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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8

      束缚东宫 作者:Erus

    沈从海的堂弟,读过书习过武,平日里算半个游侠性质的无业良民。那日沈从海突然叫他前去,他到了那里就看到哥哥割破了手腕,十分虚弱地将那本血书交给他,临死前托付他定要将折子面呈皇上或太子。说罢,他哥哥就用尽最后的力量举剑自刎而死。

    沈煜拿了血书还未出府,就碰上有群人上前围堵。沈煜搞不太清楚事情经过,但还是看出形势不妙,拼死跑出了沈府,路南下,路上遇到次追杀,最后身负重伤赶到临澹。沈煜的武功不足以潜入皇宫,但是哥哥又交待不可以交给其他大臣,想来想去只想到了宝德太监。

    沈从海曾在临澹做过御史,与宝德太监有点交情,沈煜听哥哥说起过此事。当时沈煜瞧不起太监,听了就没上心,现在事态紧急也只好急病乱投医。幸亏沈煜巧舌如簧,又碰到宝德还有点良心,才让血书上了龙案。

    沈煜跟在太子的队伍里,面色苍白,情绪低落。宝德和林默言并排骑行,宝德没心情说话,林默言不爱说话,两个人都沉默得很。森耶是个爱闹的主,耐不住寂寞拍马而上,把自己憋了几天也参不透的问题向太子问出:“主子,森耶有件事直想不明白。”

    “你说。”

    森耶问:“为什么那天主子就肯定是宝公公把折子混了进去?”

    森耶这么说,跟在后面的宝德也竖起了耳朵。那日他根本没想到会被发现,被叫进去时点心理建设都没有,咋听还真有点傻了,脑子转转刚想抵死不承认,没想到就被太子点了名,心里慌就全招了。宝德自今也没想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露了马脚。

    玄澈睨他眼,道:“怎么,难道要我把十八般酷刑给你们上遍才高兴?”

    森耶抓耳挠腮道:“那当然不是,只是、只是想不明白。主子怎么这么神呀?!”

    玄澈道:“那日父皇将折子扔在你们面前,你和小青(上书房行走小太监)都不自觉地看了眼折子,只有宝德公公始终低着头看也不看。他不看只有两种可能,是他识字,晓得厉害不敢看;二是他早就知道了是哪本折子,不需要看,同时也下意识地逃避故意不看。但宝德公公不识字,就只可能是他早知道了有这么封折子。而且我看他跪在那儿,惶恐中还有些发愣,眼珠子却转来转去,大概是在想着怎么推托吧?宝德公公,可有错?”

    宝德听了头冷汗,忙说:“殿下圣明!”

    森耶拍手叫好,直木然的沈煜也侧目看了眼玄澈。

    这番对话算是几人路上最长的对话了。森耶偏偏憋着肚子话说不出来,眼珠子直打转。玄澈看他闷得慌,便叫他过来耳语几句。森耶听罢点点头,凑到宝德身边去聒噪。

    宝德刚挨板子没几天,骑在马上屁股隐隐作痛,再加上辽阳虽然是他家乡,但他对家乡并没有少感情。玄澈说是赏赐他带他回家乡,可在宝德看来这算不得什么赏赐,还不如随便打赏些金银财宝呢,反正皇宫的东西没个是次品。

    森耶在旁唧唧呱呱说个不停,宝德不爱理会但又碍于太子的面子不能发作,只能忍耐着往下听,却听森耶说:“宝公公你说那个什么太守的,贪污了那么银子,家里定很财宝吧?”

    宝德听到财宝就条件反射地眼睛亮,随即想到那些财宝又不是自己的,神色黯,淡淡道:“是啊,十万两呢。”

    “那如果办了他,能从他家里找回全部么?”森耶笑笑地说,将“全部”二字咬得特别重。

    宝德听就愣了,不自觉地抬头,恰好对上玄澈个微笑,其中深意妙不可言。宝德顿时心下片了然,屁股也不痛了,精神也好了,家乡之行变得灿烂无比,下子情绪高涨起来,也有了兴致和森耶攀谈。

    森耶最高兴地就是有人能和他说话,宝德作为大内总管对宫里的奇闻轶事知之甚详,两人谈起来也颇为有趣。五人的队伍因为了这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变得热闹不少。

    路避开城镇往辽阳急行,不过十天日程就进入了辽阳境内。既然是微服,到了人家的地盘里便要小心行事。玄澈、沈煜和林默言都易了容,玄澈化名颜御,沈煜化名严立,林默言便称莫言,玄沈人以朋友相称,宝德和森耶为了掩盖太监的身份,在脸上也抹了点妆,这两人人是管家人是仆人,默言依然是护卫。

    刚进辽阳郡,玄澈就看出了不对劲,连续经过两个村庄都是空无人,农田荒废不说,里面还都是淤泥,大概是被水淹了还没有清理。

    朝廷的拨款不但是用于购买粮食赈济灾民,还在于组织民众对受灾地区的农田水利设施进行修复,眼前这状况显然是当地政府没有进行有效的灾后工作。

    又往前行,就看到不少官兵在驱赶平民。那些平民面色土灰,衣衫褴褛,走在碎石道上割得双脚鲜血淋漓。即使这样那些官兵还在不住地驱赶。

    有个老者倒在地上,那官兵便是几个皮鞭狠狠抽下去,呼喝着让他起来。但老者大概是实在动不了了,手脚挣扎了两下却没有起来。官兵又是几鞭下去,老者身体挺了挺就不再动弹。官兵碎碎念了几声“晦气”也不再理会,估计那老人是死了。旁边有孩童上前哭喊,却被个妇女强行拉走,那妇人还说:“再不走你也要死了!”果然,官兵又过来,举鞭就要抽打孩童,还是妇女护着求饶才躲了过去。

    沈煜在旁早已握紧了拳头,他难以自持要冲上去,却被玄澈拉住。

    玄澈冷眼看全了这幕,他只问沈煜:“你要救个人,还是要救整个辽阳郡?”

    沈煜不是笨蛋,听了这话便明白其中意思,只能压制住愤怒,将胯下马匹拉扯得嘶嘶鸣叫。

    玄澈吩咐道:“森耶,你去问问,为什么要驱赶这些平民。记着不要惹事。”

    “是。”

    森耶上前询问,他自幼进宫,按照宫里的说法就是藏了口童子元气,所以声音只是像普通少年般带着几分稚软,不但不难听还很容易让人放松戒备,森耶口齿伶俐,找了官差样的人搭讪了几句就弄清了原委。

    其实事情很简单,辽阳郡里活不下去了,平民要逃到别的郡,但来别的郡怕流民带来灾祸,二来辽阳郡官员也怕流民出去朝廷要治他们的罪。所以辽阳郡和临近的几个郡达成协议:如果有流民出郡便要赶回来。眼前这批就是先前从辽阳逃到平顶的流民。

    沈煜怒道:“怎么可以这样!难道他们不能养活百姓,百姓还不能自己找活路吗?!”

    “这种事每逢灾祸就会发生。”玄澈淡淡地说,“人就是这样,谁也不想担责任。”

    沈煜愤愤道:“那就要这样算了吗?”

    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