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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草乌,能治头风头痛,但过量且久服以后,能使人郁燥。加上魏太妃这几个月里忧心母族事,夜不安寝,又多思多虑,以至渐渐发癫。今日见了傅彦彻,情绪大起大落,便一下子发作起来。
“可伤及性命?”
刘昶庆幸道,“好在这毒中得还不深,娘娘今日是初次发病,倘若时日再久些,亏空了身子,就真的药石罔灵了。”
傅彦彻松了口气,刘昶开完药便退下了。
魏漓道,“表哥,如今后宫是太后在掌管着,姑姑这毒一定是她下的,她……”
话还未说话便去打断,傅彦彻冷着脸望着她,“你若再这般口无遮拦,本王便将你送回陇西去。”
魏漓最怕这个,赶紧噤声,却还是不死心,小声嘀咕,“别人都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表哥也能忍?这可是有人想害姑母的命啊。”
傅彦彻一记眼刀扫过去,“你好生照顾好我母妃,旁的事我自有主张,你一概不许多问,也不许多言。倘若你敢多说半句不该说的,你便回陇西吧。”
魏漓被吓住,眼眶都红了,“是,表哥。”
皇帝回京后,一连十日都将自己关在宸阳宫,不上朝也不见大臣,每日只让朝臣们将要上奏的内容写到折子上,由流安一本一本往里送。
一时间,各种流言在私下里传开,说得最多的,便是皇帝在梁州时受了伤,如今在秘密养伤中。
傅彦彻自然也听了这样的言论,想起初回宫那一日的情景,也觉得有些蹊跷。
但他是个有耐心的人,沉得住气。
魏太妃中毒一事在宫中传开后,太后震怒,下令彻查内宫,最后查出来的结果却是尚食局里负责传菜的小丫头每日将浸过乌头草的汁液倒入魏太妃的膳食中。待要查证是谁指使她时,她却自尽了。
这事仿佛成了悬案,但傅彦彻知道,没那么简单。他并非没有怀疑过静成太后,但自己都觉得那种可能性太小。如今她贵为太后,若真想对魏太妃出手,没必要用这么麻烦的法子。
他不傻,已然察觉魏太妃被害一事,更像是一个局。
一个要引他出来为母亲出头,能使得他冲冠一怒,对上皇帝和静成太后的局。
他了解自己的母亲,甚至有时候会忍不住觉得,这是她的苦肉计。
魏太妃用了几日药,精神稳定得多,便又恢复过去那种骄矜自傲的性子。看出傅彦彻那一星半点儿想法,冷哼一声道,“你别想太多,你母妃我纵使再狠,也不可能拿自己做筏子。你一日没登上那个位置,我便一日都想好好活着。”
“儿臣不敢。”傅彦彻低下头,道,“母妃,儿臣已经有头绪了,定会为母妃找出这背后的人。”
魏太妃一双锐利的眼盯着她,冷冷道,“纵然这是一个局又何妨。我如今没死,便慢慢等他露出马脚便是。你如今须将心思放在正事上。”她说着说着语气又尖利起来,“你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迈出那一步,真要等到我死以后吗?”
“母妃!”傅彦彻拔高声调,“母妃,不要逼我。”
“逼你?”魏太妃冷笑,“好,我不逼你,便看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窝囊吧!”
母子两个不欢而散,傅彦彻出了宫,却听下人来报,先前晋王世子送来一物,要请他过目。
傅彦彻冷着脸打开那个锦囊,一块黑如乌铁之物从从掉出来。
那物他前几日才见过,刘昶所说的乌头草。
“傅毓人在哪儿?”傅彦彻皱眉,沉声问。
下人答,“属下出来时,世子尚在王府中。”
他急急回到燕王府,傅毓还没走。拎着瓶酒在王府花园内,且喝且笑,一点没拿自己当外人。
傅彦彻让人夺了他的酒瓶将他拽回书房,将乌头草扔至他面前,开门见山,“这是何意?”
傅毓似醉非醉的,看清他所掷之物,笑道,“我不过是动了点心思,帮燕王殿下查出点儿不寻常的东西罢了。”
傅彦彻眼中风云涌出,问,“是谁?”
傅毓摇摇晃晃似是站不稳,重复道,“对啊,是谁呢?”
下一瞬,有光影闪过,傅彦彻抽出长剑,剑光伴着冷声落到傅毓脸上,“激怒本王,对你没有好处。”
傅毓拨开与眉心不过咫尺的剑间,“王爷别动怒,我不过是喝了点儿酒,头晕,方才一时没想起来嘛。”
他视线落到四周,待傅彦彻将下人都屏退了,方道,“给太妃娘娘下毒的人,是太皇太后。”
傅彦彻神色不变,问道,“证据呢?”
“自然有。”傅毓正色道,“那位自尽的宫女,曾受过璟阳宫的恩惠,便……”
傅彦彻对这些人的恩怨情仇没有兴趣,打断他,“我的意思是,她的动机呢?”
傅毓摆摆手,“这我可不知道了。”他似是永远也沉静不下来的性子,竟开起了玩笑,“早年的矛盾?”
傅彦彻眼神化冰,刀刀割人。
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