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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8

      遇蛇 作者:溯痕

    画名为《故乡》。

    季玖看着那幅画,看了许久。最后重新取了张纸来,展开,沉吟片刻,再次落笔,却是最简洁不过的笔墨,画了座坟,坟茔前有碑,坟上又有荒草丛生。

    那是将军的坟。

    也叫《故乡》。

    将画卷收好,季玖取了火盆来,年的心血,付之炬。

    第二日,切业已收拾好。沈珏牵了马,在院门外候着。

    季玖在屋内,在床侧,也不知想起什么,眼底的落寞昭然若揭。

    最后,他低□来,侧脸贴着枕畔的另只软枕,轻嗅着曾经那人,遗留的发香。

    亦是同样,温情脉脉的。不输与焚烧的画卷上,那个与他面目相同的人。

    伊墨是在的。隐着身形,远远的在边。以他的性子,该是出来取笑的。

    然而他却没有动,只静静看着,看那人闭着眼,嗅着床榻上自己曾睡过的软枕。

    看着他说不出口的,深情如许。

    片刻过后,季玖直起身,脸上淡漠如常,提起剑走出去。

    把锁,锁上了这院中发生的,和来不及发生的切。

    62

    62、第二卷·三十 ...

    建元十四年冬,匈奴大军压城,大将军季玖领兵八万,出城迎敌。鏖战三日,匈奴退军十里,至歇马坡安营扎寨。

    刚刚入冬,本不该如此寒冷,今年天象却有些诡异,匈奴退军后大雪三日,初雪竟比往年提前了月余,不知兆示着什么。

    沈珏带了个人见季玖,却是申海。

    申海笑着行礼,是下属的礼仪。季玖呆了下,才犹豫着道:“我的粮草官,莫非是你?”

    申海道:“新官上任,请将军担待。”

    季玖没想到皇帝会调申海来做他的粮草官,边觉得这是大材小用,边又觉得宽慰。有申海在,这战就是打个十年,他也不怕军队断粮。

    当然,他同时自然联想到,申海来此,也是替皇帝监军的。

    不过这种时候,季玖不愿意想这些,这些年皇帝做了再恶毒的事,也没有亏待他,始终信任并倚重,这点是无可辩驳的。

    雪停下,季玖带着申海上了城楼,登高远望,又是白茫茫的个世界。

    季玖久久不出声,望着远处出了神。申海在他身后,看了许久,才道:“将军,粮草不用发愁。”

    季玖闻声回过头,问道:“当真?”

    申海立刻答:“当真!”

    “我若是要打十年呢?”季玖问,边笑着,叫人听不出这句话的真假。

    申海愣了下,这回无法干脆了,十年,战争十年,死少百姓,耗少银钱。他没有办法给出个干脆的答案来。

    季玖见他为难,拍了拍他的肩道:“说着玩笑,何必当真。我们能耗十年,匈奴人又哪里耗得起?他们只会撤军,不跟我们玩了。”

    申海松了口气,缓了缓神才道:“将军要怎么打?”

    季玖道:“若是你,怎么打?”

    “我军精兵强将,自南边平定以来,这些年直厉兵秣马,只等这战。”申海道:“只需将军出城迎敌,最月,就可打退他们。”

    季玖听着,却不说话。

    申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心知有异,问季玖:“大将军准备如何打?”

    “不打。”季玖这两个字,丢的异常干脆,显然是深思熟虑已久,被他问,立刻就甩了出去。

    申海头热血,被这两个字如冰水般泼下来,顿时浑身凉透。呆呆在城阙上,不明白季玖的“不打”是何意。也不知道,这个答案,该不该告诉皇帝。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申海想问季玖,抬头,发现季玖已经下了城楼。

    这夜季玖派人去皇城,找皇帝要了些人。

    个月后,他要的人就到了,季玖带着沈珏亲自去接的他们,双方见面,忍不住都大笑出声。互相拍着肩,道好久不见。

    三十七骑,都是那年入沙漠的队伍,五十人进的沙漠,只有三十七人跟着回来。

    季玖早就有心将这些人从皇帝身边要到自己麾下,直想不出什么好由头,现在依然没有由头,只说要用,就要来了。

    反正连申海都成了他的粮草官,想必区区三十人,皇帝也不会舍不得。

    皇帝当然不会舍不得。这场战是为了他的江山,他大方得很。

    倒是季玖这番举动,惹得军中不少人猜疑起来,不知他意欲何为。

    自匈奴大军兵临城下至今,大将军季玖只出兵次,亲自点兵,厮杀三天三夜方才返回,而后匈奴军队退兵十里。

    匈奴退兵,是因为首战失利,也是试探。场回合下来,双方将领都能从中领会需要的信息,譬如战力、士气、兵种的优势与劣势。

    而季玖自回城后,就命令紧闭城门,只守不攻。

    个月前的大雪过后,匈奴军马重新整顿,再次攻城,天夜,城池固若金汤,匈奴大军再次退回歇马坡。

    季玖连追杀都懒得,城门依然紧闭。就是不出兵卒。

    这个月以来,匈奴军大大小小攻城近十余次,除了防守,这几万兵马,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明明士气高昂,厉兵秣马,为何不打?

    所以,听季玖唤将领们议事,就有脾性火爆的将领,立刻候在议事厅里。生怕这位越来越诡谲难测的大将军个反悔,又说不议事了。

    连粮草官申海,都匆匆赶到议事厅里,找了个最不起眼的地方,悄悄侯着。

    没会儿人都到齐了,季玖遵时走到主位上,铺开了城防图。

    “南门北门,东西两门,近日各有战事,”季玖扫了众人眼,缓缓道:“我算过了,自第场战以来,每场攻城战,敌军损兵人数都远胜我们。为何?”

    “因为他们不擅攻城。”季玖自问自答,又缓缓道:“匈奴人骑马游猎,身材矮小粗壮,最擅马背上的战役。而我们近年着重训练弓手,无不百步穿杨,他们攻城时,死在弓箭下的人比死在滚石下的人得。”

    “所以攻城战,我们占便宜。”季玖下结论,“他们的士气消耗的差不了。”

    而后坐在椅上,抬了抬手道:“你们说,接下来怎么打?”

    偏将程逾出列道:“既然消耗的差不了,我们就该大兵出动,鼓作气击溃他们。”

    有人反驳:“大将军说了,匈奴人擅马背骑射,我们即使大军出动,也未必讨得便宜。”

    又有人说:“你这是长人志气。”

    还有人说:“这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