自打穿着开裆裤就厮混在起的交情。
胤禟爱美人,爱醇酒,爱钱财,像个商贾富庶之家的公子哥儿。
胤俄脾气虽烈,点就着,府里迄今却只有位嫡福晋,就是当年在草原上与他打过架的宝音格格,纵然两人关起门来吵翻了天,第二天却又能亲亲热热地凑在块儿说悄悄话。
胤禟有些任性,仗着年纪小,额娘宠爱,兄友弟恭,自个儿又攒下不少家财,总想着折腾出点什么事来,比如说支持大阿哥夺储。
大阿哥被囚之后,因着胤祺、胤禩和胤俄诸人帮忙周旋,他与大阿哥之间的私下往来才没有闹出大的风波,也没有被康熙追究,但这并不代表康熙无所知,因而胤禟也收敛了好阵子,只不过这回议立皇储,他又开始跃跃欲试了。
胤俄则不样,这辈子胤禩无心储位,不希望他们跟着起哄,他也就没有明确支持在哪边。也正因为如此,对于局势,他反而比胤禟看得清楚些,时常劝胤禟不要去蹚浑水,旦被老爷子盯上,就没有好果子吃。
只不过,在没有吃到大亏之前,只怕胤禟也是听不进去的。
至今为止,九贝勒爷的皇子生涯直顺风顺水,几乎不曾受过半分委屈,除了年前在太子那里绊过跤。
“八哥!”
人未到,声先至。
胤俄贯是风风火火的性子,胤禩并不奇怪,但这次就连胤禟也跟着红光满面,他就觉得有些不妙了。
“这是怎么了,有喜事临门?”
“可不正是喜事!”胤禟眉飞色舞,眼角都透了股笑意,却见胤禩后面还跟了个马齐,笑容才微微敛。“原来马齐大人也在。”
“九爷、十爷吉祥!”马齐的身份是胤禩泰山,胤禟胤俄也不可能受他的礼,马齐刚要打千,就被两人扶了把。
“马齐大人无须客气,你这是来探望八嫂的?”
该说的事情,在二人来之前已经说完了,马齐正想去拜访其他几位朝臣,免得到时候哪个没有默契闹出点动静来,闻言便点头笑道:“正要告辞,不想二位阿哥前来,就不叨扰了。”
胤禩也不留,又与他寒暄几句,亲自送出门口,这才折返回来。
两人与胤禩熟稔,也不客气,待胤禩回屋,已见他们分头落座,端着热茶磕着瓜子,点也没有作客的模样。
胤禟嬉皮笑脸道:“八哥对八嫂好,连带着对岳父大人也这般亲热,真是少见!”
也只有他与胤禩从小走得近,性子又无拘无束,才敢如此出言调侃。
胤禩横了他眼,径自走到主座,撩袍子坐下,派雍然气度。
“你来这里就是耍嘴皮子的?”
“自然不是。”胤禟的神情又活泛起来,笑道:“我们是来恭喜八哥的。”
胤禩眼皮跳,顿觉不妙。
果不其然,只听得胤禟接道:“如今皇阿玛命各部官员议立皇储,这不摆明个大好机会么,如今大哥被囚,废太子风光不再,三哥平日窝窝囊囊的,四哥又是性子阴沉,放眼诸皇子里,谁有八哥这样的声望……”
胤禩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忙截断他的话:“打住打住,老十,他时犯浑,你也陪着?”
胤俄笑起来显得有些憨厚,眼中却露出与之不符的精光。
“八哥,九哥虽然经常说话不着调,但是这次他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现在情势如此,八哥心里头是不是已经有什么章程,说出来也好让兄弟们参详参详。”
灌了口茶,顿了顿,道:“八哥你也知道,我跟九哥,素来没什么雄心壮志,”他瞥了眼闻言便要跳起来的胤禟,续道:“从前大哥和废太子都在,那个位置,也轮不到我们去想,但现在则不样,如果八哥有什么想法,我们也是愿意支持你的。”
这番话说得十分流畅,想必他们在过府之前,也已经通过声气了,撇开胤禟可能是时冲动不说,胤禩很清楚,这个十弟看似鲁莽,实则半分也不粗心,有些事情,他心里甚至比老九还要亮堂。
这样个人,擅长用表面的粗豪鲁莽来减弱别人的戒心,轻易不会表态,但他能说出这样番话来,说明对于他来说,胤禩的份量还是很重的。
两世为人,有很东西可以改变,但是同样有很东西,就算再过久,也不会轻易动摇。
胤禩心中暖,面上也露出几分动容来。
只可惜自己注定要辜负他们的期望了。
“老九,老十,接下来的话,你们要仔细听我说,不光是为我,是为你们自己。”
廷姝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人,眼神有些复杂。
“你说的,都是真的?”
“奴婢所言,不敢作假。”佳盈低垂着头,看不见表情,只是藏在袖中的指甲,早已深深地掐入掌心。
廷姝又看了看手里的玉佩,叹了口气,深觉棘手。
“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