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阅读_第 62 章
该不是钱的问题。
院方不愿意放弃有潜力的学子,曾经提出减免头年学费,按单於蜚的成绩,今后拿到高额奖学金并不难。但单於蜚并未接受。
“为什么?”洛昙深深感不解。
“这我还没查清楚。”林修翰说:“不过我猜可能和他们家的仇人有关。少爷,您让我留意单於蜚的眼睛。他的就医记录显示,还是三年前,他的眼睛受过一次暴力重伤,幸亏送医及时,眼球才保住。现在视力还行,但眼球比较脆弱,容易疲惫。”
“谁干的?”
“不知道。他的父亲单慈心是个疯子,有暴力倾向。他眼睛受伤时是夏天,当时单慈心还没有过世,难说不是单慈心所为,当然更有可能是被单家的仇人打的。摩托厂很多人都知道,单慈心早年得罪了某个不得了的人物,有说是黑社会,有说是欠了一笔利滚利的高利贷,这二十年单家就不见消停,过个一年半载就有人上门找茬。”
林修翰调查得到底浅显,既没有查清楚盯上单家的具体是谁,原因是什么,也没查明白单於蜚为何放弃入学。
刚才在餐厅,洛昙深本想挑几处问问单於蜚,但最终还是作罢。
如今看来,单於蜚似乎不是普通的底层平民。那天在单家,单於蜚说爷爷不习惯见到陌生人,他单纯认为老头子是怕生,但现实似乎是,单家被欺负了几十年,至今仍然没有甩下那个沉重的包袱。
所以见到他这个陌生人出现在家里时,老人家才会惊惧到说不出话来。
想好了不喝酒,酒杯却渐渐空了。
洛昙深撑住下巴,有些彷徨。
他追人,图的仅是品尝一段新鲜的恋情,从不yu走入对方的生活,也不yu将对方拉入自己的世界,所以调查总是点到为止。
现下对单於蜚的调查已经比以往任何一个“猎物”都要深入,可谜底不仅没有解开,反倒是迷雾重重,谜上加谜。
他感到犹豫。
很显然,单家惹到的人不易对付。继续追逐单於蜚,就难免挖出冰山的一角又一角。
倒不是怕惹事,引来不速之客。在整个原城,乃至周边省市,他洛昙深都用不着怵谁。
但如此一来,就与他“浅尝辄止、全身而退”的感情观冲突了。
如果搅和进单家的恩怨,直接帮单於蜚解决掉一直以来的困境,那将来尝腻了这段恋情时,要如何抽身?
抽得了身吗?
答案显而易见。
单於蜚必然离不了他。这不能怪单於蜚,只能怪他主动闯进了单於蜚的圈子,破坏了他向来推崇的平衡。
说到底,他只是想享受与不同的普通人谈恋爱的乐趣,无意做一个“拯救者”,对“救赎”这种事毫无兴趣。
既然单於蜚并不普通,那就不该出现在他的“狩猎”范围内。
不知不觉间竟又跟调酒师讨了一杯酒,他拧眉看着杯中的虚影,难得地迷茫起来。
理智一些,应该在一切失控之前,与单於蜚划清界限。反正单於蜚态度冷淡,自己也并非非单於蜚不可。
但要马上放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是非单於蜚不可,单於蜚却是在他心底挠yǎng的人。
烦就烦在这里,他暂时找不到一个能够取代单於蜚的“猎物”。
和单於蜚相比,其他“猎物”都太乖太听话了,本本分分被他吸引,丢钩就咬,给点甜头就上赶着。
他已经腻味了。
唯独单於蜚,不仅不主动凑上来,还引得他情不自禁地上赶着,一次不算,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
偏生他还乐此不疲,觉得格外有趣。
悬崖勒马的话,后续的麻烦事自然能够尽数避免,可是“狩猎”的乐趣也没有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单於蜚的滋味令他yu罢不能,令他上瘾,暂时看不上别的“猎物”了。
要想“脱瘾”,强行戒断根本没有作用,唯一的方式是真正追到手,尝腻,抽身。
这又绕了回去。
酒杯满了又空,空了又满,他发现自己当真被难住了。
感情这回事,他崇尚随心所yu,但这回若是随心所y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