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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她欣赏的目光太过直接,那打头之女还含笑与她点了个头。
至雅间坐定,便有侍人呈上新鲜瓜果和上好的毛尖供人食用。她们是吃过午膳过来的,便未再点其他食物,让那侍人去外间候着。
待重新将视线落回一楼的大堂内,才发现原来方才那行人正在表演飞天歌舞。众歌伎们且弹且跳,随着琵琶声起翩翩起舞,举足旋身,神态悠闲雍容、落落大方,彩衣裙裾如游龙惊凤,摇曳生姿,项饰臂钏则在飞动中叮当作响,别饶清韵。突然,那领头的歌伎一举足一顿地,一个出胯旋身使出了“反弹琵琶”的绝技--于是,整个月半弯内为之惊羡不已随际爆出满堂喝彩。
“这月半弯果然名不虚传,连个飞天舞都跳得如此美妙,当得起金陵第一销金窟的美誉。”霍璇确实是第一次来月半弯,不由得称赞道。
舞台上很快换了另一支独舞,乃尽显水乡之柔情婉约的“绿腰”。看客们尚未从敦煌飞天的绮丽梦幻中醒过来,便直接被带进了清美婉媚的江南风光里去。
冲突之美此刻尽显。
下台的歌伎们一路又回了二楼后台去换装。她们今下午只有这一舞,只等晚上才需再登台,但都得将衣服换好了等待雅间的客人点选献艺。
铃兰看了眼记载各雅间对应客人名字的红纸,手上利落地将飞天髻改成温婉的堕马髻,一旁的姑娘们见状都笑着打趣,“看铃兰姐姐这样子,说不定咱们楼里第三位离开的姑娘将要产生了。”
铃兰静静地看她一眼,却是冷淡道,“我哪有那种福分。”
待她打扮好又出去了,那姑娘才又道,“不过是个外来客,也值得她这样宝贝。”
屋内其他人听到,明白她不过是嫉妒铃兰罢了。那外乡人虽说三十来岁,又容貌不显,却是出手阔绰,温文尔雅之人,能成为铃兰的常客,令她们不少姑娘都羡慕不已。
坐得久了,涟歌却觉得似乎被谁窥视一般,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好像端午那日也有过此类感觉,又觉得是因为此间人多,生了幻觉。
便对霍璇道,“阿璇,我去走廊透透气。”
她如今出门皆带着望舒,自觉很安全,在廊上吹了会儿风,对她道,“望舒,我有些不安。”
她往三楼望去,可三楼皆是雅间,每间房之间又用珠帘隔开,从内里可以看清外面,却不能从外间窥测内间。
但越是这样,她才越觉得不适。
望舒调动五识,未发现不妥,但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便建议道,“姑娘若是觉得不安,咱们早些回府便是。”
涟歌摇摇头,她只是觉得不安,但并未下意识觉得害怕,便不忍扫霍璇的兴,“外一会儿便是听袖姑娘的箜篌表演了,咱回吧。”
她不知道的是,对面三楼正对着的雅间内,一个身形高大健硕的的男人抱着臂神色复杂地望着她,眼中是热烈浓重的情绪,双手微微抓紧,直到她转身进了雅间,方才收回视线看向在一旁弹琴的歌伎。
是画了淡妆的铃兰,面上戴着薄纱,露出一双盛满湖水的双眼,与涟歌的有五分相似。
不多时,却有人过来委婉地表示,今日听袖姑娘身子欠佳,原定好的献艺不得不取消,换成了另外一位擅箜篌的乐伎,望贵客们不要生气。
涟歌她们自然不至于生气,却少不得有些遗憾,便给了厚赏,离开了月半弯,各自回府。
出门一趟也不好空手而归,涟歌先带着望舒去十甜斋买祖母爱吃的糕点,却听得店铺外有人群在高声喧哗。
出了十甜斋果然发现不远处集结了一群百姓在讨论着什么,涟歌不是爱围观的性子,但那群人挡住了她的去路,便也不得不让望舒去打探一下。
原来是一个八九岁的小乞儿,被巡城的小卒发现了,想把他带到乞丐安置点去。小乞儿挣扎着不愿意,被巡卫抓住了肩膀,他胆子上来了,低头咬了巡卫一口,人被扔到了地上。那巡卫想强抓了他去,又见围观者众,不敢动手,便两相僵持着。
这样的事再稀松平常不过了,就算是盛世下的城市,也不会是一个乞丐都没有。
旁观众人皆面露怜悯神色,但对于这样的事司空见惯,又都是小民,无人敢管。自家都勉强度日了,如何能再救下一个乞丐?更何况这金陵里的乞丐那样多,哪个普通人又救得过来?
涟歌寻思要不要将人带回府里,放到庄子上做个洒扫小童,却见官道旁不知何时驶来了一驾华丽马车,也被人群挡了道。
人群适时散开去,四驾马车,不是他们惹得起的咧!
主仆二人顺着人流走到一旁,见那车夫轻提缰绳,驱使马车停到乞儿面前,也不看边上因认出他们身份而跪下的巡卫,将手中马鞭一甩,在众人的惊呼中将乞儿卷到一旁放稳,又缓缓驱车走了。
四马车驾,四角挂着琉璃宫灯,看规制,分明是藩王可用的马车,而燕王虽已封王却还未就藩,车里坐的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涟歌下意识觉得想远离,却见一双纤纤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