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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木头 作者:十三酥的夫人

    即就明白了佟嫂的意思,他忙去看顾临,却见他正端着有些撒掉的粥碗,勺勺慢慢的吃着。

    阿木心里跳的厉害,看着顾临轻轻咀嚼的样子,顷刻间只觉得心口又酸又疼,眼泪就又掉了出来。

    “你这孩子也是,人家不吃你要哭,人家吃了也要哭。”佟嫂笑着说道。

    “就是就是,傻木头羞羞。”自己脸上还挂着两串泪珠子的桃桃也来笑阿木,嘴巴扬得大大的,高兴的不得了,扭头对着自家阿娘骄傲的说:“阿娘真厉害,我们哄了两天顾公子都没吃东西,阿娘说了两句话他就吃了!”

    “顾公子……”阿木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床边,看着顾临:“这粥已经凉掉了,我为你换碗吧。”他像只小猫咪样蜷着身子去看顾临,脸都哭花了,眼睛也红红的,看着竟有些可怜。

    顾临刚咽下口粥,抬眼看着阿木,长长的睫毛掩着眸子的光华,没了之前的黯淡,他竟伸手,轻轻擦掉了阿木的眼泪。

    那指尖沾了粥的香气,引得阿木颤,腹中也咕咕叫了起来。

    顾临听见了,便舀了勺粥,轻轻的放在了阿木的嘴边。

    阿木吓了跳,说话都结结巴巴:“要,要,要给我吃?”

    顾临点了头。

    阿木红了脸,不好意思让顾临喂,拿过了勺子自己吃了大口,而后又舀了勺给顾临。顾临没有拒绝,顺着吃了下去。当他细细咀嚼时,阿木又忍不住沿着碗边轻轻嘬了口,那声音还不小,顾临抬眼瞧见了竟毫不介意,静静的看着阿木像是在等着下勺。

    阿木忙喂过去,碗粥竟被两人你勺我口的吃了个干净。

    他看看空空的碗,欣喜得不得了,忙说“我再去盛碗!”

    他刚走出里屋,就听到堂子里桃桃的声:“阿娘,这张是什么纸,上面怎么画着顾公子?”

    他扬着空碗的手放了下来,竟迈不出步子,鬼使神差般躲在了门后。

    “官府的画像,我把它撕了回来,等你阿爹回来看。”佟嫂说着,看了眼门后撇开了视线。

    “这上面写了什么?”

    佟嫂笑了笑:“这顾公子不是普通人,隐姓埋名藏了许久,官府的赏金直在追加,如今已经上万两。”

    “哇!”桃桃惊叹了声:“那该是少啊!”

    佟嫂摸摸桃桃的脑袋:“换成铜钱的话,我们屋子里都塞不下吧。”

    “这么!”桃桃眼睛都瞪圆了:“那,那我们要把顾公子给官府吗,他是好人啊。”

    佟嫂摇摇头:“官府要缉拿的人,哪里会是什么好人,你阿爹没同我说实话,要不是我今日去了城里见了这画像,还不知他要瞒我久。”

    桃桃皱了眉头:“顾公子虽不爱搭理人,可也不至于是坏人吧,况且他身子还病着呢,阿娘,我们不要找官府来。”

    “阿娘知道。”佟嫂摸了摸桃桃的小脸,仿佛此时才看见门后的木头似的,招了招手:“木头你躲在那儿干什么呢。”

    阿木走了出来,脸色煞白,他忽然跪了下来:“求你不要告诉官府,那些人把顾公子害得身上没块好肉,残忍至极。”

    佟嫂忙把阿木扶了起来:“你这孩子,这是干什么。”

    “求你了。”阿木双手冰凉,揪着佟嫂的手不放。

    佟嫂笑笑:“你佟叔也认定顾公子是好人,不然不会瞒着我,可他毕竟被画到了官府缉拿的画像上,若是有人瞧见了,我家必定不保,他与你非亲非故,虽救了你的命,可你父母都因他失踪受伤,你不必护着他。”

    阿木摇着头:“不是这样的……”他看向佟嫂,恳求道:“再过两日,再过两日顾公子身子好些了,我就带他离开。”

    佟嫂没有说话,脸上的笑也不见了,片刻后,她摸了摸阿木的头,轻叹:“你也是在为难我,你佟叔必定不会让你走的,你父母都不在身边,又跟着顾公子,如何养活自己。”

    “我不会让佟叔知道的!”阿木忙说:“后日佟叔出去的时候我便带着顾公子走,我会打猎,我会养活我们的!”

    佟嫂听着,忽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她又对桃桃说:“桃桃,把那画像烧了吧,别被顾公子看到了烦心。”

    桃桃看着佟嫂又看看阿木,似是还没明白阿木为什么要走,她愣愣的恩了声,把画像丢到火炉里。

    画像腾得燃起来时,阿木松了口气。

    ☆、第十三章

    连日来雪下个不停,本是银装素裹极美的,阿木却没时间欣赏,冬日里不好打猎,就算遇到了,不是瘦得皮包骨的小兽,就是饿得不得不在雪天出来猎食的大型兽类,他手中只有阿爹的短刀,佟叔送弓也被他落在了家里,可他不能回去找,就像阿娘那日说的,往西面走,直往西面走。

    阿木不知道西面有什么,他从未出过这山林。即便是从前,他也没有渴望过出这山林,这里的每棵树木每株花草都像他的伙伴那般让他觉得安心,现在要叫他离开它们,他只觉得迷茫,还有紧张。

    他们走的时候佟姨送了不少东西给他们,他背了满满包袱,几块鹿肉干,两壶酒,火折子,还有顾公子的药,顺便还送了他们两块鹿皮子,不叫他们在路上就冻死。

    走的时候桃桃是扒着他的包裹,给他丢了好的糯米糕子,精贵的细米磨成的团子山林里很少见,桃桃省了下来留给他吃,只吃肉干身子里容易长火气,吃些细米省得闹肚子。

    那天早上阿木特地写了信交给佟叔,要他带给阿娘。佟叔只是摸他的头,笑着说:“雪停你阿娘就回来了,怎么急成这样,还写书信。”

    阿木心里酸生怕露了离别之意,忙笑着:“阿娘给我那么信我还没回过她信呢,叫她看看我的字是不是好看了些。”

    “好好好,你个滑头。”佟叔应了,那信看也不看就塞到了怀里,他和阿爹样,也是不认字的。

    信里交代了他走的原因还有走的方向,阿木识字不,抓耳挠腮了几个时辰还是写不成封信,最后是顾临代笔,也是他代笔的时候才知道阿木要带着他走。

    他下笔的手顿了顿,墨就滴在了纸上晕开,数日来第次同他说话:“我可以自己走。”声音沙哑,他咳了好几日,嗓子都咳坏了。

    阿木忙抓了他的手臂猛摇头:“你别想偷偷溜走,那日树洞里是我错,你千万别学我!”

    顾临看了眼阿木抓着他手臂的手,眼睫颤颤,垂了视线低声说:“你家恩情早已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