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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妄 作者:捂脸大笑

    下的口劲力。只听足下阵细密脚步响起,如急雨击打荷叶,他的身形非但没有减慢,居然还快上几分,踩着崖壁向下冲去。

    百丈之崖看起来让人生畏,坠落却不到盏茶功夫,不时便已接近谷底,深深吸了口气,严漠把怀中之人牢牢按在肩头,足尖点,突然拔地而起。山崖底部有几棵稀疏树木,他的落足之处便是其中棵大树的树梢顶端,只听喀嚓声,树枝应声折断,然而股弹力从足下传来,严漠身形缓,已纵身落在另根树枝之上。

    伴随着阵树枝断裂的脆响,百丈坠力层层化解,最终变作片落羽,轻飘飘踩在地上,可是这下并未稳,严漠身形晃,噗的口血箭喷了出来,踉跄几步跪倒在地。肩头、脊背已被鲜血浸透,这悬崖峭壁也榨干了他浑身内力,如今莫说走动,就连都已经不稳了,仅剩那点气力,也不过是让怀中之人稳稳落在地上。

    跪在地上喘了半天,严漠终于伸出颤抖手指,探了探身侧那人的鼻息,虽然微不可查,却还有些许热意。难不成他最后击也未杀死蚺婆?心中有些揣测,却也无从验证,严漠伸出手,用自家还算干净的袖口拭去对方脸上的血污,他本可以选择袖手旁观,甚至转身而去,却偏偏拼上半条性命,也只为留住这人线生机……

    严漠自谓不是个良善之辈,却也并非顽石草木,他的朋友不,在这陌生荒唐的世界里是孤身人。碰上沈雁,于他而言是件幸事,为了这个朋友,他亦可以豁出性命。垂首打量了那人眼,虽然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但是浪子的面孔依旧平静安逸,不像是垂死,反而如若陷入美梦。

    严漠眼中戾气微微缓,伸手解开了那件被鲜血浸透的天青色衣衫,手指在沈雁肩头、胸前连点几下,止住了伤口溢出的鲜血。只是那人身上污血斑驳,脉上混沌无力,想要重新醒来,怕是要碰碰运气。

    又在地上歇息了片刻,严漠终于撑起身形,扶着身侧树干,慢步朝谷底深处探去。

    天色已晚,晋阳城内仍是笙歌片。此时距离苏老爷的寿诞还有个把月,但是毕竟是武林中的件大事,某些路途遥远的客人已经陆续抵达,纷纷在城中的客栈住下,让这座本就繁华兴盛的大城,添几分喧嚣。

    在城中最大,也是江湖人最为喜爱的悦来客栈里,只灰色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进了院中。豆粒大小的眼眸警惕的瞅了下院内情形,那鸟儿未曾发出声啼鸣,静悄悄穿过窗棱,落在书桌上的玉质笔架上,伸出小巧鲜红的爪子叩叩笔架,它不耐烦的抖了抖身体。

    声轻笑从案前传来,纤纤玉手抚上了鸟儿光滑柔顺的颈羽,指尖勾挑,就从鸟爪处绑着的竹筒里拿出了个纸卷。那是位丫鬟打扮的丽人,容色不是很美,却也有番动人风韵。只见她拨亮案上那盏油灯,就着灯光细细看了起来,不时,黛眉微颦,这丽人捧起纸卷就朝里间走去。

    和外面的书房截然不同,里间的卧房正燃着数支红烛,春宵帐暖,龙涎香溢,帷幔之中,只大手正抚弄着榻上横陈的冰肌雪肤,不时逗出声娇啼,说不尽的慵懒旖旎。

    那丽人也不敢冒然上前,在床边低低唤道:“楼主,天枢传来了消息。”

    “嗯?说来听听。”那男子的声音慵懒,又带着不经意的调笑之意,似与人耳鬓厮磨。

    丽人脸上红,低声禀道:“妖书生传讯天枢,说那人跟沈雁起坠下了悬崖,没能取到尸体。还有蚺婆和鹤翁也折了进去……”

    “坠崖?”那声音突然滞,只手挑起了面前的红纱帐。“信在哪里,拿来给我。”

    不论是大的消息,丽人还从未见过尊主有过如此反应,心中凛,她飞快递上了纸条。男人伸手接过,仔细又看了遍,突然大笑起来。

    “坠崖,居然还能碰上坠崖这种俗梗!啧,沈雁那小子也太狗屎运了,改了剧情还能这样,不愧是亲儿子。”

    这话说的粗鄙,听起来却不像是发怒,说不出的古怪。丽人诚惶诚恐的低下了头颅,不敢插口。

    过了片刻,那男人轻轻唔了声,把手中的纸片扔:“告诉妖书生,让他想办法绕到悬崖下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就不用回来了。哦,还有,派些人手去孙平清那座山谷外守着,别让人钻了进去。”

    两句话吩咐完毕,他撩帷幔,又斜倚了回去,声莺啼也似的娇喘从帐中传来,低低唤着男人的姓名。丽人神色复杂的看了眼那芙蓉春帐,低头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咳,其实教主跳是因为他有很大把握能保命啦,真不是殉情

    目前俩人还处于两肋插刀肝胆相照这样滴纯武侠范儿,但是很快就……嘿嘿嘿~~

    感谢比约卡投喂滴地雷和困成熊猫投喂滴火箭炮,么么哒gt;3lt;

    ☆、第二十二章

    沈雁做了个梦。难得的美梦。

    那是个中秋月圆夜,他、李大、甘三围席而坐,酒香扑鼻,月色撩人,还有翠烟阁中才有的融融暖香。天下第佳人挂了谢客的牌子,因为她身边早已有客,最好的朋友。四人对月饮宴,舞剑当歌。

    菲菲难得喝了个大醉,毫无仪态的嘲笑着甘三,乐得快把自家琴台拍个稀烂。那时三郎刚刚迷上了阮家妹子,不去讨巧卖乖,反而处处找云娘的麻烦,闹得阮家都快跟他反目成仇。这天大的笑话,怎能不让菲菲开心取笑番。

    李大则端着个碧玉盏,自斟自饮,就算在这等场合,他的身姿依旧笔挺,锐气依旧勃发,就如他家传的铁杆银枪,唯眼中的温柔掩住了锋芒,目光含笑,望着面前大醉失态的绝色佳人。只可惜李大爱美人,菲菲也爱,两人就如共舞曲,谁也未曾踏过雷池半步。

    而他呢?大概也在笑,饮着价值千金的佳酿,就着欺雪赛霜的月色,时不时还要拆拆甘三的老底,跟李大碰杯对饮。喝到后来,就连甘三都拔了剑,想要月下起舞,偏生菲菲醉的不成模样,手瑶琴弹出了琵琶滋味,害得他弹剑都找不准音律。大笑之声压过了窗外松涛,掩住了楼外舞乐,他们几人何等的无忧无虑,快意逍遥。

    之后呢……

    沈雁的指尖微微抽,弹碎了池幽梦,手指痉挛两下,半握成拳。他从那梦中醒来。

    眼睫重逾千均,费尽气力才能撑开,暗红的视界当中,是块寸许大小的石笋,生得有些异样,像是被周遭的泥土衔住,只露点尖尖剖面。

    沈雁想了起来,没有醇酒笙歌,没有月影舞剑,只有张遍布沟壑的丑脸,他想起自己手中无影,脚下鲜血,还有那无边无际的坠落之感。他杀了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