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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

      少年的你,如此美丽 作者:玖月晞

    最好讨老婆;人在哪个时候都分三六五等。

    河东转河西,也用不着三十年。

    新世纪转型改革,轧钢厂耗能大,污染环境,于是裁员,衰败,破产,倒闭。夜之间。

    这片地没人管,闲置了十几年,厂房破败,摇摇欲坠,只剩厂区最里头职工宿舍楼,墙面黑黢黢的,是长年被轧钢厂的黑烟所熏。

    车轮急刹,陈念往北野背上撞了下,捂着头盔坐好。她扶着他的肩膀,起身从摩托上跨下来。面前栋老式职工宿舍楼,时近傍晚,灶烟从个个门洞里飘出来,像个巨大的冒烟的蜂窝。

    北野说:“这边。”

    陈念回头。

    茂密的老树后栋两层的楼房,拉着卷帘门,不像给人住的,倒像货品集散或中转。右侧墙面上道镂空的铁楼梯,锈迹斑斑,通往二楼。

    那棵树的叶子很香,味道清新,树荫下吊着串串细细的白丝绦,像珍珠帘子,美极了;走近了陈念才发现,丝线底下那珍珠原来是胖嘟嘟的白色虫子。

    背脊窜上阵战栗,陈念小心避开,上了楼梯。

    二楼,走廊上堆满煤灰、包装袋、旧自行车之类的废弃物。

    北野蹲下开锁,抬住卷帘门起身托,铁皮哗啦啦作响,灰尘在黄昏里荡漾;陈念愣了愣,唇角轻轻弯起。

    他回头见了:“怎么?”

    陈念低下头:“这个门……很酷。”

    北野没什么表情,也没做声。

    陈念说:“车……也是。”

    “也是什么?”

    “也,很酷。”

    他还是没什么表情,抬起卷帘门,走进去背对着她了,嘴角微勾,很快又收了,说:“进来。”

    陈念犹豫瞬,跟进去了。

    光线昏暗,弥漫着闷热而潮湿的男生被单的味道,像屋外的桑树,又像雨打尘土,微腥,湿润,勃勃生机。

    陈念看他,他抬手拉卷帘门,肩膀牵动t恤下摆,露出精瘦的小腹,上有性感而陌生的纹路。陈念别过眼睛去。

    他抓住门沿拉,门落到半腰,他抬脚勾住门沿往下踩,利落阖上了。

    他没锁门,走到里屋了,拉拉悬在空中的灯绳,咔嚓声,白炽灯亮,灯光昏黄朦胧,像捧装满萤火虫的玻璃泡。

    道红色的夕阳从窗帘缝儿投射下来,把房间切割成两半;边是简易的床和衣柜,边角落则杂乱散着很工具和机械,混杂着微微刺鼻的油墨味。

    窗子正对西晒,屋里闷热极了。进门瞬间,汗从皮肤里蒸出来,跟雨后泥土里冒蘑菇似的,抖索,浑身不爽。

    北野把落地扇拖过来开到最大档,吹得陈念个趔趄,头发扑到脖子上,发丝跟蛛网样罩住汗湿的肌肤。

    见她那狼狈样,他哼声:“纸片儿做的么?”拿了烧水壶去水龙头下接水。

    陈念取下吉他包放桌上,拣拣脸上的头发,四处看,墙壁上贴着海报,有樱木花道,路飞索隆,还有周杰伦。墙上的涂料时间久远,发黄,皲裂开,有的地方肿了包,像老人的皮肤。

    他拿出几桶方便面,问:“你吃哪个?”

    陈念扫眼:“酸辣牛肉。”

    北野立在桌边,熟练地撕包装,拆调料包;

    陈念过去帮忙,挤酱包时手指上沾了酱,北野看她眼,拿了纸巾包住她的手指,捏住揉搓几下,顺着指缝儿用力抽回来。

    像抚弄孩童的手,犄角旮旯都擦拭得干干净净。

    陈念抬眸看他。

    他转身去取开水,泡了面,找来两本书压在面桶上。有本初中年级的英文书,封皮撕掉了,书里上画着韩梅梅和李磊,还有位老太太,在对话,

    —how old are you?

    —it’s a.

    陈念看他:“你……”才起音,他漆黑的眸光就挪过来安放在她脸上,陈念的脸僵了瞬,对视两秒后,嘴才反应过来,“大了?”

    他目光不移,淡定反问:“你大了?”

    “十……六。”

    他弯下唇角:“读书那么早?”

    陈念点头,想说还跳过级,又怕结巴,就咽回去了。缝儿夕阳照在两人身上,明媚的,她问:“你呢?”

    “十七。”他松松垮垮靠在桌边,抖着t恤领给胸口扇风,忽而问,“你学习好么?”

    陈念说:“好。”

    北野顿住,看她半晌,问:“没说假话?”

    陈念说:“没。”

    他默了默,拿起桌上的新烟撕开封条,掏出根含在嘴里,也不知在想什么,最后又拿下来,道:“你看着挺笨的。”

    “……”陈念说,“你,说过了。”

    北野看她:“你直笨着,说几遍都不要紧。”

    陈念:“……”

    少年的心是敏感的;陈念意识到有个问题答错了,或者说,答快了。

    地板上桌子上红彤彤的道阳光黯淡下去了,北野过去拉开窗帘,推开窗子,人声喧哗;晚风吹进来,带来阵烤面包的香味;阳光金灿灿的,像面包上的糖衣。

    “好香。”陈念说。

    北野看眼手表:“还有两分钟。”

    “嗯?”

    “两分钟,收废旧家电的人骑车来,去省城的火车经过,新烤的椰丝面包出锅。”他轻轻跃,从窗子上翻了出去,没影儿了。

    陈念惊诧,追去看。

    窗台下道很窄的水泥板平台,连着消防楼梯,楼梯紧挨轧钢厂的院墙,院墙外条老旧小巷。

    北野轻松跳下院墙,消失在巷子对面的面包店里。

    傍晚的巷子派忙碌,裁缝店,小卖部,包子铺,修鞋匠,不而足。自行车铃响起,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收——破铜烂铁嘞——”

    不远处,有条铁路通向远方。

    陈念回到桌边把面桶上的英语书拿下来,揭开纸盖,热气扑脸,还好,面没泡烂。

    嘟——,黄昏里传来火车汽笛声。陈念抬起头,微微笑了。

    北野翻上窗户,顿了下;陈念在夕阳下的桌边撕面桶上的纸盖。落地扇在摆头,大风扫射,吹得她的裙子会儿鼓起来会儿瘪下去,白色单薄的布料勾勒出她身体各个角度的轮廓。

    窗外,少年的小腹底下烧起丛火,火苗从胸膛窜上去,撩到嗓子里,烟熏火燎。他翻进屋内,拉上窗帘,室内昏暗度;

    陈念抬头,慢慢地说:“面还很,烫。”

    北野把新烤出来的面包递到她手里:“先吃这个。趁热。”

    陈念咬口,蓬松温软,奶香四溢。她身体猛地僵,北野的手从她裙摆下探进去,沿着大腿内侧的肌肤往上摸。

    陈念扭头,与北野的目光相触,他的手在她裙下得寸进尺,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