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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6

      遇蛇 作者:溯痕

    想。”

    “怕是想出来,我弟弟也死了。”沈清轩重新躺好,看着藕色床幔上的婉约花纹,想了会,道:“你先睡。”说着起了身,捡了地上散落的衣裳,件件重新穿戴好,最后套上鞋袜,才回身在伊墨唇上印了吻,掉头离去。

    伊墨看他背影消失在门后,而后扯起被子盖上,真的就睡了。只是睡到深夜,不自觉的伸出手来,将那被子搂紧了,仿佛怀中抱着个人。

    沈清轩连夜写了几封信笺,以蜡封口,差人分别送出,三日后回信快马加鞭取回来,沈清轩看完了信,终是想出了个法子,只是自己都觉得前途叵测,计策歹毒。为难了半天,找了伊墨来商谈。

    沈清轩将信笺取出展开,递过去道:“这些日子我仔细打探过,相国此番是躲不过去了。参奏他的奏章里列了十大罪状,随便桩都是灭门杀头之罪,只是唯独少了桩。”

    伊墨翻看着信件,颇有兴致的问:“哪桩?”

    “谋逆。”沈清轩说,说着笑了起来。

    伊墨看他眼:“笑的这么得意。这就是你想出来的罪状?”

    “天子贤明,唯独在太子之事上做不出决定,显然是不喜欢大皇子。朝堂之中老相国党羽众自成派,另派则是拥护三皇子的闻亲王,两派皆是根深叶茂,天子不好剪除,除掉方,就要看着另方做大。皇帝是不会做这样的蠢事的。”沈清轩取了纸笔,低声道:“闻亲王命人参本老相国,只想取了他的人头,煞煞大皇子这派的气焰,正合天子心意,所以相国很难保住了。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办法就是,在那十大罪状上,再加条弥天大罪——谋逆。

    谋逆之罪,罪大过天。

    相国党羽众,若是被扣上谋逆的帽子,朝堂将进行次大清洗,这样的清洗是天子不愿意看到的。他只想除老相国,并不想将他身后势力次性连根拔起,否则大皇子派彻底倒下,三皇子拥立为太子就免不掉了。到那时,天子不答应也得答应。国之君是不会眼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不可能让方势力做大到威胁自己的位置。

    只是需要有人在朝堂参上本。老相国就能保住,老相国身后势力,自然也能保住。

    “你看着我做什么?”伊墨问。

    沈清轩微微笑:“你脚程快,替我把这信送给该送的人,如何?”

    伊墨说:“我以为你不需要我帮忙。”

    “任何时候,我都需要你。”沈清轩抬起眼,认真的凝视着他:“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怕。

    伊墨静静望着他,桌上烛火轻微摇晃,乌黑的眼底有温暖橘色在脉脉流淌。沈清轩伸手过去,握了他的手指摩搓,伊墨翻过手,交叠的手指纠缠在处,沈清轩微笑的看着,又凝望着他的眼,满眼情意从不掩藏。

    抽了桌上墨迹未干的信笺,伊墨起身,消失不见。

    三月后沈桢家书寄回,老相国因贪墨舞弊被撤去官职,回乡休养。闻亲王植党营私,污蔑重臣,削去爵位,扣三年薪俸。

    沈清轩披头散发卧在美人榻上听小宝背书,扔了手中信笺,自言自语道:“与我何干,我只保我兄弟。”又看向小宝:“背到哪里了?”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小宝板起脸来:“爹都不认真听。”

    “小宝。”沈清轩突地坐起身来,道:“君子如玉,双玉为珏,你往后就叫沈珏。”

    “为什么是双玉?”小宝奇怪的问。

    沈清轩又懒洋洋的躺回去:“不为什么。”

    “爹爹诳我。”小宝才不信他,想了想道:“因为我是爹爹和父亲的孩子吗?”

    沈清轩横眼瞪他,“想不明白就好好想,不要胡说。”

    “爹爹,你耳根红了。”小宝严肃的指出,然后自己下了结论,“定就是这样的。”

    随后被他爹爹本书砸在脑袋上,赶出去了。

    沈清轩扯了薄毯盖在脸上,耳根烧的通红,心里啐了无数遍,暗暗道:“我才不是什么君子。”

    门外小宝扯着嗓子在那喊: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32

    32、32、未亡人 ...

    年挨着年过去,每年较之前年其实并无不同,沈清轩是这么觉得的,问伊墨,伊墨也是这样觉得的。他们仍旧和以前样,偶尔分开,或两天,或三五天,或两月,却也没有分开的久过。小别过后,伊墨都会回到庞大沈宅的南边小院里。在夜晚时,将那个解了发冠满脸柔情问他嫁不嫁的男人抱进怀中。

    日子是缓慢过的,仿佛平静水面,光阴在下面不动声色的流淌。只有偶然间个眼角的转侧,沈清轩才发觉时光荏苒,原先在他们身边那个吵吵闹闹的孩童,忽然长大。

    小宝在他身边,已经可以与他比肩。

    处理完族中事务,沈清轩袖着暖筒回到自己的院子,小宝在屋中读书,声音朗朗,即使在院外都可听见。沈清轩关了门,将暖筒和斗篷解下交给丫头,过去摸了摸小宝的头,低声问:“你父亲呢?”

    “抱着手炉看书,不过我想他应该睡着了。”小宝也放低音量,说着话抬起头来,眉目俊朗,已经可以预见成年后的挺拔风姿,看了眼爹爹,小宝又道:“我怀疑他变成蛇了。”

    沈清轩笑了声,“他睡着了还这么大声。”

    “我停他就醒了。”小宝吐了吐舌,果然屏风后面传来被子卷动的声响,随后是伊墨的声音响起,“话。”伊墨说,声音带着睡意的迷糊。

    沈清轩走过去掀起床帏,只见被子铺开,平平整整,只有中央处有些突起,果然是现了原形睡大觉。伸手将被子里的大蛇抱起来,沈清轩道:“别睡了,你又不用冬眠。”又提高音量,对着屏风外道:“小宝也别念书了,今天元宵节。晚上去逛夜集。”

    伊墨恢复了人形,懒洋洋的应了声。小宝合上书本,笑容灿烂。沈清轩也笑着,手指在伊墨发丝间穿梭,屋子里炭火旺盛,宁谧的不似人间。

    正元宵节,街上挂满红色灯笼,气氛片祥和喜悦。小宝在摊贩所摆的货物中穿梭,玩心尤在,却比幼时沉稳不少,不再乱跑乱跳。路都是灯红映绿,沈清轩在花灯架前看那上面挂着的灯谜,灯谜只需猜出就可取走,架前围了不少人。只是见到他俩来,便散去了些。这些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待遇,沈清轩并不以为意,反而在伊墨身前戳了戳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