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你是谁 作者:金刚圈

    话要问妈妈。

    妈妈反复打量着他，眉头紧紧蹙起，像是在思考他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如果是假话，说这些又有什么必要。

    凌旭在开口问自己的问题之前，先选择了个最想要听妈妈亲口回答的疑问，他说：“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爸爸不好吗？”

    妈妈下子愣住了，她神情茫然了许久，问道：“你真的忘记了？”

    如果是记忆完整的凌旭，不可能会在现在还问她这个问题，已经过去那么年的事情了。

    凌旭的情绪很低落，他看着杯子里因为他搅动而不停旋转的咖啡，说：“爸爸对我们明明那么好的。”

    没想到时隔年会再次提起这个问题，妈妈在沉默了许久之后说道：“毕竟那个才是你亲爸爸啊。”

    凌旭摇头，“他不是，我从来没见过他，我只有个爸爸。”

    妈妈看着他，过了会儿说道：“你真的失忆了？怎么回事？去医院看过吗？”

    凌旭对她说：“我又不是傻了。”

    “可是——”妈妈还想要劝他，凌旭却打断了她的话，问道：“我自己现在都完全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只想要问你个问题，天天的妈妈是谁？”

    妈妈愣，对他说道：“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凌旭反应很大，差点就了起来。

    天天捧着杯子喝果汁，有些担心地看了眼凌旭。

    妈妈说：“我确实不知道，天天是你从外面带回来的，你说是你的儿子，可是你没告诉过我他妈妈到底是个什么人。”

    天知道凌旭这刻有失望，他在问妈妈那句话的时候，紧张得手都有些抖了，以为自己总算能够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可是现在妈妈却说她也不知道。

    这个世界好像真的只有凌旭个人知道，可他偏偏什么都不记得了！

    凌旭大受打击，简直想要抱着天天哭上场，他不理解地追问着妈妈：“你怎么会不知道？我高三转学不是跟着你们走了吗？这么年我没跟你们在起？”

    妈妈说道：“你是跟我们走了，可是我们搬走之后，你说什么都不肯继续读书，非要去当兵，之后走就是几年，电话也不肯打个回来，再回来的时候就带着天天了，问你哪里来的孩子你也不说，只说是你自己的孩子。”

    凌旭脑袋里面片混乱，妈妈所知道的零散线索，根本无法让他构建出个完整的故事来。

    只有点肯定的，就是他没读大学就去当兵了，可是当兵不都是男人吗？在部队里也能把女人肚子搞大？有女教官？难道是军医？

    凌旭脑袋里面浮现出奇怪的画面来。

    妈妈担心地看着他，“小旭啊？你没事吧？真的不要去医院看看吗？”

    凌旭闻言朝她看去，“你还关心我做什么？”

    妈妈说道：“我们毕竟是母子啊，我知道你怨我，可是我也只是想你回到亲生父亲身边啊。”

    凌旭手指抚摸着咖啡杯，心里又不好受起来，他说：“我们直有联络吗？”

    妈妈说：“你从来不给我打电话，都是去年才回来看过我次，连住夜都不肯就跑了。你留了电话和地址给我，说有事让我来找你的。”

    凌旭心想，果然他自己就是硬不下心肠，就像现在的他，明明想过不能心软，可是见到了妈妈还是忍不住难过。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刚才妈妈说借钱的事情，抬起头朝她看去，“你说你要借钱？”

    妈妈不自觉将后背稍微挺起了些，她表情有些愁苦，“你爸爸欠了人钱，每天被人追债，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他不是很有钱吗？”凌旭问道。

    妈妈神情有些尴尬，“做生意亏点，赌钱输点，现在也什么都不剩了。”

    凌旭看着她，神情突然带了些怜悯，他问道：“你跟着他，幸福了吗？”

    妈妈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神情猛然怔，随后慌乱地拿起勺子搅动着咖啡，过了好会儿才说道：“他毕竟是你亲爸爸。”

    “我不需要，”凌旭说道。

    妈妈露出忧伤的神情。

    凌旭紧接着说了句：“我也没有钱。”

    “小旭……”妈妈喊他名字。

    “真没有，”凌旭说，“我带着天天都要睡大街了，哪里来的钱借给你？”

    妈妈迟疑着说道：“你跟你哥的感情不是向来很要好，我听说他现在……”

    “你有脸提我哥？”凌旭恨声说道。

    妈妈下子愣住。她还记得她刚刚选择跟凌良功离婚，带着凌旭跟曹博航走的那些日子，凌旭就常常对她恶语相向。那段日子真的很痛苦，甚至她再地怀疑自己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可是后来凌旭去当兵，再回来之后下子成熟了许，虽然母子之间的隔阂是永远也消除不了了，但是对她的态度总还算是和善的，也表示愿意担负起身为个儿子的责任。

    没想到事到如今，突然失去记忆的凌旭夕之间又回到了十岁那般，对她本来逐渐淡去的恨意再次复苏。

    她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钱！你不要想！”凌旭很生气，他抱着天天起身来，对妈妈说，“回去找你的男人，别打我和我哥的主意！”

    说完，他就抱着天天朝咖啡店外面飞快地走了出去。

    而他面前那杯咖啡根本连口都没喝过。

    走出咖啡店的大门，凌旭听到天天说：“奶奶怎么办？”

    凌旭说：“她这是自作孽！”

    天天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说出这句话之后，凌旭却并没觉得出了口气，他并不能够从伤害母亲这个行为中得到什么快感，就算有，那也是时的，冷静下来之后还是会觉得难过。

    他恨母亲伤害了父亲，可是当他去伤害母亲来为父亲鸣不平的时候，自己却也在受到伤害。

    凌旭还是没能就这么离开，而是抱着天天在咖啡店门口坐了下来，在妈妈推开门出来的时候，抬起头问道：“你住哪里啊？”

    晚上，凌旭在家里尝试着炒菜。

    他最近对烹饪突然产生了些兴趣，原因是老板娘跟他说，他不能直让他的儿子吃面包和外卖，那些对身体不好，而且太过油腻以后会长成大胖子的。

    天天才五岁，要是五岁就长成个大胖子，说不定这辈子也很难瘦下来了，凌旭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坑儿子的，于是尝试着想要学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