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飘呀 作者:一世华裳

    很和气。

    盟主也注意到了被儿子带来的少年，问道：“这是？”

    “我义弟，”云卓笑道，“以前结识的，与我和莫楼主皆是朋友，我直觉得挺投缘，便与他结拜了。”

    祁真敏锐地察觉对男女快速看向了自己，估摸是笑谷的主人，镇定地对盟主行礼，爽朗笑：“晚辈杨真见过伯父，祝伯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盟主笑道，“既然来了就住些日子。”

    “是。”祁真再次笑，从容地在众武林泰山北斗面前，点也不显胆怯，令人看便心生好感。

    莫惑适时上前，低声道：“我带你去那边坐着。”

    祁真转过身，背对众人默默望着他，本王才不走！那么好的机会，本王还想交些朋友呢！他在莫惑意味深长的视线里淡淡地点点头，笑着与盟主打声招呼，跟着某人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了。

    他沉默下：“我不懂，难道不是见你娘？”

    “太刻意，她反而不信。”

    “那也不至于坐在这里，你好歹是楼之主。”

    莫惑道：“好让他们看看我这是专门陪你。”

    祁真觉得似乎有点道理，便不再搭理他，开始打量屋里的人，接着很快见宾客陆续坐好，清楚马上要开席，于是好奇地看向主桌。

    莫惑凑近了些：“想知道那都是谁？”

    祁真怀疑：“你会这么好心？”

    莫惑的语气半点不变：“我这是在刻意亲近你。”

    祁真被这话弄得有点发毛，但转念想不用白不用，便装作很冷淡的样子点了点头。莫惑道：“那是少林寺的慈大师，武当的归云道长……”

    武林中几个有分量的人物都在那张桌上，祁真静静听完，目光转向其他桌，这时见孟涟几人走了过来，便对他们笑了笑。

    孟涟几人都是世家子弟，其中柳家堡虽说渐渐没落，但柳堡主与盟主是年好友，亦有资格进入大厅，孟涟几个年轻人的感情不错，便干脆凑在了起，而空山派的少年与孟涟交情好，便跟着他们了。

    若是平时，他们定然不会想能与莫楼主同桌，但今日莫楼主恰好挑了这么个角落，身边坐着的人他们又恰好认识，何况这张桌上只有两人，自然就过来了。孟涟笑道：“敢问莫楼主这里可有人？”

    莫惑示意他们随便坐，忽然察觉他母亲探究地望了过来，便看向某人。

    祁真道：“怎么？”

    “没事。”

    祁真在心里翻白眼，知道他估计是做给别人看，便继续打量大厅的人，很快发现了不远处的红央，见对方也在看他，立刻露出个和善的微笑。

    红央仍是那副傲气的模样，懒洋洋地扫他眼，扭过了头。祁真怔，暗道大家不是朋友了么？这小子的态度怎么又变回到以前了？真难懂！

    “别看了，菜上来了。”莫惑亲昵地摸摸他的头，然后收回胳膊，在桌下掏出块手绢狠狠擦了擦手，扔到边。

    “……”祁真看看他的手，又看看地上的手绢，边扒饭，边关注主桌上的人，等察觉某位夫人向这边扫了眼，便立刻给莫惑夹菜，表情淡淡的：“给，你方才不是说饿么，吃点。”

    孟涟几人齐刷刷抬头，大概是觉得能听到诸如“莫楼主的日常”的东西感到很稀奇，都忍不住看了眼，紧接着低下头，装作没听到的样子默默吃饭。

    莫惑：“……”

    莫惑自然也发现他娘在往这边看，若他真是心仪旁边的少年，对方夹的菜肯定是要吃的，可某个混小子刚才根本没换筷子，这上面绝对沾着点口水！

    他顶着自家老娘的目光，静静盯着碗里这根青菜，整个脸都是僵的。

    第20章 针锋相对3

    莫惑本想硬拖会儿，因为大厅客人很，他娘不可能总盯着他，只要她的视线转开，他有无数办法不吃这东西。

    但天不遂人愿，云卓这时恰好给主桌的长辈们敬完酒，笑眯眯地走到他们这里，拉开他身边的椅子坐下了。主桌上有几个客人随之望过来，某位夫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就在这里停留了片刻。

    莫惑：“……”

    他知道不能再拖，面色平静夹起碗里的青菜，微微吸气，放进了嘴里。

    祁真直暗中看着，由于离得近，他能清楚地发现莫惑在张嘴的瞬间僵了僵，紧接着垂下眼，神色冷得掉渣，副难以容忍的模样，便吭哧吭哧低头扒饭，小肩膀抖了抖，啊哈哈哈让你刚才嫌弃本王，整死你！

    莫惑嚼了两口便强迫自己咽进肚，腿向那边移，在某人的脚上踩了踩。

    祁真脸颊抽，眼底迅速染上层薄薄的水汽，忍着没动。莫惑扫眼，只觉胸腔蔓延的恶心感稍微减退，解气地放开了他。祁真极轻地喘了小口气，缓解下情绪，立刻又为他夹了点菜。

    “……”莫惑不动声色扭过头，见他无辜地与自己对视，不知是第几次觉得这小子欠打，低声道：“你还想不想……”

    祁真明白他是指见杀手，终于收敛了些。

    这次夹的菜没被某位谷主看见，莫惑便倒上杯酒，对碗里的东西视若无睹，且完全不打算再用这个碗了。

    菜已全部上齐，大厅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祁真之前就感觉有些不对劲，此刻看看主桌上的个年轻人，又看看莫惑身旁的云卓，便越发奇怪。虽然他已经听莫惑说过那年轻人是盟主的徒弟，但这种场合徒弟留在主桌，独子却坐在他们这个角落，真的好么？

    对了……说起来云卓今天似乎并不忙，早上遇见时正与莫惑在门口聊天、然后与他喝茶叙旧、带着家丁装模作样搜人、最后还拉着他去结拜，基本就没怎么认真招呼过客人。

    现在想想，说书人也只是简单提过盟主有个儿子，其他则没说，反而是徒弟的故事些，估计在江湖上徒弟要比独子有名。

    他不由得看看云卓，有些摸不准这人在山庄的情况。

    云卓察觉他的视线，含笑望过来：“怎了？”

    祁真回神：“没什么。”

    “嗯，有事就找莫楼主。”云卓笑眯眯地交代。这是他与莫惑的默契，若是平时，他肯定会坐在弟弟身边，但今天特殊，他便刻意选了莫惑这边，好让这人照顾弟弟，如此人们便会觉得莫惑与少年也是旧识，甚至比他亲近。

    祁真点点头，瞥见主桌的年轻人与盟主交谈片刻，然后带着几个人开始给每桌敬酒，而云卓依然坐在这个角落吃饭，心里的好奇重了。

    他下意识又想看看云卓，结果在望向莫惑的瞬间便想起件事，急忙转了回去。

    莫惑扫见他的动作，低声道：“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