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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你,如此美丽 作者:玖月晞
顿,舔着上牙龈,终究不甘心地回身:
“喂。”
陈念回头。
“不上课在街上乱跑什么?”这话说的,他有资格教训她呢。
陈念没回答,眼中的歉疚闪而过,随即看他的眼神里画了界线,说:“走了。”
转瞬即逝间,北野觉得没劲透了;片刻前见到她时秘密的惊喜荡然无存,他们之间,天壤之隔的差距。
他轻轻挥了下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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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鱼能清洁海葵的坏死组织和寄生虫,而小丑鱼在海葵的触手间摩擦,可除去自己身体上的寄生虫或霉菌。”
复习到最后两个月,做题总能遇到相似的题目,瞟眼不用过脑子就知道选什么,但老师说,出题人偏爱旧题出新意,切莫掉以轻心。
陈念把李想带来的那几套卷子做完,和小米对了下答案,讨论分析了遍出错的地方;学习纠错完毕,正好敲下课铃。
心满意足。
陈念伸伸胳膊,下巴往教室外抬了抬,示意小米和她起出去透透气。
两人趴在栏杆边看绿树蓝天。雨季到了,每天夜里暴雨如注,白天却阳光灿烂。
小米说:“陈念,你从公安局回来后,好像变轻松了。”
陈念道:“做了该做……的事情,得……到了……合理的结果。”
小米心里明白,咧嘴笑了。
笑到半微收敛,陈念顺着看,曾好出现在校门口,她的父母拍着她的肩膀,叮嘱什么。
陈念看了会儿,回头望远处的操场,榕树茂盛,遮住了看台。她望见院墙的角落,校外有群白衣少年路过,闪而逝,没有谁从高高的栅栏上翻墙而来。
她听说了关于那个少年的故事。年前,个妓.女报警,说被人强.奸。男的坐了牢,后来病死,女的继续营生,孩子被扔在福利院长大。
而后来出生的那个孩子,长大了,却点儿都不可怕,点儿都不让陈念害怕。
小米的话让她收回思绪:“陈念,我有时在想,只有你看到胡小蝶被欺负了吗?”
陈念安静看她。
小米解释:“我不是说你。如果我看到,我也会害怕,怕被牵连报复,我很可能也沉默,谁也不会料到后来的结果。假使小蝶没死,这件事似乎不值提,过眼云烟;可她死了,这件事就变得很严重,仿佛得和人的道德绑在起似的。”
“我也想……过这些。”陈念不自觉搓手,“我直都只想快……快点离开,不关心别的,不想惹……麻烦。但也不……不想变成我……我讨厌的样子。”
小米说:“所以你最终说出来了,选择了正确的做法。”
陈念说:“可,对个人来说,选择正确的路,很时候,没什么好处,只有弊端。”
陈念耷拉下眼皮,是困惑的;
小米也托腮,长长地叹气:“想不明白呢。”
两个好朋友拧着眉毛,沉默。
“不,不是只有弊端。”小米忽然说,“你做好事和坏事,都会给身边的人造成影响,就像能量传递样,会引发连锁效应。我不希望这个世界变成我讨厌的样子。我觉得每个人都能改变世界,从做好自己开始,哪怕点点。陈念,”
小米回头看她,斗志昂扬地微笑,“我们两个,以后都要做个好人,好不好?”
陈念看见,小米的手伸在空中,阳光照进指缝,充满希望的粉红色在流淌。
那瞬间,她很安宁。她忽然没那么想从这小小的校园里逃离了。
很个在栏杆边望天的岁月,少年的脑袋装着许想不通的事情,天又天,年又年,想社会,想人与人,想世界,想对与错,想人生,想善与恶。
做学生的时候,时间总是又慢又长,会想很事;等以后长大了,忙碌了,变成医生,老师,警察,包子店老板娘,忙于生计工作,就不会再有那么时间瞎想。
或许,胡思乱想,苦思冥想,这就是做学生的意义吧。
陈念回头,恰巧看见曾好回来。
两人目光相撞,她没什么表情,径自走进教室,回到座位上拿出书低头复习了。
又是节体育课,陈念和李想打了半节课羽毛球,又热又累。
李想体力好,和男同学接着打,陈念则回教室休息。
躲避艳阳,跑上看台,树荫下闪过片黑影,陈念心头个咯噔,群人冒出来,为首的正是魏莱,杀戮般的恨意写在眼里。
陈念错愕,她以为魏莱罗婷她们会被看管起来的!她瞬间陷入最深刻的恐惧,以至于好几秒内,她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反应。
“羽毛球好玩吗?”魏莱说。
她们朝她走来,陈念没动,像只被固定在捕鼠夹上的小鼠,濒死,无力回天。
陈念挨了魏莱耳光。李想,胡小蝶,新仇加旧怨。她的耳朵轰鸣片。
魏莱示意同伴,几个女孩上来,七手八脚地拉陈念。陈念用力推她们把,结果招来劈头盖脸好几巴掌。她根本应付不来,忽听声呵斥:“你们在干什么?!”
她抱着头不肯抬起来。
“魏莱!罗婷!还有你们几个!是不是不想拿毕业证了?!”班主任恼怒不已。
“谁准你们来学校的,啊?!”班主任怒斥,但女孩们如同耳旁风,谁都不应答,她们翻着白眼,不受老师半点震慑,闲闲垮垮地散开,往看台下走了,
经过陈念身边,魏莱撞下她的肩膀,盯着她挑眉冷笑:“不整死你。”
陈念恐惧得心揪成个点。
班主任也听见了,吼:“你们还知不知道悔改?”
魏莱等人头也没回,吊儿郎当地走了。
班主任怒不可遏,挨个儿给她们家长打电话,让他们好好管束。但家长们正上班,言辞敷衍。打完电话,火气上层楼。
陈念杵在原地,头发散乱,形容狼狈。
班主任看她眼,火跐地灭了,他过去拍拍陈念的肩膀,叹气:“别受影响,别分心,再坚持下,考试完就解脱了。”
曾经,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场考试上;可如今,爬向希望的天梯摇摇欲坠。
“老师……”陈念抬头望他,嘴唇微微打颤,“放学了,您能不能送……送我回家。”她声音又小又抖,像挂在风扇前的丝线般扭曲不成形,“她定会……会报复我的。我知道。”
接下来个星期,陈念不敢独自上下学,由班主任接送;她好几次看见了魏莱她们,阴魂不散,远远地直勾勾盯着她。每次闪而过,她指给老师看时,人就不在了。
而比起放学路,学校才是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