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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那般清贵凛然的模样,确实不像是个喜欢听虚浮之言的人,便点头,“大伯说的是。”
涟歌恍然间听到他们提到傅彦行,手微微一抖,筷子上的四喜丸子咚地一声落进盘里,萧泓手快,夹进自己碗里,嘻嘻地笑她,“二姐姐连个丸子也夹不住。”
王氏忙呵止他,只是此间欢乐,语气并不严厉,“胆儿肥了,敢笑话你二姐姐。”
涟歌笑开了去,“我哥哥可是会试头名,你也能笑我?”
萧泓撇撇嘴,“说的好像不是我哥哥一样。”
到了殿试那日,会试选出来的八十九名贡生于东华门外列队进入皇城,打头之人锦带斓衫,玉树临风,还是介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风度翩翩,在一众万里挑一的英才里也极为惹眼。
自然是萧洵,一路跟着礼部的接引人进入皇极殿外,便见一个着三品深红大监服的年轻内侍,观面容真是上次在春山楼里见过的那位公子身旁的随从。
流安望了萧洵一眼,方将目光落后他身后的一众贡生,笑道,“请诸位随咱家入内。”
待入了皇极殿,上首的九龙御座空无一人,众贡生心下了然,反倒舒了口起,朝着皇帝宝座行了三叩九拜之礼方才按会试名次入座。
古往今来,殿试虽说是天子亲策,但历来皆是出了考题让贡生们做答,极少亲至,只待选出最好的十份答卷交由天子御览,亲点出一甲的前三名。怕的就是天子威严,影响考生们的临场发挥。
礼部侍郎王伯定于殿中唱名,被念到名字的考生逐一上前领取考卷,直至所有人领完,再统一开始做答。
萧洵第一个领取考卷,也坐在最左侧第一位。待掀开遮卷的宣纸,方才看清今次殿试的试题:对现有税法有何看法?
说难也不难,往日他和父亲也曾在私底下讨论过,然这样一个笼统的问题反倒不好回答。
天子以这样的问题考他们,万不是真的只想知道他们的看法,多半是陛下自己心中动了改税的念头,希望他们能有一些不一样的声音,最好能提出可行之有效的政策。但改税自来会触碰某些当权者的利益,若被读卷官不喜,恐也到不了陛下面前。
偏偏他们每人只领到八张宣纸做答卷,若用殿试规定的馆阁体做答,八张纸只能写两千字左右,刚好够殿试的字数要求。这就意味着没有草稿纸,他们需得在心中打好腹稿,一气呵成。
殿试的规定便有不得涂抹,否则作废一条。
因此,在最开始的一个时辰内,八十九位考生几乎都在蹙眉沉思,无一人做答。
萧洵想起在春山楼里和傅彦行的一番交谈,心中自有一番计较,沉吟过后,静下心来专心做答。
殿试只有一日,到金乌西坠的之时,殿中鸣锣三声,宣布考试正式结束。萧洵起身活动完筋骨,方才安静地随着礼部官员又出了皇极殿。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今他但是完全不紧张了,反正到了第三日,便能知道结果。
读卷官们连夜阅卷,幸此次会试只选出八十九名,相比往届的两三百名来说人数格外少,到第二日午时傅彦行的案头已放着工整写就的漂亮文章。
与会试不同,殿试的考卷无需抹去考生的姓名和籍贯等信息,也不需由礼部誊写,而是直接将考生的原卷拿来评阅。
傅彦行宣了黄鸿之和傅彦彻一同评选,很快便选出一甲三名,只是在排名时有些争议。
黄鸿之看上萧洵的文章,言“不卑不亢言之有物”,傅彦彻却主张陈宣勤为头名状元,二人各抒己见以后,纷纷望向上首的天子,等他最后决定。
三篇文章傅彦行都是看过的,便将三份考卷做了排序,依次点过去,“按照状元、榜眼、探花的顺序,明日便命传胪吧。”
二人看过去,陛下将方才他们不曾讨论过的万明江点为了状元,而陈宣勤为榜眼,萧洵为探花。晓得陛下心意已决,万无更改可能,便都不再多言。
第三日便是发榜的日子,所有贡生仍旧打东华门入,在皇极殿外三拜九叩,听侯礼部官员宣布名次,上前谢恩。
萧洵听得自己是探花,心中稍许失落,很快又释然。每个读书人心中都有状元梦,他也不例外,但能取得探花名次,于他也满足了。
他上前一步,郑重地谢了恩,脑中热血上涌,忍不住的心潮澎湃。
他终是踏出了第一步。
倒是涟歌觉得可惜,在她心中兄长自然是最优秀的,可在听说状元和榜眼皆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之后心中的不满稍稍平息。
不知是安慰萧洵还是安慰自己,道,“三日后的曲江宴上,哥哥一定是最亮眼的那个。”
萧洵奇怪道,“为何?”
“因为一甲里头,数你最年轻最英俊啊,到时候再选你做个探花使,不知有多少姑娘会被你摘走芳心——探花做探花使,也名副其实嘛。”
五百名中第一仙,等闲平步上青天
绿袍乍著君恩重,黄榜初开御墨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