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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霉鬼 作者:怪受

    罢,这两个小奴才个比个会拍马屁。

    潭子实顿住脚,拿扇子尖儿敲着手心,犹豫不定。

    小鸽子适时道:“爷,您要是嫌吃的太清淡,小的这就偷偷去膳房给您预备些荤菜送过去,爷您看可好?”

    秦钟也跟着道:“爷,江公子家开着小酒坊,生意虽不好了,好酒倒是藏得不少,要不小的再去江公子那儿讨些好酒来,好给爷下菜?”

    潭子实点头应允,秦钟忙先步出了门,却被潭子实叫了回来。

    秦钟躬身道:“爷还有何吩咐?”

    潭子实若有所思的踱到他跟前,道:“别去找江涵要酒,你现出去买些来,临川楼的小酿就行。”

    秦钟点头称是,转身走开。

    “你去把灵玉清谷他们几个也叫过来罢,动静小些。”

    小鸽子惶恐道:“爷,昨儿老爷还拿这事儿罚你,今儿还是……”

    潭子实熨开扇子摇了摇,瞪了他眼。

    小鸽子忙不迭点头道:“小的这就去办。”

    潭子实微微点了点头,径自跨出房门,往廊上拐去。

    潭溪跟着出了小院儿,也同拐入游廊,跟着到了前院,又拐过个拱门,到了处偏院,见潭子实进了其中扇门。

    丫鬟婆子稀稀拉拉开始往房内送饭食。

    潭溪总觉那院中闷热的很,便不愿靠近,只远远在拱门的阴凉下。

    少顷,账房里走来三个白面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皆穿软缎的素净袍衫,腰间配香囊锦玉,发鬓收拾的也都极整洁,齐齐朝潭溪走来。

    前头两个抿着嘴说笑着行来,其中个便是清谷,两人身后跟着的那个有几分内敛,低头看路,缄口不语。

    三人走到内院时,账房里又踱出个人来,穿身绛紫的水纹长衫,身形有几分羸弱,满面慵懒神色,托着算盘走了出了,又折回去丢了算盘复又出来,懒懒地向拱门处行来。

    潭溪认出,那人便是江涵了。

    第13章 东家有郎初长成(三)

    待江涵走近,潭溪方觉得他与刚才三人有些不同,清秀是清秀,却了些端庄,神色虽慵懒却带着些自命不凡,行动间步履稳缓目不斜视,显出些不近人情的意味。

    潭溪暗道,怪不得潭子实不愿叫他,这样的人,想来结交也无趣。

    了会儿,秦青跟小鸽子腿脚麻利地也进了拱门。

    里头闹哄哄片,杯碟脆响说笑连连。

    潭溪了会儿觉得甚是无聊,况天又热的很,便抽身往回走,穿过那条游廊,回到潭子实方才躺过的那间屋子,独自坐在几案边小憩。

    坐了片刻,身上热气渐渐散了去,便起身在屋子里踱步,四处打量着。

    这小白脸儿的睡房里却素净的很。

    山水成画的琉璃屏后置着架极高的檀木架子,不放古玩瓷器,倒满满当当塞着书册,大都八,九成的新。

    潭溪咂了咂嘴,暗道,样子做的倒是足。

    书架前置张宽厚的梨木案台,墨调的刚好,笔架上搁着精细的狼豪,笔稍儿却干净的舔过似的。

    再往里便是睡榻了。

    榻前也置着个圆几,摆着套脂白如玉的干净茶具,靠窗的地方摆着些小玩意,窗户外头还挂着串儿鹦鹉小雀儿,这会儿都缩着脑袋偷懒。

    看完了,潭溪往床榻上躺下,潭子实的床榻倒是软,席下还有厚厚三层缎被。

    人这旦无聊就容易犯困,鬼亦如此。

    潭溪在榻上躺了刻不到,便沉沉睡死过去。

    从大晌午直睡到天黑透,连开门声也不曾听到。

    潭子实喝的曛醉,晃晃悠悠从外头进来,啪的声甩上房门,双脚蹬踢飞了鞋子,倒头就睡。

    潭溪隐约听闻阵动静,睁开眼时便见潭子实正躺在旁呼呼大睡。

    潭溪悄悄从床榻上坐起,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

    关门时,潭子实在床榻上翻了个身,嘴里还嚷嚷着:“江……江涵,你别给老子甩脸……”

    潭溪在院中找了棵还算结实的树,三两下爬了上去,头枕着胳膊翘起了二郎腿。

    说来也怪,目下已入了秋,这院中竟还有不少蚊子,偏偏都还围着潭溪转悠。

    潭溪被蚊子围着,赶又赶不走,嗡嗡嗡吵得瞌睡全无,连耐性也消磨殆尽。

    闹到半夜,潭溪可怜兮兮告饶:“蚊子老兄,小弟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望各位宽宏大量放小弟条生路,小弟日后定不忘诸位大仁大义。”

    那群蚊子闻言,上下翻飞的叫嚣了阵,才渐渐散去。

    潭溪重又躺下,却听潭子实的房门吱呀声敞开来,潭子实半睁着眼,跌跌撞撞从门内出来,往茅房去了。

    从茅房出来时,潭子实清醒了不少,揉着压扁的半张脸往东面厢房去了。

    潭子实的睡房在院落西面,郁树掩映花草萦绕。

    东边是排厢房,屋外种着稀稀疏疏几棵大树,这会儿黑漆漆片,借着月色只能依稀辨得出门窗。

    潭子实走到最南边扇门前,抬手正要敲,手顿在半空。

    半晌,潭子实叹了口气,又往右手边挪,数到第二间时,潭子实纵身从窗子里跳了进去。

    然后,没了动静。

    潭溪瞧那窗子是开着的,十有八,九是清谷的房。

    早晨天刚亮,潭溪便醒了,前院里仆人伙计忙成锅粥。潭溪因在树上,远远便见潭老爷领着几个小伙计往游廊上拐。

    潭溪忙从树上滑下地,去敲清谷的房门。

    敲了三两声,清谷睡眼惺忪地开了门,东瞧瞧西瞧瞧,却不见人,咕呶着骂了句。

    潭溪往房内瞥了眼,瞧见潭子实脸贴着地,睡的正酣,忍不住嗤笑,怪不得昨晚没动静,原来这小白脸翻下窗就睡着了,白白浪费了人家番好意。

    清谷刚要阖上门,潭子实个机灵从地上坐起,衣衫不整地冲将出来,嚷嚷道:“坏了坏了,老头这会子肯定要过来了。”

    清谷在后头嚷道:“爷,怎得没穿鞋就跑……”

    清谷嚷,隔壁剩余两间厢房也陆续敞开了房门。

    潭溪瞧见最南边那间正是那个叫江涵的,另个也是昨日从账房同清谷道出来的。

    清谷见人瞧,忙住嘴,尴尬地笑道:“……诸位起的都这么早,还真是……勤劳……”言毕,嘭的声关上了门。

    潭子实光着脚丫子跑回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