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江湖人真会玩 作者:凉蝉

    然猛地向旁飞起，重重撞在墙上发出惨呼。

    性严大笑：“好！”

    个字尚未说完，他已被人大掌按住额头，狠狠将后脑往墙上撞去。

    “唐鸥——”性严大叫声，不省人事。

    照虚从地上爬起。旧墙上的灰土扑扑落了他身。

    他还未稳，唐鸥已经杀到眼前。

    唐鸥把长剑使得呼呼生风，照虚矮身下腰，险险躲过两招。但下刻剑尖已经在他右脸划了道，锋利的疼痛令照虚顿时皱了眉。

    张子桥因青阳祖师之徒的名号而闻名江湖，但真正令众人尊称他声“大侠”的，却是他自创的秋霜剑。秋霜剑共十二招，招招凌冽犀利，如秋风刺骨，剑剑夺命。当日张子桥凭着这门剑法，只用两招便取了西北钻地鼠这个大恶人的性命，前去围剿的江湖人纷纷称奇。唐鸥身为他唯个徒弟，自然尽得秋霜剑真传，每下都是杀招。

    照虚手上没有武器，只将套心意拳试出来，时间竟和唐鸥战得不分高下。

    心意拳是少林外功之，本是少林弟子强身健体的功夫，但照虚练就了身浑厚的罗汉神功，内力源源不绝，敦实厚重，与唐鸥轻巧快捷的剑法恰好互为补充，毫不落下风。

    他边战边说话，语速平缓，丝毫不见凌乱：“唐少侠，剑下留情。”

    唐鸥本来只想擒了照虚再说，但见照虚身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心知若不使出真功夫，是没办法压下这个人的，心念转，突然抽剑回撤。

    照虚的招数突然没了对手，也立刻收了起来。然而他收招到半途，唐鸥突然又以快的速度猛攻过来。长剑毫无花巧，直指照虚面门。照虚仍使出心意拳格挡，眼前却突然间消失了剑影。

    糟糕。他心头动——秋霜剑的第三招瓜洲横渡，是十分狠辣的杀招。

    剑不是收回去了，而是因为唐鸥松手而往下坠落。然而只下坠半瞬，唐鸥已反手抄起，利落横扫！

    僧衣立刻被剑尖划破，血珠迸溅。

    这招出其不意，从来难防。照虚捂着腹上创口，失声道：“好招瓜洲横渡。当日张大侠以这招切了钻地鼠的脑袋，今夜唐少侠只伤了我油皮，慈悲，慈悲。”

    他边说边笑，浑身功力都撤了，在原地摇摇晃晃。唐鸥的剑极快，伤着的时候并不疼，然而已入肉两寸，血汩汩地流了出来。

    唐鸥握剑，在他肩上又刺了下。照虚被他钉在墙上，动弹不得。

    “和尚，你说得对。”唐鸥双目赤红，咬牙恨道，“你在阿鼻地狱中辗转万年，也不足以偿我师父的命！”

    照虚低头道：“罪过，罪过。”

    唐鸥行动极快，轻功又好，他自认听力绝佳，竟然也避无可避。第招避不过，两人的对峙也迅速有了胜负，照虚似是没了精神，轻声道：“杀张大侠的虽是性严师叔，但唐少侠说的很对，助恶者，比恶甚。”

    “……你想让我杀了性严？”唐鸥立刻听出他话中隐藏意思，“不可能！这样干脆便杀了他，太便宜你们少林。你们既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便要想好付出怎样的代价。”

    照虚抬头慢慢道：“唐少侠今日时慈悲不杀，只怕他回了少林寺，将生不如死。”

    唐鸥愣。照虚脸上并无恨意也无悔痛，竟是派平静。

    两人无声对视间，唐鸥听到山道上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和尚们全都跑了上来，看到眼前场景，都是惊。

    唐鸥将余的绳子切了，把照虚也绑实，随后扫了众和尚眼：“个都别想走。”

    他脸色极差，气势凶狠，和尚们见带头的照虚被他伤得浑身是血，时都不敢擅动。

    唐鸥绑了这两个人，在院外走了两圈，被愤怒压下去的悲痛才慢慢浮上来。他想起还未去看师父，应该去看看的——但念头虽起，脚下却动也不动。

    他确实生顺遂，亲人朋友和乐平安，家族富庶繁华，今夜竟是他第次亲历挚亲之人的死亡。

    唐鸥把和尚们都打晕了，将就扔在山上，随即肩上扛着昏迷的性严，手上拖着路淌血的照虚，慢慢往山下去。走了半他便看到沈光明在山道上发抖。沈光明拿着两根火把正往泥地上碾，脚下是几个熄灭了的火把，原本满是血迹的脸都红肿了起来，似是被人狠揍过顿。

    “在干什么？”唐鸥沉声问。

    沈光明抬头呆呆看他阵，连忙扔了火把，走到他身边。他的身体是热的，在冷风中显得加温暖。唐鸥被他依靠着，心头突然生出了些勇气。

    “我去看看师父……”他说，“你，你陪我吗？”

    “我陪你。”沈光明连忙说。

    唐鸥把性严和照虚都扔在柴房里分开关着，和沈光明起往练功房走去。

    他在练功房门外徘徊了很久。沈光明开了玲珑锁，在门边怯怯看着他。唐鸥蹲在地上，大手撑着额头，急促呼吸，却什么都说不出声。

    夜越来越深了。虫鸣在浓黑的夜色里层层响起，令黑暗加密不可挣，将人团团围困。

    沈光明手里举着根蜡烛，蜡油滴了满手，却不敢放开。他在练功房门外，将蜡烛高高举着，为唐鸥照亮他和练功房之间的空白地面。

    唐鸥蹲了许久，终于起来。他走过沈光明身边的时候从他手里接过了蜡烛，把蜡油小心从他手上剥去。

    “我在这里等你。”沈光明说。

    唐鸥点点头，进去了。

    沈光明在外面了会儿，隐约听到房中有压抑的哽咽声，连忙又往外走了几步，直到听不见里面声音才停下。

    他也学唐鸥样蹲在地上，发现夜黑得可怕。这浓墨般的黑仿佛有重量，将他沉沉压着，喘不过气。

    蹲会儿会儿，沈光明用小树枝扒拉地上的石块，这时听见唐鸥走了出来。

    他连忙起来，转身看着唐鸥。唐鸥红着眼，沈光明有些尴尬，连忙又低下头。

    该说什么好？或者，现在该不该说话？

    还没等他想出答案，唐鸥突然伸手将他抱住。

    沈光明顿时僵了。唐鸥紧紧地将他抱着，垂头把脑袋埋在沈光明的肩上。他力气之大，令沈光明浑身紧绷着，骨头嘎嘎生疼。

    沉重的呼吸声在他耳边响起。沈光明卸了力，任唐鸥将他揽在怀里。

    过了许久唐鸥才将他放开。

    “你怕吗？”他哑着嗓子问，“对不起，带你来是想帮你，但是现在反而让你受惊吓了。”

    “不不不。”沈光明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没有。”

    他心里忽的很难过，也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唐鸥。可是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说什么比较好。以往的伶牙俐齿，现在全都不管用了。

    唐鸥看着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