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出大天去？他给你安排在身边，就是对你莫大的信任，懂不？你知道高局背地里怎么跟我说你么？”

    “怎么说？”

    孟亦兴反手拍了下林庚的脑瓜子，把烟蒂给扔地上踩在鞋下：“他说，正是由于你没有接受过完备的刑侦手法训练和警务知识教育，所以你的思维发散性强这个特点在办案时格外突出，你带领下的刑侦队屡创省里案件侦破记录。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那叫个骄傲。”

    林庚把脑袋抬起来，卡进伸直平放在膝盖上的双臂之间：“唉，你知道么，我最近心里边特别不得劲儿。”

    孟亦焕没有搭话，静静地看着林庚被街对面的酒吧霓虹晕染得色彩斑斓的身形。

    “你说，孟副市长是你大哥，又是高局的至交，可就是死在了我们的管片。高局不相信他那个，我还偏得摆出证据线索跟高局唱反调，证明你大哥就是那个。在你跟前呢，我也得跟你介绍案情还得例数你大哥的种种不是。其实我明白，高局是想让咱们考虑周全，可我也怕高局陷太深，无法从好友的身份里抽身。可归根到底，我这心里头……”

    孟亦兴打断林庚没有让他说下去：“没办法，这是咱们的工作不是。再说，你都不好受，你可以想象下高局心里头就能舒服得了？他的好友死在他的管片，还死得不明不白。上面派下来个督战的，就那么寸，就非得是他死去朋友的亲弟弟，还没得挑。你说他心里憋屈不？他压力大着呢，我告诉你。这压力暂时还真就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所以寻了个便宜，找你发泄通。你说你个当弟子的，有啥可委屈的。”

    林庚抬头看了眼孟亦兴，瘪了瘪嘴，没说话。

    其实对于林庚的烦恼，孟亦兴心有戚戚焉。大哥，本是爷爷的希望，是孟家未来的寄托。但是自打他来渭水调查案件，随着案情越来越深入，他发现自己正不断将大哥推向自己和孟家的对立面。他有些害怕又有点儿心痛，害怕调查出大哥的另面会令爷爷失望，心痛将大哥人独自留在渭水也许是造成他泥足深陷的原因之。他自己也在深深地自责。

    等孟亦兴把林庚送家里再回到甄翔的公寓，已经是凌晨时分。

    他蹑手蹑脚地脱去外套，打开客厅的灯。

    餐桌上放着两个被饭碗倒扣住的菜碟，孟亦兴过去掀开碗，盘酱烧鱿鱼，盘白灼基尾虾，看着就知道是甄翔专门为他叫的外卖。孟亦兴看着饭菜有些感动，他并不指望亲人们定要记住他的喜好，但好象无论嫂子、甄翔，还是吴妈都记得他的偏爱。

    把菜碟扣好放进冰箱，关了客厅的灯，孟亦兴小心翼翼地推开甄翔的卧室房门。

    走到甄翔的床边坐下，看着那张熟睡着的面庞，忍不住替他掖了掖被子，屈起食指抚了下甄翔的右脸又刮了下甄翔的鼻子。

    还说自己鼻梁不高不象孟家人，妈和大哥就算是对孟家人也未必能做到这种程度啊，我的甄翔。

    他想起刚上警院那会儿第次跟甄翔说喜欢的时候，小家伙儿是那么局促不安那么不知所措，小脸都憋得通红。可当自己真低下头亲吻小家伙儿时，他又是那样顺从那样乖巧……

    注视良久，孟亦兴小心翼翼地俯下身，想亲吻甄翔，就在快要触碰到甄翔嘴唇的时候却停住了。

    十二年了，甄翔还没有主动亲过他呢。

    孟亦兴直起腰，用手指在甄翔的嘴唇上轻轻拨弄，直到听到很轻微“啵”的声，孟亦兴的嘴角向上弯了弯，缓缓起身退出主卧，回到自己的客房。

    ?

    ☆、第十章

    ?　　第十章

    秋天是渭水市年里最好的季节，凉爽而又温暖，清爽却不干燥。虽然现在已经接近秋冬换季，但气候仍属怡人。

    甄翔坐在沙发里盯着电视屏幕，体育频道正报道位叱咤国际网坛的本国名将退役的新闻。看着影像中今年澳网夺冠时那个有着小麦肤色的高挑女子面带微笑冲观众挥手致意的身影，甄翔按下了关机键。

    随手将遥控器半放半扔地撂在茶几上，甄翔双手抱头发出声长叹。

    人人都说结束是新的开始，人人都说只有掀过旧页才能看到崭新章节，可人怎么能跟人比。人家退役是辉煌过往的结束，崭新未来的起始。可… … 他自己呢？卡在旧有和现今之间进退维谷。早先是亦兴漂洋过海，身边只剩大哥，如今却是亦焕消失了踪影，二哥每天围在身边。好像自打他们三个都成年以后，就没有聚齐的时候。

    亦焕也是，怎么会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去了外省。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了，连通电话也不曾来过。

    这时候“大厦将倾“四个字又在甄翔的脑海里飘荡，他烦躁地扯了扯家居服的领子，好象被那颈下两寸的衣领卡住了喉管，让他呼吸不畅。

    他既想不起来这四个字是从哪里看来或听来的，又完全不明白这四个字到底意指何处。那感觉就好像嘴巴里时不常总无意识地哼着个旋律，但就是想不起来曲名，让人感到莫名的拧巴。

    深秋的天气本就不热，公寓楼已经开启的热暖供应让甄翔感觉憋气，他起身走过去关上中央空调的调节开关，撩开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和沙网窗罩，推开窗户，阵清凉微风随着他的动作被带进房间。

    甄翔深深吸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甩甩头。别想了，不要想了，想不明白还瞎琢磨什么呀，庸人自扰而已。

    也许是不太习惯这种闲暇时间太过充裕的生活，回头看了眼墙上的挂历，还有两天才开工，怎么打发这空闲的日子…… 甄翔最终还是转身走进了书房。

    也不知道是心情烦躁还是疏忽大意，平时用着得心应手的麦秸接连在甄翔手里折了两根。他把桌上的麦秆朝前推了推，叹口气趴在书桌上。

    “铃——”手机在桌面边唱边蹦。

    甄翔接通电话：“喂，哪位？”

    电话那头张新超的声音亟不可待地钻了过来：“甄翔吧，不好意思打扰你，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这边都火上房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听着张新超急赤白咧的声音，甄翔有些担心。

    “哎，要么没事，要么事赶事。沈兴明的老婆今天生了，大胖小子。”

    “那是值得恭喜的事啊。”甄翔在电话这头露出了微笑。

    “值得恭喜是没错，可他老婆是难产，孩子是生出来了，大人到现在还时醒时昏的。最恼人的是四天前王颖梅心肌炎住院。五个主播下没了仨，你说我这手头怎么可能松快，这临了临了的让我上哪儿抓人去？”

    甄翔听明白了张新超这通电话的来意。

    “我现在身体恢复得挺好，上班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