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 作者:妖然

    哪？”

    房东就住在楼，是个独居的婆婆。听说我要找辰风，眼神下子变得很古怪，看了我会儿，才道：“你是他什么人？”

    迟疑了下，才道：“朋友。”

    “哪种朋友？”

    我愣：“啊？”

    房东婆婆又看了我会儿，才道：“那小子六年前就搬走了。”

    六年前……

    是我出国后的事吗？

    嘴巴泛苦，我呆呆地“您知道他为什么要搬走吗？”

    “哎，那小子表面上看起来像个小流氓，其实心地并不坏，至少他在我这儿住了两年都没给我惹过事儿。可惜啊，不走正途。好好的书不念，非要去搞什么……同*性*恋……哎……可惜哟……”

    有把刀，狠狠地插在胸口上，原以为早已结痂的伤口重新撕裂。

    我呼吸窒，半晌才木然地：“出了……什么事吗？”

    “哎，都是过去的事了。那会儿闹得很严重，本来啊，我这老太婆也不知道。是听楼里的人说啊，他好像打人了，给关派出所了。不过后来又给放出来了，我去找他要房租，哎哟，啧啧，那么壮的小伙子瘦的都脱形了。后来啊，慢慢地开始有人跑来我们这小区乱涂乱画，骂他是同*性*恋，艾*滋*病什么的……”

    我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步步走出公寓，走到大街上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嘈杂得不得了，可是耳边房东婆婆苍老的声音却彷佛钻进脑子里，字句，刺入骨髓。

    ——说起来那小子也可怜，没爹没妈的，又没有大人管着，也不怪他误入歧途……那次收房租后，我也没怎么见着他，偶尔几次碰见，啧啧，不是身的伤，就是身的酒味。隔了段时间，有个脸很黑的男人，四十岁左右，说是他的班主任，过来找我，帮他退房子。那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他了。怕是早就到别的地方去咯……

    “叭叭叭——”

    木然地转头，水雾模糊的视线里，个人探出车窗不停地叫骂着什么，可是我听不见，我听不见，我的耳朵里，脑子里，只有那苍老的声音如念咒般不停地说着——

    可怜哟……可怜哟……可怜哟……可怜哟……

    没爹没妈的……没爹没妈的……没爹没妈的……没爹没妈的……

    同*性*恋……同*性*恋……同*性*恋……同*性*恋……

    身伤……身伤……身伤……身伤……

    都是酒味……都是酒味……都是酒味……都是酒味……

    天旋地转。

    头上的蓝天那么远，那么远。

    我仿佛看见那个有着双煽情桃花眼的人从众围观的人群里走出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勾起嘴角笑得邪气：“靠，蠢蛋，你躺这儿乘凉呢？”

    辰风……

    我伸出手，想触摸他的脸。

    可是，摸不到。

    那张脸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眼前的最后丝光，也沉入无边的黑暗……

    ☆、第二章

    “我怎么了？”

    “先生，您不能乱动，会儿医生会给你做个详细的身体检查。”

    “不用。”

    “可是送你来的人说你在大街上晕倒了……”

    “没事，老毛病。”

    “先生，先生……”

    是老毛病了，只是也有四、五年没发作了，没想到回国的第天就发作，不知道angela要是知道的话，会不会后悔当初支持我回国？

    自嘲地笑了笑，拖着早已掉了个轮子的行李箱，我找了家比较便宜的酒店住下来。身消毒水的味道，正想去洗个澡，手机响了，拿起来看，屏幕上跳跃着个英文单词：mother。

    犹豫了几秒，我还是接了：“喂？”

    “小沐。”妈妈的声音很严肃。

    我沉默了会儿，平静道：“什么事？”

    “听说你回国了？”

    “是的。”

    妈妈的声音下子拔高了：“怎么这么突然？事先也都不跟爸妈说声？”

    我木然地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你们现在不就知道了？”

    “楚沐！”

    “妈，”我平静地打断她：“过去的二十三年，我直过着您希望我过的生活，从现在开始，我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想要什么生活？啊？爸妈为了你都移民到美国了，你还回国干什么？你……你是要气死我啊？”

    “我已经长大了，请不要再担心我。国际漫游费贵，不说了，拜拜。”

    挂了电话，我决定，洗完澡立刻去买张国内的手机卡。

    今晚注定是个无眠的夜晚。

    在床上辗转反侧到了半夜两点，我终于妥协了，从行李箱里翻出许久不曾派上用场的安眠药，吞了两颗，这才迷迷糊糊地睡去，结果后半夜都在噩梦里度过。

    翌日早，我去了柏英高校。六年不见，柏英高校也是焕然新，在校门口往里看，发现里头的格局很是陌生。唯不变的是，穿着卡其色立领校服，染了五颜六色头发的男学生，和浓妆艳抹、满嘴脏话的女学生。

    “喂，四眼田鸡，你谁啊？”

    刚走进校门，我就让几个男生拦住了去路。恍惚地想起第次来柏英高找辰风时的情景，我忍不住微微笑：“我找黑面神老师。”

    原本凶巴巴的男生们面色齐齐变。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起来，似乎在猜测我是不是黑面神以前的学生？看我的眼神也从开始的轻慢变得警惕起来。

    个染了酒红色头发，活像樱木花道的高个子男生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会儿，挑眉道：“你不会是黑面神的私生子吧？”

    我愣了下，笑了：“不是……他曾是我的恩师。”他帮过我，对辰风是恩重如山，自然算得上我的恩师。

    人群骚动了，“樱木花道”的眼神沉：“看你的样子不像是我们学校出去的。”

    我笑了笑，扯开话题：“请问黑面神老师现在在哪？”

    就在这时，个如雷的声音滚滚而来：“萧凯祁！你又聚众闹事！？”

    正跟我说话的“樱木花道”下子暴跳如雷：“我靠！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聚众闹事？你别冤枉我！”

    原本围了里外三圈的人瞬间作鸟兽散，个高大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我眼眶热，呆呆地看着他大步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