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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目斐思 作者:笔灯敲花
是有些看不起明远的,秦泱自然不在话下,这两人间的关系比麻线还要混乱,当断不断,他想装作看不到都不能。
此时屋外夜色正浓,烛芯燃烧着发出轻微的剥裂声,王梓虞靠在窗台下手翻看着差人淘来的戏本子,另只手却始终搁在棋盒旁边,待明远在棋盘上落下子后便紧跟其后落下子。
尚不到半个时辰,王梓虞伸手拂散了棋盘上的棋子,抬起眼瞧着明远道:“揣着明白装糊涂。”
明远却并未理会,安静整理好棋盒推到王梓虞面前说道:“再来盘。”
王梓虞皱着眉头打量明远的心思,虽然他看得懂,却并不代表会理解或者认同。
“跟个永远能看透你所有棋路的人下棋很有意思?”王梓虞掂着棋子在棋盘上落下,稳稳当当地布着局。
“还挺有趣,至少能说个话,不会太闷。”明远略微思索后,道:“当初怎么就看走了眼觉得你软弱可欺,才三年,现在都能和我吵架顶嘴了,再过段时日,怕是要被蹬鼻子上脸了。”
“这还真得归功于你。”王梓虞忽然察觉到丝别样的心思,皱了皱眉道:“想都别想,我不会答应。”
“我还什么都没说。”
“所以我在提醒你想都别想。”王梓虞说完落下着封了明远的又条活路。
明远闻言叹了气,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王梓虞。
因着王梓虞这个姓名已不能再用,对外便称其为阮沉,身形长开拔高了许,那张脸别消说,端的是风华内敛浊世佳人。
“那罢了。”明远说完皱了下眉又道:“阁里有不省心的人,你何时有空去看看。”
王梓虞捏着棋子道:“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来不就好了?”
“有你在我还费那心思猜测做什么。”
“那明日吧,正好我想上街再买点书。”
“成。”
第二日王梓虞依着约好的时辰出了门,来到明远早早替他备下的那间房里,屏退前来送茶和点心的小厮后他便走到墙角,扭着嵌在墙上的菱花镜,透过那镜子窥视隔壁房中的切。
这时候人已是来齐了,明远坐在上座,下首落座着七人,七人身后又各自着两名手下。正逐地汇报着近日搜来的重大消息,而后再由明远分布接下来该去打探什么消息。
王梓虞看了圈心中有数后便回到了座位上啜着茶,等明远那边事了来寻他。
约莫过了个时辰,只听得墙边机关声转动了下后道门便露了出来,明远走到王梓虞身旁坐下道:“你都看清了?”
“嗯。”王梓虞点点头答道:“不过是被秦慕殷收买了而已,偷了些卷宗,恐怕已经知道你是秦泱的人,而不是忠于皇上的了。”
明远闻言皱了下眉,抬手拎起桌上的茶壶替自己满了杯,道:“南周近来的事你也都知道了,说说你的意见。”
王梓虞想了想道:“南周水祸导致粮米价格节节攀升,商道难行,青门盟主已发了信,要联合俞鲁两路商家走漕运路,不出两月,河汛期过,粮米价格必然回跌,可漕运却不会再停,码头选址除了如今已建成的五处,到今年年关还会再建成三处。而何家已占了其中两个,只要从余下三处中再夺个,无论如何黔关都会落入何少亓手中。”
“你觉得何少亓有这个能力吞得下黔关这块肉?”
“不出十年。”
“若我帮他。”
王梓虞侧目看了眼明远,些许思量后道:“那是再好不过,黔关地处要塞,南周太子是他亲外甥,若能助其掌控黔关,拿下南周并不在话下。”
“剩下的三处码头,就全部送给何少亓吧。”
王梓虞闻言皱眉道:“当家好大的手笔,你就不怕他反咬你口?”
明远笑了笑,转头看着王梓虞道:“这不是有你么。”
王梓虞不解地看向明远,许久才缓过神来,道:“你那么信我,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
明远没有接话,笑了笑问道:“其实我直有个问题想问的。每天看那么别人的心思,不累?”
王梓虞反问道:“如若我不能窥视人心,你觉得我会如何?”
明远觉得自己问得也是蠢了。
王梓虞替明远回答道:“恐怕我的天地只有王家那方宅院大小,任人摆弄自己的生命,愚蠢可笑的死去。”
明远闻言沉默了半响道:“抱歉。”
王梓虞愣了下,撇嘴笑说道:“你没必要抱歉,这是事实,也亏这双眼睛,我可以看见他人心中最好看的风景,很我没去过的地方,也想象不出来的地方。”
明远闻言低下头。同样的,能看到的人心也为狂妄黑暗,不论么大胆露骨的想法都被剥去伪装展现在眼前,那滋味估计非同小可。
王梓虞看向明远,不在意地说道:“有得必有失,你不必替我太过在意。”
第 6 章
“原来是春暖阁阁主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惊动了阁主亲自前来?”何少亓敞着衣襟躺在树下的竹榻上乘凉,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明远说道。
明远没接话,兀自绕着院子里石桌上那盘残棋看了会儿便坐下,掂起棋子招呼身旁的王梓虞起坐下接着把那盘棋下完。王梓虞看了眼身后的何少亓,坐下掂起棋子略思索了会儿便落了子。
清脆的落子声此起彼伏,杀得正是胶着的时候,何少亓忍不住在明远身后伸手指道:“这儿错了,该下在右上角的。”
王梓虞在对面轻轻笑,扔下手中的棋子道:“观棋不语,何大家难道不懂这个理?”
何少亓闻言闭上了嘴,负着手半响又说道:“这是老夫的地盘。”
“少亓与阮沉年纪相仿,却自称老夫,这可让我惶恐了。”明远也扔下手中的棋子,拍了拍手说道。
“你是阮沉?”方才那还是十分沧桑的声音陡然变得清澈起来,带着些微惊喜。
王梓虞抬起头有些好笑地看了何少亓眼,道:“正是在下。”
“可我听闻你从不以真面目见人……”
“你又如何知道这就是他的真面目。”明远诧异的看向何少亓问道。
“观眉目自然亲和不似刻意雕琢,若这也是易容,少亓自认眼拙。”
“秦国不比南周,耳目众,阮沉不才,招惹了许仇家,所以不敢以真面目见人,醉风林清净得很,我懒得再弄那面具。”
何少亓扯下戴在脸上那张老态龙钟的□□,又将身上其余的伪装卸下,对着王梓虞拱手道:“在下听闻阮公子棋艺过人,却不知是否能与何某对弈场?”
“当然可以,请。”
何少亓与王梓虞连下了十几着后,刚开始还不觉得,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