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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舞流年 作者:火狸
梓麒,连忙想收了剑势,却已是不及,旎狐的锋利决然,不容半点迟疑,只觉阵气血翻涌,已不受控制的往她背后袭去,剑毙命,血不留痕。
暗银色的丝结,仍垂在两侧,依然是银结如扣,银丝若缕,夹着如墨的黑发。然而此时,众人只觉暗银参杂在墨色之间透出缕缕的阴寒煞气,兀自伫立的二皇子如尊魔神,全身溢满了冰冷萧杀的威势,如陛下震怒时的帝王之气,同样使人如临鬼域,手足冰寒,说不出话来。
不知是谁,竟然颤声喊出了所有人心中的恐惧,“弑母,这……这是国师所言的弑母啊!”
弑母!异星!原来昙无所言的异星竟是最受宠的二皇子!
安若蓝的尸首还在旁,脸上残留着笑意,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现出诡秘凄厉的惨白面容,十分骇人,但令众人胆寒的并非尸体,而是当年昙无的话,异星降世,定乱我苍赫,陛下已为异星所惑,宠信妖邪,看来苍赫危矣!
个个带着焦急期望的眼神,全往祁诩天的方向望去,口中是不敢随便乱说的,谁知道陛下心中是何想法,但心中全盼着陛下能立时把这异星给拿下,最好即刻诛杀才好,也免得危及社稷。
祁诩天不言不动,只注视着祁溟月立不动的身影,眼中带着忧色。
祁溟月张了张嘴,似乎正要说什么,安若蓝才倒下不久,此时他的心口却开始翻腾起来,如同血液逆流经脉倒转,竟是牵动了连心,握不住旎狐,他的身子软,已倒在了熟悉的怀抱中。
第四十章纠缠
连忙运起清心诀,控制蛊毒,祁溟月朝他露出丝苦笑,低弱的语声充满涩意,“父皇,昙无之言还是应验了……溟月虽无心杀她,却仍是杀了她……”心头的尖锐之痛仍未缓解,他勉强运起清心诀,只能确定并无生命之忧。
祁诩天把他抱在怀里,满脸忧色的向刘易吩咐了句,“解决韩梓麒,溟儿快坚持不住了,朕先回去。”
听到祁诩天的话,祁溟月扯住了他的衣襟,“父皇……等等。”
见他如此痛苦仍有话要说,祁诩天只得定了身子,“溟儿何事,不如回去再说,你也能好好休息。”
祁溟月却轻轻摇了摇头,“命抵命,母妃已死,放过韩梓麒。”既然她已忘却了切,想要保全韩梓麒的性命,不如成全,便算是还她的生育之恩。
祁诩天因为祁溟月的话而犹豫,见了韩梓麒此时的模样,想必已掀不起风浪,便对刘易说道:“会儿把他带出去,让他走吧。”
转身,见到大臣们在门前犹自惊惧呆愣,微眯起眼,露出几许笑意,“众卿来了,也瞧见了?”
几位大臣愣愣的注视着陛下,被他嘴边残忍的弧度所惊慑,怔在原地,竟不能动弹分毫,只能瞧着他渐渐走近,那抹弧度越发的明显,直到成了分外柔和的轻笑。
陛下的笑意和眼中的遗憾让他们不解,回过神来,蓦然发现自己已高高飞了起来,陛下的身影竟在脚下,视线随之往下看,印在眼底的却是自己的身躯,仍直直的在原处……
具具倒下的无头尸体,成了他们眼中最后的影像。
“可惜,几位爱卿如此急着表功,见了不该见的,便只有如此了,但你们及时赶来护驾,朕也不会亏待你们,定会下诏为你们加官进爵,如此,也该心满意足了吧。”祁诩天望着满地滚落的人头,神情淡然,将手中旎狐交予刘易。
弑母之事,不可宣扬于朝堂,否则溟儿必遭责难,即便他能保得住溟儿,也无法剜去世人惊惧的眼,无法堵住他们悠悠众口,倒不如了百了,虽说失了几位大臣,但世上不缺有才之人,苍赫日无他们,并无任何损失。
可溟儿,却是不能有半点闪失的。
低头,见他在怀里平静沉睡,并无异色,似乎已无事了,祁诩天才放下心来。
“命人把此处整理下。”瞥了眼韩梓麒,说完这句话,抱着祁溟月毫不迟疑的离开了。
韩梓麒此刻抱着安若蓝的尸体,颓然的神色不知是悲是痛,是悔是怨,忘却了宫中的繁华似锦,安若蓝依然只是倾慕着她梓麒哥哥的小女孩,而他……
先是自请入宫,忍了屈辱在祁诩天的身下承欢,对贪慕荣华的若蓝生出鄙夷之心,日日在宫中看着后宫争宠,蔑视切,心有不甘,却逐渐习惯了祁诩天的拥抱,习惯了看他在朝堂上傲视切的神情,可他是韩梓麒,不是下贱的男宠,素来好洁的他,却任由自己陷入如此肮脏的境地,所以他恨,恨韩冀,恨祁诩天,若非他们,他怎会堕落至此?
始终不去管心中的那丝异样情感为何而来,甚至不让自己去思考心中那些可能是为祁诩天而生出的牵念,告诉自己,那不是牵挂,不是情念……
他爱他?不,那是恨!
对错误的人选倾注了错误的感情,不能爱,便只有恨,若连恨都无法做到,不能抹去那人的存在,当作切不曾发生,那么,还不如死了的好。
如今,切都尘埃落定,他可以死,若蓝为何却要以性命护着他?真是……不值。
抚着她被鲜血沾湿的发,韩梓麒眼中片空洞。
看着地上大片的血污和人头,还有仿若失了魂般的韩梓麒,刘易自然明白陛下的意思。
先上前为韩梓麒封住了经脉血流,才命人将他扔到了行宫外的偏僻之处,留下伤药和食用之物,见他仍呆呆坐着,不由扔下了句话,“二殿下说你性傲,我看不然,以死逃避之人,怎能称得上傲。”
韩梓麒眼神微微动了,刘易却似毫无所觉,说完,再不瞧他样,远远走了。
行宫之外,大帐已烧的惨不忍睹,人来人往,都在收拾残局,见陛下怀抱二皇子现身,连忙跪下哭诉。
祁溟月在父皇怀中,耳边听得嘈杂之声,隐约间,似乎说有什么人死了,但连心蛊已耗去了他所有的心力,以天音之力勉强压制着,再无余力关注身外之事。
勉强睁开眼来,见到父皇关切的眼眸,只能张了张嘴,父皇二字还未叫出口,又昏睡了过去。
祁诩天见他再度昏厥,不顾身边团乱糟糟的,只吩咐了随后而来的刘易,处理切事务,便怀抱着他回了行宫。
等祁溟月醒来的时候,顿觉周遭的环境十分熟悉,却并非行宫的卧房,仔细打量,分明是炫天殿的寝宫。
“溟儿终于醒了。”身旁熟悉的声音有些低哑,侧首便看见父皇略显憔悴的脸庞,“父皇……”才开口,顿觉此刻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