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开炮 作者:大姨妈

    要我在那，他跟我说话就定冲着另外个方向。有其他人在场，不喊名的话，我准想不到这是冲我说呢。假如手边上有个其他什么物体那就好办了，譬如这棵盆栽，这样不至于因为对方有语言能力而产生误解。

    在陈向阳的指点下，把车开回了那个两个月前我曾经住过晚的小二层。力辞了陈向阳进屋坐坐的邀请，把高力强的行李箱拎到门口冲空气说了声回见我就掉脸走人。发动车的时候，远远地听到陈向阳纳闷地讲了句：今王炮怎么怪怪的。

    高力强没好气的声音：哼，什么今，他不直就那么怪怪的吗？

    发动机猛地发出声轰吼，我握着方向盘就冲了出去。直开，直开，直开到老猴他们家楼下。停好了，跳下来，我就直奔四楼。抬脚就踹。

    咣！咣！咣！

    咣！咣！咣！

    没动静。

    侯东捷，我知道你在里面。甭那装死了啊，快给我起来开门。

    我真的很希望过会里面能象以往样传出老猴闷声闷气的回答，甭管是骂我还是损我还是其他什么的都行，只要能有个人声，而不是象这会这样，世界除了我是活的能说能跳能走路，其他都象死了般的沉寂，让人闷得难受。

    好！你不开门我就坐外面等，看你丫挺得住挺不住！仿佛要和谁沤气样，我屁股就坐在满是灰尘的楼梯上了。过道里有个条电线吊着的比蜡烛光还微弱的灯泡，刚才被我顶头碰，现在晃当来晃当去地在那荡秋千。

    我眼睛看着它，感觉眼珠子在眼眶里来来回回地做着钟摆运动，只有那么会的功夫竟然很酸很涨。。。。。。很涩。

    悉悉梭梭的防盗锁解链条声，耳朵支棱时间长了好象是幻听。我疑惑又充满希望地盯着老猴家的门。

    啪声，门开了。

    又是对门，还是那个老头，眯着老花眼看着我，乐了：嗳，又是你啊。你别坐这等拉，这屋有快个礼拜没人了。

    啊？我张大了嘴：大爷，您知道这屋的人上哪去了吗？

    老头摆摆手：不知道，要搁着以前住大院里谁家有个风吹草动的我能不知道？咱以前是联防队员，现而今住在这种楼里，门关，谁知道谁啊。

    这下我是真的愣住了。

    老头又疑惑地问：你不是防盗门安装公司的吗？来收钱啊？

    不是，大爷，我是他发小，上回是和他闹着玩呢，现我找他有急事，您看您能借只笔吗？我写条给他，贴门上。

    老头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半天，转身回屋拿了笔出来，还带了张纸，从防盗门缝中递给我，又忍不住说：你他发小你没他手机？

    啊？他，他有手机？我又呆了呆，这个老猴什么时候买的手机我怎么不知道啊。

    嘿，老头乐了：这年头有几个在外面混的没手机啊？小伙子，你这和大爷开心呢？不对，你到底是不是人发小啊？。。。。。。你是来收钱的吧？

    慢腾腾地晃下了楼。

    在车旁边的大树下面，我就点了根烟。楼层间距离都很近，我这不仅能看见这边楼人家的厨房，亮着灯呱唧呱唧地炒菜或者唧唧啾啾听不清楚地对着话，还能看到对面楼几个阳台上晾着的衣服咸菜干里屋电视里播着的新闻联播点歌台今日娱乐百姓人家，几个台的声音混合着传出来会这样会那样的此起彼伏。

    阵风吹过来，树上哗啦哗啦地抖叶子，轻轻松松地甩下几片来，从空中飘落，几乎是没声没息地落在我面前的地上，脚面上也有片。我蹲下去拣起来捏着叶梗子转来转去。烟丝亮灭，灰蓝的烟线仿佛自己有生命是的从我的嘴里鼻子眼里冒出来再缓缓消失在空气中。

    我忽然想到，就算老猴在家又怎么样？

    我能和他说什么呢？

    我能告诉他在这个世界上有人是这样过活的，而我很不凑巧地刚好在里面小不在意地犯了个无法挽回的错误？就算老猴能够象我理解高力强和陈向阳样理解我，他以后又会怎么看我呢？还能象平常那样很无所谓地碰触，心无芥蒂地假装我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我捂住脸，觉得心里好象被个东西撬着，下下地痉挛，过了好半天，才发现那不过是心跳，只是比以往跳得沉些，重些。

    还是高力强说的对，忘了它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不光要从事实上，记忆上，还要从自各心里把它彻彻底底地给抹掉，就象玻璃上的点灰，树上的片叶子，眼角的颗眼屎，指甲里的线污垢。。。。。。

    直到烟头烧到了皮，我才甩手惊跳了起来，用另只手指心急火燎地在上面使劲搓了搓，转身就去开车门。然后又回过来，把地上的烟头狠狠地给踩灭了。

    30

    匆匆忙忙地往里闯，路上拦住几个哥们：嗳，张头在吗？

    哎呀，王胖子，这会出现了！几人纷纷围住了笑说。

    你胆可真大啊，哥们巴掌拍在我肩上，笑嘻嘻地挑起大拇哥：魔鬼终结者你都敢磕？！

    啊？真有人找过张头？我皱着眉问。

    这位捂着嘴扑扑地往外撒气：那是，不然大礼拜天的他不上街上斗棋，还会在这出现？听说来了硬的，拳把老张最心爱的玻璃台板砸成了松花蛋。你啊，自个进去找菜吧。

    那什么。。。。。。我回去了。我头皮麻，就打算掉脸走人。

    别介呀，被众人拦住了，就往里推：呆会出车了你上哪找人啊，快去，我们还等着看好戏呢！

    框当，被推进门里，走进里屋老张的专属办公室，探头。老张正背对门口在脸盆架子前对着小圆镜子给那戴白线手套呢，边戴还边美：临行喝妈碗酒，壮志未酬誓不休。。。。。。

    恩，看样子心情不错啊。瞅准了机会：张头！

    我满面堆欢地上去谄媚地把脸皱成只打满褶花的包子。

    喝，王炮，你可回来了。老张转过脸来，象个皱了皮的老茄子，笑得比我还甜。

    我心里个趔趄，知道要不好。

    果然老张笑咪咪地，声音就象给两块砖缝里点点地往上甩着水泥腻子：你不在这这几天我可真想你啊。说到这个想字，简直重得咬牙切齿。

    呃。。。。。。我，我也很想您。我把两眼睁大，做诚恳状。

    对，你是想着我呢，你不想着能找人上我这来踢馆吗你？老张把手套脱下来往桌上摔，眼神变就成了动物园张牙舞爪的吊睛大虫。

    张头。。。。。。我眨眼想词，低头果然老张心尖子样的那块玻璃台板上贴满了枝枝叉叉的宽条黄胶带。

    早上喝豆浆的时候，三子这个小道消息中转立刻给我播报了条已经不算新鲜的新闻：据三子社消息，你走的当天上午，有位名叫瘦皮猴的青年男子单枪披马地上光速出租四营闯了关，和你们张头掐了架。具体原因不明，本社尚在调查中。据知情人士透露，应该和最近频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