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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妄 作者:捂脸大笑

    的步伐已经有些踉跄,靛蓝色的罗裙被扯下了大块布料,露出右侧干瘦枯黄的小腿,线微不可查的墨色正顺着脚踝滴落,让她刚刚淌过河水,变得有些湿漉漉的鞋底加潮湿,在身后留下个个黝黑脚印。

    老妪手中还持着根快有人高的木杖,木质实沉,寻常壮汉拎起怕都要花老大功夫。那婆子却把沉重木杖下下砸向地面,发出嘭嘭撞击之声,木杖每次敲到地面,周遭的泥土都会抖上抖,偶尔还会从泥土里蹿出条色泽艳丽的毒蛇,或是张牙舞爪的赤蝎,但是老妪压根没把这些毒物放在眼里,只是步步走着自己的路,任那些虫蛇翻腾两下,僵死在原地。

    在这不紧不慢,又诡异难言的跋涉下,老妪慢吞吞跨过了最后截道路,在了棵华盖擎天的大树下。幽幽叹了口气,她冲树下那道略显狼狈的身影说道。

    “娃娃,该歇口气了。”

    ☆、第十四章

    沈雁也长长叹了口气,微微直了斜倚在树干上的身体。如今的浪子早就没了几日前那副风流倜傥、潇洒不羁的模样。他的脸色白的吓人,比纸坊最上等的绢纸还要惨白几分,偏生眼圈下好大两团乌青,看起来有几分可怜,几分可笑,还有几分可怖。下颔冒出了层短短胡茬,像是有段时间未曾打理仪容,发髻勉强还扎在脑后,丝丝缕缕乌发逃脱了束缚,正狼狈的挂在颈边耳后。

    要命的是他穿在身上的那席青衣。浪子是个乐于享受的人,他的衣衫总是挑选最为柔软的布料,最为妥帖的裁切,就算跟人打上百来个回合,也未必会污了袖摆衣角。然而此时,他早就衣衫褴褛,袖子掉了半幅,后背净是划痕和泥土,哪里还想个风流浪子,反到像逃荒遇难的穷酸书生。

    在这遍体狼狈中,唯有那双眸子还灵动如昔,和他掌中握着的透明短刃样,闪烁着耀眼光彩。

    “婆婆如此尽心,我又怎能敷衍了事。”

    沈雁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几天没能好好吃饭喝水,透着无穷的疲惫和倦怠,但是他唇边那点笑意依旧执拗的不肯隐去,像是在讽刺面前的老妪,又像是在嘲笑自己。

    “老身已经跟了你这么久,折了两个徒弟,个儿子,还损了这么好的副罗裙。老身累了,不想再走步。”

    老妪的声音不那么好听,像是被剧毒蚀坏了嗓子,她的语气也不怎么激烈,似乎死掉的徒弟和儿子还不如那条皱巴巴的靛青罗裙。但是闪烁在她眼里的是比毒蛇还阴冷,比豺狼还凶残的恶意,像是只用双眼就能斩杀面前之人,再用他的尸首喂喂家养的毒虫。

    听到老妪此言,沈雁心底轻轻叹,他跟这位蚺婆已经纠缠了足有两日,这两日,几乎能让江湖中最刚强的汉子都为之崩溃。他虽然撑下来了两天,却未必能撑得久。

    察觉了面前男人隐藏着的孱弱,蚺婆桀桀怪笑了两声,轻轻转手中木杖,杖尖忽的下朝沈雁砸去。两天时间,如若换了旁人,怕是几百个回合都较量过了,但是沈雁只跟蚺婆交过两次手,次是他伤了左肩,整条胳膊都无法再用,第二次则是毒物入骨,伤了肺腑。他的武功也许不在蚺婆之下,但是被人所制,胜出就化作了渺茫泡影。

    然而沈雁并未束手待毙,他的剑尖迎着杖身挑,灿灿光华闪动,像是把落日余晖尽收于眼底。浪子的袖中剑名曰无影,乃是天外陨铁所铸,轻薄透明,若使得快便似无影无踪的冰刃,只是现在宽袖已被绞得粉碎,再也没有“袖中剑”可使。

    然而蚺婆手里的木杖也非凡品,乃是千年金丝楠乌木所制,似金非金,似玉非玉,根本就不惧区区把陨铁宝剑,两种神兵撞在处,发出刺耳金铁交鸣之声。沈雁剑法高绝,蚺婆毒功精深,四五招过去,虽然木杖依旧无法寸进,无影剑上却也蒙了层黑雾,再也无法绽放出那夺目光华。

    沈雁看似已经隐隐居于下风,但是剑在舞,他的身形也突然动。浪子的轻功冠绝天下,点穴暗算是本行,虽然损了条手臂,但是能用来点穴的又何止只有手。

    蚺婆嘿了声,身形微微缩,避过了地上射来的银钱。不知何时,沈雁脚下出了几块散碎银子,早被周遭的毒气沾染,变成了乌漆漆的黑疙瘩,当做暗器自然最妙不过。

    “现在送银子给老身,怕是晚了些。”躲过了暗器,蚺婆毫不客气嘲讽道,“还是你觉得,自家性命只值这么?”

    “婆婆想了,晚辈只是送点银钱,好让你换身能看点的衣裙。”

    随着这句调侃,剩下几块碎银也嗖嗖飞起。蚺婆恶狠狠呸了声,木杖旋,几枚碎银登时被撞出老远。然而还未等她继续攻来,后腰突然痛,内息登时凝滞。原来第枚暗器不过是个噱头引子,后发几枚撞击回旋,才是真正的暗照。

    再次被坑,蚺婆只恨的牙都痒起来,恨不得抓条大蟒啃上两口。前两次浪子就是使了阴招,第次害她穴道被制,在草丛里躺了足足两个半时辰,第二次是腿上挨了针暗器,现下还血流不止,行动受阻。如今都到这山穷水尽的局面了,他居然还敢顽抗不休!

    然而蚺婆并不害怕,就算内力时运转不济,就算再被这可恶的浪子阴上几回,她也不怕,因为沈雁绝对没法杀她。

    像是印证了自己的想法,这次沈雁居然都没乘势追击,反而急退两步,脚上刚定,口血就喷了出来。蚺婆面上喜,以为侵入骨髓的剧毒再次发作,让沈雁失了战力,谁知还未等她裂开那张涂了脂膏的干瘪嘴巴,道寒光就朝她背心处射来。

    这惊可非同小可,自己何等耳力,怎么就没听到有人近身呢?蚺婆也不迟疑,咕噜噜就地滚,手上木杖拧,对翅翼漆黑,背上生着斑斓骷髅图案的蛾子从杖中扑了出去。虽不如儿子喂养的虎头蜂王厉害,但是这种鬼头蝶行动迅捷,还能扇翅迷魂,用来阻敌最好不过。

    只是这阻,着实太过短暂。只见面前银光闪了几闪,两只毒蛾就变成了几片,被斩落的翅膀轻飘飘落在地上,像是枯萎的花瓣。直到这时,蚺婆昏花的老眼才看清楚了面前着的是怎样人。

    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黑衣雪刃,面貌俊秀到难以形容,在融融斜阳的照射下简直就如同尊玉石塑就的雕像,若不是他脸上的神情太过冷峻,身上的杀气太过凌冽,怕是年轻女子碰上了,便要心生爱慕。只可惜蚺婆如今已经不年轻了,看到这么位俊美杀神,她只觉得胆颤,且疑惑的要命。

    “姚浪?怎么是你,你不是去了踏雪山庄……”蚺婆的嗓音本就难听,如今大惊大怒,是像破锣般沙哑不堪。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