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蛇 作者:溯痕

    在怀中的婴孩已然成了挺拔青年。这中间，只有第世相陪的十三年，而第二世，却连十年都无有。他在眼前青年的生命里，缺席了大半。

    “小宝，”柳延低唤声，道：“你受委屈了。”

    怎么会不委屈呢？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尚未成年便被丢下，又跟着伊墨跋山涉水，寻寻觅觅，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却又不相识。

    三世记忆回来，柳延抚着他的发顶，只余句：你受委屈了。

    伊墨在旁看着，因彻头彻尾经历了整桩事件，又是局中人之，所以时也分不清，究竟是谁委屈了谁。

    或许谁都委屈。也或者，谁都不委屈。

    沈珏抬起脸，破啼为笑语：“我愿意，没什么委屈。”

    愿意，所以苦也不是苦。委屈也不是委屈。

    再血泪挣扎，也抵不过句：我愿意。

    甘之如饴。

    柳延攥紧了伸过来的手，用力握住，侧脸凝望着身旁男子，面露微笑。

    “你将他教的很好。”回到喜房，柳延如是说，心中愈发不舍起来，深知经了许磨砺，才将冷情的蛇妖转成合格的父亲。而这些苦，都是自己铸就的。

    有些话纵然他不说，伊墨也猜到大半，拉过他的手来，坐在床边道：“我哪里教过他，切都是他自己学来的。”

    “学什么？”柳延问。

    伊墨笑，学什么还用说吗？教他再，也不过是记住而已。唯有自己所学，才能刻进心里。

    世沈清轩，富贵公子，极要强的性子，十三年中狡诈奸佞之处只用在商贾之中，为族人造福，与人为善，也会对着外人低头，人言侮辱时宽容大度。只要不伤及亲人，他所作所为，无不是君子。

    二世季玖，生来富贵荣耀，心中家国天下，忠贞不二。铁马冰河征战生，宠辱不惊。也是要强到了极致，不该低头时决不妥协，该妥协时也无犹豫。始终是非分明，活的明明白白，点不肯含糊，果决干练。

    两世为人，其实都是同个秉性：该护着的，绝对不弃。

    世护家，二世护国。他都不曾背弃过。所以沈珏，毋须去教诲什么，自有人做给他看，言行，为人为事。

    柳延取过红盖头，抓在手里低低笑，轻声道：“却都不好，否则怎么两世，都未娶到你。”说着手腕掀，喜帕罩住了伊墨的脸。

    伊墨不动，任红色扑袭过来，在眼前笼罩的严严实实。他自知此刻端坐在床畔，顶了红盖头的自己十足个新娘模样，却不觉尴尬。曾经这人要娶，他不屑嫁，面是眼高于顶，面也是始终想象不出自己嫁人的模样。

    而今大红喜色笼罩在眼前，他却想着，总算还来得及。总算没有辜负的彻底。

    心中欢喜仿佛小小石块抛入湖底，水面漾起的圈圈逐渐扩大的波纹。

    辗转三世，他终于圆了他的梦，对方欢喜，他就欢喜。

    喜帕外的世界，在他面前的人，却渐渐通红了眼。仿佛身处梦中，却又深知是现实。

    他们成亲了。

    柳延捏住盖头下方，手指颤抖着，红布在他手下颤巍巍的掀起角。

    红帕下先露出了截下颚的曲线，接着是单薄的唇，而后是鼻，最后是双异常漆黑却温柔的眼。风华内敛，绝世无双。

    柳延倾身过去，额抵着额，鼻顶着鼻，抬手，他将那方红帕罩住了两人。

    喜庆的红成了他们的世界。

    “我喜欢你。”柳延说。

    伊墨抬手将他拥入怀里，应道：“我也喜欢你。”

    “第世喜欢你，第二世也喜欢你，”柳延眨了眨眼，泪珠滚落下来，低声道：“直都喜欢。”

    伊墨“嗯”了声，露出笑容。往昔压抑的怅然与苦涩，长久的封存在心底，仿佛被光阴酿成了坛酒，只为今天的启封。

    封印被打开，那些磋磨与苦痛，已经成了坛甘甜的酒。

    喜帕下柳延贴上他的唇，许久不动，停滞在上面，仿佛在回忆曾有的温度与气息，凉而软。

    嘴唇贴在处，伊墨也没有动。

    洞房花烛夜，喜帐被放下，帐中两人相对跪坐，柳延伸手替他宽衣，黑色的宽袍广袖落在侧。在伊墨手下，他身上的垂带束袂也散落在旁。

    宽衣间隙，两人忽而抬起眼来，目光交接，柳延耳根发红，伊墨眼底却有微光闪烁。看上片刻，两人又重新低下头，扯去对方长裤细索。

    终是赤条条□了，仿佛两个刚出生的婴孩。

    柳延却没有动，只是脸上微红，目光停在他脸上，仿佛在问询什么。他没有说话，伊墨已经懂了，倒是笑了声，躺在枕上，伸手对他道：“来。”

    柳延握住了他的手，小心翼翼的凑过去，伏在他身上，先是亲了亲他的额头，路往下，吻上他的唇，辗转番分开后，才轻声问：“上回……疼吗？”

    伊墨说：“不疼。”

    柳延却不信，怎么会不疼。他清楚记得自己是带着怎样的不甘与委屈打开他的身体，也记得那个晚上，自己流了少眼泪。

    若伊墨不疼，那必然是心疼。

    像是要补偿样，柳延小心翼翼的亲吻着他，从额头到鼻梁，细细密密的亲吻仿佛安慰，也仿佛在告诉他，我不会让你疼了。

    身上的亲吻如温热水流般滑过身体，伊墨闭上眼，只是笑，也不知他要这样亲久，这样亲下去，怕是自己要安谧的睡着了。

    柳延见他笑，自己也笑了，两人都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而后他俯□，舌尖路滑过伊墨的胸口，滑过他的肚脐，直到鼻尖没入那片草丛。

    伊墨的笑容淡隐了去，双肘支撑着上身，看着腿间那人仿佛小动物般，用脸颊亲昵的在自己的阳【】物上蹭了蹭，蹭的他自己红了脸，眼底了两分迷乱。

    就是这样的神态，伊墨只觉刚刚还舒缓的心情下子绷紧了，小腹里似乎被扯到了筋，火辣辣的，那根东西下子饱胀起来。翘在柳延脸腮旁。

    “亲亲它……”伊墨说，呼吸乱了两分，抬腰将自己那根凑到他的嘴边，“它想你想的紧。”

    柳延像是猛然抗拒了似地，顿时撇开脸，顷刻却又回头，低声道：“你缓着点。”

    伊墨很快反应过来，不由得扯起唇，像是自嘲般道：“上世算是被我闹出病了。”

    柳延不言，伸手将那粗大物件攥在手里，因这桩插曲，原本饱胀硬.挺的阳.物在他手里软了三分。不由得又心疼起来，手指在上面抚摸着，不时滑下去握住鼓胀的囊袋轻轻捏搓，见那东西又次耸挺，才算松了口气。低头伸出舌尖，顺着细细茎身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