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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

      倒霉鬼 作者:怪受

    颓废,路上再碰到岔路便无心探寻,直直就出了那个山洞。

    待到出了洞穴,天地焕然新。

    高若阊门的洞门外红艳艳行大字道:尘虚幻境外,因果轮回天。

    却说这洞穴外自有片天地。

    水兰草烟海般铺满山坡。

    山脚下,片乌黑的树林蔓延至天际。

    再看那天,红的似朱砂浸染。

    晚霞妖艳如红唇粉舌,团团锦簇,托着盘猩红的圆日。

    晶莹通透的水兰草齐齐指向那片黑树林子里,溪潭打了个哆嗦,只觉的渗得慌。

    潭溪舒展了筋骨,便沿着条小路往山下去了。

    走到半山腰,潭溪回头瞧了眼,身后头是乌压压座山岭,早看不见自己来时的路了。

    潭溪忽然想起方才洞中那个声音,拍脑袋道:“竟是那个老松树精,怪道如此熟悉,却不知他因何三番五次帮我?”

    潭溪往身后的山石躬了躬身,权当道谢了。

    这日,天擦黑的时候,潭溪才来至那片黑树林子外。

    这树林子却很是怪异。

    林子里都是些参天古树,无叶无花无果,只长着些干巴巴黑漆漆的枝杈,群魔乱舞似的东枝西枝。

    潭溪挑了个小路进去。

    地上是光秃秃的黑土,寸草不生。

    再往深处走,枯树上阵聒噪的叫声,潭溪抬头看时吓了跳。只见枝杈上停满黑乎乎大片乌鸦,个个都长着血红的眼珠,眨不眨的也盯着潭溪看。

    潭溪缩着脖子继续往前头走。

    越往里头,枯树就越高大壮硕,地上渐渐翻涌起雾气,贴着足踝浸入肌体。

    潭溪禁不住打个冷颤,抖抖索索往漆黑处走。

    走着走着,又有哭闹声传来,潭溪忙用手捂住耳朵。那声音却似风似水般直往脑袋里钻,实在聒噪的紧。

    潭溪往四周看了看,漆黑古树间隐隐显现些半透半实的影子,或悲泣或痴笑,或谩骂或疯癫,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自潭溪身侧飘过,都各自抹着眼泪,懒得看他眼。

    潭溪在那个树林子里连走了半个月,待到出了这黑树林子时,方才瞧见那黄泉之路。

    不是宽阔大路,却是成千上万条羊肠小路,囷囷折折,交汇到天际。

    那些路却不寻常,路旁长满火红的无叶之花,大片盛放,连成片花海。

    万千鬼魂被铁索压懈着,形如槁木心如死灰,皆不喜无忧地踏上漫漫不归途,往那花丛深处行去。

    潭溪舒了口气,真可谓功夫不负有心人。

    待到快天明时,潭溪在林外撞到个才刚押着幽魂回地府的青面鬼差。

    那个鬼差龇着寸尺长的獠牙,中规中矩地栓着个不大的小鬼。

    潭溪整整衣衫,趋步至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

    鬼差个回身,吓得潭溪忙倒退数步。

    潭溪怪道:怎得你长得这般唬人?十分不似我在阳间瞧见的鬼差。”

    那鬼差对他嘿嘿笑,露出张血盆大口,猩红的睛瞳直勾勾盯着他看,道:“呵,不吓人怎能镇得住阳间的恶鬼。我说你这冒失鬼,哪里来的?竟敢擅闯阴阳交界,若是触到冥障,保管叫你立马魂飞魄散。”

    第6章 鬼有三急,投胎最急(五)

    潭溪哪知这些厉害,忙说道:“小的昨日才刚出这树林,今日遇着鬼差大人,唐突行事有冒犯,还望恕罪,还望恕罪。”说着就弯腰行起礼来。

    那鬼差甚为满意道:“你这冒失鬼倒是懂礼。”

    潭溪笑道:“哪里哪里,在世时不过略读过几卷诗书,稍懂些为人处事之礼罢了,不堪鬼差大人赞许。”

    鬼差笑道:“你我既有面之缘,我便做个好心提醒你句,若是无鬼差押送,独自万万不可踏这黄泉路,轻者元神大损,重者灰飞烟灭,只这句,你要记牢了。我还有差事在身,便不与你絮叨了。”说着紧了紧手里的锁链,前头的小鬼耷拉着脑袋任他拴着脖子走。

    潭溪点点头,见那鬼差走远了又赶忙追上问道:“鬼差大人且稍等,小的还有事不明,想请教大人句。”

    鬼差闻言,不耐烦的上下打量他番。

    潭溪尴尬笑,道:“那个…鬼差大人,小的死了将近月,却无阴司的鬼差来勾,实在不知是何缘由,还望大人行个好,告知小的,小的自当感激不尽。”

    那鬼差听到感激不尽时霎时眉开眼笑,乌青面皮皱若枯树皮,笑道:“如何个感谢法?”

    潭溪翻了翻眼珠子,不想阴间鬼差也这般好利,若说答谢,潭溪思忖片刻道:“小的走时并无人为我烧纸钱,现下身无分文,若说谢,便只能替鬼差大人谋事了。”

    偏偏这青面鬼差最是爱财,听身无分文就要转身走。

    “你的事我怎会知道。你且安心在这里等罢,俗话说心诚则灵,早晚能等来与你有缘的鬼差。”

    潭溪苦着脸道:“谢大人指点。”没成想到了黄泉还要等,早知道就不费这么大功夫来找什么黄泉路了。

    潭溪想,既来之则安之,这么大个地府,总不能不收他的。

    只是这等就又是月。

    那千万条黄泉路上的鬼怪如牛毛,看的潭溪眼花缭乱,却鲜少看到人们常说的黑白无常,倒是曾见到过两个牛头马面的恶鬼。

    日天上下起血雨来。

    血云从黄泉路上翻涌而来,林外诸鬼纷纷往那枯树林中躲逃。

    潭溪也随他们往林中躲藏。

    林中参天古树比比皆是,虽无叶无花,树冠却铺展的极开,枝干极粗,又参差交错,躲在树下少能避开些血雨。

    潭溪躲在树下,身边挤着些同来躲雨的幽魂野鬼,皆抽抽搭搭哀涕不止,竟像是来哭丧的,直哭的潭溪烦闷不已,索性弃了这棵树。

    乍跑进雨中,那血雨落在身上,便似烧滚的开水,烫的衣袍“嘶嘶”作响。

    潭溪慌忙用手护住脑袋,躲到颗矮树下,身上的血雨才渐渐消褪,化作缕缕青烟飘散,衣袍上只留下些青灰的印记。

    潭溪长舒口气,扭头却看到大树背面也坐着个人。

    潭溪绕过去看,却是个苍颜老者,面容呆滞地跌坐在地上,神情虽极颓丧,却并不像那些鬼怪般嚎啕大哭。

    潭溪抱手躬身,先行礼道:“在下潭溪,幸会幸会。”

    那鬼老头茫然地抬眼瞧他,点了点头,又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