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蛇 作者:溯痕

    平，缓缓叫出他的姓氏，又抿起唇再分开，吐出他的名。

    “伊墨。”他唤，声音呢喃，依恋满满，宛若爱语。

    伊墨闭上眼，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最后睁开眼，也无话可说，将少年拥在身前，低语句：“你这傻子。”

    柳延听了这话，埋在他胸前，许久，才含混着语音，说了句他从未说过的话。

    柳延说：“你，不，喜欢，我，因为，我傻，吗？”

    第次说这么长的句子，他说的断断续续，伊墨却不由得怔了下。这几年，他从未说过不喜欢他，当然，也没有说过喜欢。

    这样呆傻的孩子，伊墨做不到，将他与脑中的沈清轩重叠。那样聪慧的沈清轩，即使转世为季玖，也聪慧不减，风华甚。又哪里，是眼前的傻子能够比的？如不是越来越相似的眉眼，和胸口那粒朱砂，伊墨几乎不知道该怎么让自己相信，这个傻子，就是他要找的人。

    能够做到的，就是照顾他，对他好。的，却办不到了。伊墨承认，对这傻柳延，他是抗拒的抵触着。

    尤其每每对上那双不再灵动的双眼时，这种抵触就为浓烈。

    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看似呆傻愚蠢的柳延，已经知道了他的抗拒，在他的简单思维里，这种抗拒就转化成为直接的“不喜欢”。

    见他不答，柳延垂下头，也不再说话。少了魂魄，他本来就比常人愚笨，动作也缓慢迟钝，所以，即使是伤心，也不会表达。只低着头，像个失去庇护的幼小动物，对着眼前现实束手无策。

    最终伊墨抱住了他，低头亲了亲他的发顶，低声道：“没有不喜欢。”

    柳延许久都没有回应，伊墨知道他无论做什么都慢，也安静等着。溪水潺潺流淌，林风摇动树梢，葱郁的绿色里，身黑袍的男人抱着身前少年，双方都是动不动，柳延勾着他的颈项，偎在他胸前。晴天朗朗，么哀伤。

    良久，柳延说：“我，傻，所以，都，不，喜欢，我。”

    伊墨蹙眉问：“谁都不喜欢你？”

    又是很久时间，柳延答：“爹，娘，伊墨。”

    伊墨愣住，有些不信。当初抱他上山时才四岁，般孩子记事也不该这么早，这傻子，怎么会记的这么清楚？

    伊墨又问：“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你娘，你爹？”

    柳延努力地转动迟钝的脑筋回答他：“爹，娘，不好。伊墨，好。”又抓着伊墨的衣襟，笨笨地道：“不喜欢，傻子，伊墨也，好。”

    就这么句话，伊墨突然觉得难过起来，问他：“我好吗？”

    柳延肯定地道：“好。”

    伊墨又问：“喜欢我吗？”

    柳延说：“喜欢。”

    难以分辨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伊墨低下头，说：“我不喜欢傻子。”

    这是他第次见到柳延哭，从出生到现在，柳延从没有哭过，但是今天哭了。收起勾在他颈项的手臂，垂在身侧，然后望着伊墨的眼睛，圆润的眼睛里布满水雾，凝结成珠，粒粒往下掉。张着嘴，却没有哭出声音来。无声无息的，连哭，都像个十足的傻子。

    伊墨静静看着他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说这样的话，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哭出来，心头烦闷却奇异的缓解了许。

    用手指沾了泪珠，伊墨放进口中，舔了舔，又咸又涩。

    傻子还是在掉眼泪，声不吭的闷闷的从眼睛里跑出许雨水，在白净的脸上刷出两道水痕，水珠挂在下巴上，不停地往地上奔。

    就这么哭了许久，伊墨重新将他抱进怀里，带回家中。直，也没有出声安慰。

    哭的累了，柳延蜷缩在床上，睡着了。伊墨坐在他身旁，看着睡梦中都在哭泣的脸，看了很久，才低低的自言自语句：

    “这是你第三次为我哭。”

    第二日醒来，傻子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膝盖，红肿的眼睛还是布满水雾，不停往下流着眼泪，像是这些年蓄藏的眼泪终于找到了缺口，倾泻着要耗尽。伊墨替他穿衣，他在哭，伊墨给他束发，他还在哭，洗漱时水滴怎么也擦不尽，喂饭时柳延的眼睛已经肿的睁不开了。

    最后伊墨道：“难看的很。”

    柳延哭着望着他。

    伊墨道：“我骗你的。”伸手摸了摸那双红肿的眼，伊墨轻叹声：“傻子我也要。”

    柳延不懂他话里意思，仍是无声的哭着，伊墨揉着他的头，将柳延抱进自己怀里，紧紧抱了阵，才冷下声音威胁了句：“再哭就不要你了。”

    没会，柳延的泪水就停止了。

    伊墨说：“以后不许哭。”

    柳延偎在他胸前，像是怕极了他不要自己，紧紧抓着他的衣襟，直点头。

    伊墨见状拍着他的背，小心安抚，心里还是不知道他究竟有傻。说他傻，却记事那么早，说他不傻，又彻头彻尾傻的彻底，随便句话就能哭天。

    傻乎乎的沈清轩，伊墨想了想，觉得好像也不是很差劲。

    伊墨说：“傻子。”

    柳延抬起头，不知他为什么喊自己。

    伊墨道：“眼睛肿了，难看，丑的很。”

    柳延迟钝的明白过来，知道他又嫌弃自己了，委委屈屈的拉着他的衣襟，将脸凑过去，道：“伊墨，亲，痛。”

    伊墨笑了，在他眼皮上亲了下，又在送上来的右眼皮上亲了下，问：“还有哪里痛。”

    柳延发了好会呆，才能回答上他的问题，断断续续的道：“伊墨，不，喜欢，傻子，我，这里，痛。”说着抓起他的手，放到了心口的位置，认认真真，诚实的告诉他：

    “这里，痛。”

    手下肌肤温热，不再瘦骨嶙峋，有了软滑的触感，伊墨顿了顿，手指在他心口那点朱红上搔动着，低语道：“那就痛点……”

    说着亲上他的耳畔，字句道：“为我痛点。你痛了，我才舒服点。”

    柳延痴痴望着他，又低头，看着在自己胸口搔挠的修长手指，看了片刻，虽是不懂，却也答应：

    “好。”

    因为他诚恳的答应，所以伊墨看他许久，最后仍是句：“傻子。”

    作者有话要说：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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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8、致读者 ...

    开文至今已有数月，新老读者众，如鱼贯而入文下，写与读并进。或喜或悲，同伤同感。有众异议，曾掐之，吵之，战火亦有之。抚平硝烟，收拾狼藉，仍旧上路，与我起。谢。

    至今日读者成千，笔者只人，余尽心竭力，为《遇蛇》耕耘。沈或伊，皆余手心肉，掌心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