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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7

      八尾传奇之铜镜记 作者:E伯爵

    罢休,屡次坏我好事,真是罪无可恕!”

    柳氏面说着,面愤恨,只见那双唇逐渐拉伸,竟伸出四枚寸许长的獠牙!

    朱红听得那声“贱人”,早已怒火万丈,她自修成地仙以来,何时受过如此侮辱!当下便双手振,握住了两团烈火。

    五德见柳氏显出凶相,便知此魔头大不好对付,打起全副精神小心防范。

    只听柳氏大喝声,双手甩出四匹白练,缠在二人足踝,五德与朱红双双用力跃起,却被柳氏砰地拉下,砸在床板上,顿时木屑纷飞。

    朱红将狐火烧在白练上,瞬时融断了根,而后五德化指为刀,又切断了根。不过柳氏并不惊慌,磔磔怪笑,胁下突然又长出两只手臂,异常粗壮,钵大的拳头当胸打在五德与朱红身上。

    朱红胸口剧痛,而五德道行稍浅,竟被击得喷出口鲜血。

    “此怪太强!怕是不能硬拼!”

    朱红面说着,面结了个印,而五德默念咒语,河水凝成冰锥射向那犬怪。犬怪的白练回身绞,冰锥便如糖渣般纷纷掉落。然后她又将白练抽回,如钢鞭样打过来,将朱红的结印抽出了条条裂痕。

    正在危难之时,突然听得半空声怒吼,手执金戈的方相从旁跃出,刺向犬怪柳氏!

    朱红心头紧,还未来得及出声,方相刘吉就被柳氏的四只手抓住,随后用力扯,竟生生将那高大的方相裂成了四片。

    朱红顿时狂怒,显出狐狸的本相直扑上去,九条尾巴如同火焰般燃烧起来。

    此刻少了法印,五德暴露在外,他略沉吟,竟扭头朝后跑去!朱红这时已与犬怪撕咬在起,虽见到五德逃走,也无暇阻拦,只心头连骂“懦夫”。

    却说五德踉跄着来到舱房内,三郎已经睡在榻上不省人事,五德拽下他颈上铜镜,又奔回船尾,大叫道:“姐姐快做法!”

    朱红尚不明所以,而犬怪却猛地呆,嚎叫着直扑过来,五德就地打了个滚,狼狈躲过,又将那铜镜背面朝外。朱红立刻醒悟,顾不得身上伤口,聚拢全身力气将狐火射向铜镜。

    五德用铜镜接了狐火,微微掉头,火焰便从铜镜正面喷薄而出,竟然眩亮了数十倍,犬怪被火焰整个裹住,不能挣脱。五德将镜面朝上,那火焰也如有神志般朝上移动,将犬怪举向半空。

    只听得犬怪惨叫呼号,拼命挣扎,却脱不出铜镜逆射而出的狐火。只过得刻钟,那嚎叫渐渐变成了哀鸣,等到火焰熄灭的时候,竟化成堆黑灰簌簌地飘落在船板上。

    五德浑身松,登时瘫倒在地,朱红也无力化成人,就以狐型慢慢萎顿下去。

    此时四野寂静,周围既无夜航船,也无灯火。这场打斗虽然精心动魄,却也无人觉察,在平息以后,周围夜虫与蝙蝠都已经远远地逃开,只能听到五德与朱红的喘息之声。河水轻拍着舫船,他二人身下的船板缓缓摇动,竟然有几分安详。

    五德用手抚弄那面铜镜,看着头上月娘,忽然问道:“姐姐,不知你可会木工?”

    朱红愕然:“你……你莫不是被打昏头了吧?”

    五德起身笑道:“若是不会,明日船夫醒来见船破得如此,岂不是要哭死过去?”

    朱红愣了愣,虽未化作人形,那碧绿的双眸中,还是露出了笑意:“如今这个样子,且不说千里之外的张家突然不见了主母会如何,单说这小哥儿身边的书童也陡然没了,你要如何唬弄过去?”

    五德道:“姐姐怎不以为我会就势令张三郎明白,这世上原是有鬼神的?”

    “那哥儿是个实心孩子,你真要让他二十年读的圣贤教训都摇摇欲坠?”朱红顿了顿,笑道,“小狐儿,我就说你做不出这样的事。”

    五德叹了声:“知长鸣者非姐姐莫属……如今魔头既除,已要到汴梁,也不用去有意戳破,索性就瞒到底了。我倒有个法:暂且用纸剪三个傀儡,权充作朱夫人、玄珠和养娘,如何?”

    “那这船又怎样?”

    五德想了片刻,道:“说不得只好使些障眼法,等启碇,便说这船自己坏了。姐姐放心,我自会留些银钱给这船夫。不过……”他拿起手中铜镜,“……这个东西却是万万留不得了。”

    朱红凝神聚气,回复人形,问道:“你待如何?”

    五德道:“目前也无他法,只有暂时封入匣内带在身边,待寻着了仙人再交换回去为好。”

    朱红看着那八卦上的漩涡已经封闭,对五德道:“今日战,我元气大伤,刘吉也需补好本体再从头修行。你若信得过我,这铜镜就先带去我的洞府,等封印之后便再交给你。”

    五德也不迟疑,便将那惹出串祸事的灾殃递给朱红。她将铜镜收在怀中,将碎成四块的方相也纳入袖内,正要动身,却又转头来看着五德嫣然笑:“小狐儿,我的洞府便在武夷山九曲溪岩壁之中,你了结了此间事务,也不必急着回峨嵋,不妨先来找我喝酒。”

    说罢,那道朱红倩影化作袅袅轻烟,散去了。

    五德起初还有些发呆,突然咂摸着她最后句话,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

    后话也不细表。

    此后的事皆如五德所愿,三郎不曾发现身边有三个人皆为傀儡,只是奇怪自己那日竟睡得异常地香甜,而舫船所伤也不过费了他十两银子而已。

    “朱夫人”与“养娘”到了汴梁就与三郎和五德告别,走到拐角儿无人之地化作了两片黄纸,随风飘去。只是“玄珠”较为麻烦,需的灌些法力,让其在后来三月之中慢慢地“病亡”。

    五德送三郎进贡院之时,便见金身青面,赤发环眼,头上还有两只角的魁星大人早在旁等候,而见未来的状元郎竟和狐狸交好,不由得有侧目。

    五德言其亲戚已经寻到,正要前去相认,三郎颇有不舍,拉住了手再要留着再聚写时日。五德却了,笑道:“贤弟厚意,愚兄心领足矣,此后同在城,不是有相见的时候?只是有句话望贤弟谨记。”

    三郎红了双目,拱手道:“愿听长鸣兄教诲。”

    五德道:“这个世上,有可信、可不信之事,贤弟天资聪颖,却性子执拗。以后行事,切不可认死理,须知天道循环,有人力所不能察的。”

    三郎懵懵懂懂,虽不明白五德此话的真意,却仍然恭敬揖:“小弟记下了。”

    五德笑道:“既如此,我这就告辞了。”

    “长鸣兄真不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