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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作甚对他们如此客气,他们在庄子上住了这些时日,带我们回城也算理所应当。”莳花有些不解,这可是姑娘亲自摘的李子,是要带回去给老爷夫人们吃的,怎么能便宜他们。
“不过举手之劳罢了,我让他们在这借住,原就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回报。”涟歌浑不在意,兴致勃勃地将自己这一个多月照着书研制的药丸整理装箱,又吩咐厨房早点备膳,打算吃了晚饭早睡早起。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启行回城。
涟歌行装不多,却也装了小半个时辰,待临走时才犯了难:庄子上没有会驾马车的好手,他们只有三个女流,谁来赶车呢。
傅彦行靠在车里假寐,等了许久不见他们有动静,有些不耐,“去看看她们在磨蹭什么?”他长这么大,还真的没有像今天这样等过谁。
莳萝便把目前的窘状说了。傅彦行心说女人就是麻烦,哪怕是个女娃,也一点不省心,从云卫里指了一位会驾车的男儿给他们充当车把式,涟歌心中一喜,欢欢喜喜上了车。
然这实在不是个好主意。
傅彦行赶时间,徐立骑着快马在前头开道,云卫将马车驾的很快,庄子里的马车太过普通,快行起来简直遭罪,主仆三人在车内被颠得头昏脑胀。涟歌没受过这种苦,头还被撞了个包,两位小婢女看着很是心疼。
“姑娘,要不让他们慢些吧?”莳萝建议道。
涟歌虽然娇气,那也是在自家人面前才会撒撒娇,如今这情况实在没脸要求队伍因她减速,但她被颠得腹中翻滚,头晕眼花,确实难受,只好点头。
驾车的是徐立的副手,名唤霍青,内力深厚,耳聪目明,莳花只叫了两声他便将马车停下来,待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时有些迟疑。
主子在庄子上耽搁了三天,回程路自然是分秒必争,可她们主仆三人眼下的情景又确实说不上好。他略踟蹰,便用云卫特殊的联络方法通知傅彦行。
队伍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让她过来。”傅彦行手里握着本书,头也不抬。
流安心下讶异,忙退到车外去请涟歌。
听闻要和他共乘一辆马车,涟歌有些推拒,“不用了,我就乘坐这辆,忍忍就是了,继续行路吧。”
流安有些为难,他们家殿下的性子惯来是说一不二的,从没被谁忤逆过。况且别说他们殿下的身份,单凭那张脸,往日里便有多少贵女闺秀盼望着能被他多看一眼。怎么到了萧姑娘这里,她却不甚热络。先前在庄子里便是,她那平安脉居然只诊了一次,也没说给殿下送个点心小食之类的,唯一送的一次吃食,居然是一小篮酸李子……
现在殿下开了尊口让她同车,她竟然还拒绝了。
“不想被扔在半路上,就立刻过来!”傅彦行左等右等不见人来,失了耐性,掀开车窗木着一张脸,声音已带不耐。
皇家惯来好姿容,他更是个中翘楚。不笑的时候表情严肃,长眉入鬓,薄唇微抿昭示着若是不能如他意那便是怒意倾颓,风雨欲来。
涟歌听出他的不快,觉得他真的能做出这种事,只好磨磨蹭蹭换了车。马车大且舒适,傅彦行正舒展着双腿坐在后排的长榻上,涟歌思量片刻,走过去在离他最远的另一边角落坐下,莳萝不放心,也想上去陪着,还未靠近,傅彦行已黑了脸,“下去!”
这声音里夹着威严与怒意,着实吓人。
莳萝吓得不敢动了,看了看涟歌,涟歌知晓他怕是不喜与人亲近,未免自己也被丢下车,只好安抚自家侍女,“你回去和莳花一道吧,我不碍事。”
自家主子发话,莳萝无法,有心想坐在马车外守着,但流安沉着脸看着她,显然是在等她下车好坐外面随侍,车外已经坐了车夫,实在是没有她的位置了。
莳萝不安地看着涟歌半晌,才动作迅速地上了另一辆车。
傅彦行的马车看似普通,但内藏乾坤,在里头坐着丝毫感觉不到颠簸,与她之前乘坐那一辆简直是天壤之别。涟歌很守礼的没有乱看,但她也是第一次和外男独处,心中很有些忐忑,只好闭上眼睛假寐。
傅彦行自她上车便一直在看一块羊皮地图,待看完发现对面的女娃竟然靠着车壁睡着了。
因是回府,涟歌早上打扮的时候便不像在庄子里那么随意,头发让莳花梳成时下女孩儿们最流行的双螺髻,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上头一个包明晃晃地有些扎眼。
“真笨。”傅彦行只看了一眼便知是怎么一回事了,心中嗤笑。
防备心也差,先前随意同意他们十几个男子进庄子借住,现在又这么毫无防备地睡在他的马车里。傅彦行有些怀疑她这么一副对世间全无防备的样子,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他静静瞧了半晌,忽见涟歌长长的睫毛微颤,似是要醒来,傅彦行慌忙收回视线,然她只是略调整了一下脑袋,仍旧呼吸绵长,睡的正香。
对面睡着个女娃,身上馥郁的馨香盘旋在封闭的车内,诱得人沉醉,是从未有过的体验。傅彦行这时候感觉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