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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 作者:妖然
原来大头的名字叫王思杰?
“餐厅那边不能没有人看着,他让我带了个大红包给大头,人就不过来了。”
听到肖望的名字,我有些激动:“肖望他……”
“黑面神”老师飞快截住我的话:“他和辰风合伙开了中式餐厅。”
“我……我想问的是,他和施诗……”
“施诗?”辰风皱了皱眉:“这名字怎么好像在哪听过……”
心头凉,可我不到黄河心不死:“他高中时候直追求的女生。”
辰风恍然的样子,嘲笑地看了我眼,漫不经心道:“你也会说了是高中时候,现在估计早不记得谁是谁了。”
我面色白,差点冲口问他说的是肖望和施诗,还是我和你?
气氛有些僵硬,“黑面神”老师赶紧道:“既然来了,起吃个饭再走吧?”
辰风又看了眼腕表,道:“不了,金毛那小子约了我试伴郎服,我得走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这就要……走了吗……
木然地跟着“黑面神”老师送辰风到门口,辰风换好鞋,对着老师微微笑,道:“行了,不用送了。”
老师关爱地看着他:“你啊,吃点饭,少喝点酒,钱是赚不完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我怎么瞧着你好像又瘦了。”
辰风笑道:“我瞧着您倒像是胖了。”
老师拍了拍在他身边的我的肩膀,道:“楚沐把我照顾得很好。”
直没看我的辰风终于瞟了我眼,笑容冷淡道:“那是他应该的,这里又不是真的收容所,难道供他白吃白住?”
刚刚扬起十五度角的心情,立刻被打回十八层地狱。
“老师,我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好,路上小心。楚沐,你帮我送送辰风。”
我立刻满血复活:“好!”
☆、第十三章
辰风他……好像长高了不少……
过去那个喜欢穿背心沙滩裤夹脚拖鞋的辰风,已经不见了。
眼前这人,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早没了痞气,变得高贵,优雅。
举手投足间,无不散发着股社会精英的气魄。
光是看他的背影,就觉得自己好渺小,好卑微……
“咯噔。”
擦得发亮的皮鞋停住了。
我茫然地抬头。
他头也不回地:“你要送到什么时候?”
我看了看四周,居然不知不觉跟着他走到大马路上。心里百般不舍,却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我犹豫着,小心翼翼地:“你现在……要去哪?不如我帮你叫计程车?”
他始终背对着我:“不用,金毛会开车过来接我。”
“那我陪你等吧!”
“我说了不用!”
突然暴躁起来的语气,把我吓了跳。再不敢说什么,我贪婪地盯着他的背影,眼泪突然砸了下来,我慌忙抹掉。
幸好,幸好他没有回头。
深吸口气,我扯动着嘴角慢慢往上扬:“那……我回去了,你……你自己注意安全……”
这次,他连个鼻音都懒得给我了。
眼眶持续胀痛着,再不敢停留,我飞快转身走了,眼泪掉了路,我直咬牙坚持到无人的弄堂,才失声哭了出来。
从未想过,再次见面,却形同陌路……
“楚沐,起来吃饭。”
“黑面神”老师扯开了我蒙在脑袋上的被子,日光灯的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龟缩在被窝里,哑着嗓子道:“我没胃口……”
“没胃口也要吃!”老师用力拍了下被子里蜷成团的我,道:“请假在家睡了下午,还要我伺候你吃饭不成?”
我无奈地坐了起来,老师将碗皮蛋瘦肉粥塞到我手里,脸恨铁不成钢的无奈:“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怎么?哭了下午?”
我心虚地低头喝粥。
老师在我面前坐了下来,叹了口气,道:“你也别怪辰风这么对你,你是不知道,当年辰风是怎么过的……”
我猛地抬起头。
像是回忆起什么,老师闭上眼睛,脸隐忍道:“当年你去美国之后,辰风就从派出所里放出来了。这小子是个死心眼,谁劝他都没用,他非要去找你。你爸妈跟他说你已经出国了,可他不信,不休不眠地守在你家小区口,那时候所有人都怀疑他是不是疯了……”
“……”
“没办法,我只好去求你爸妈,你爸妈看他那样也实在不忍心,就让他进了家门,他找遍整个屋子都没找到你,可他还是不相信你就这么走了。你爸妈就当着他的面,给你美国的姑姑打了电话,还故意让你姑姑跟你说话,他听见你的声音,整个人都傻了。之后,他就回了自己家,没有再去你家了。学校那边,不管我怎么说怎么求,校长都决定开除他。哎,可惜啊,那段时间辰风的成绩提高了很,他甚至还问过我大学的事,可惜,他没有机会上了……”
“……”
“我那时候也忙,不可能天天守着他,幸好他那几个xiongdi,没有因为他……他跟你之间的事而疏远他。可是,辰风也不想见他们,他整个人变得消沉,颓废,白天蒙头大睡,晚上就出去喝酒打架。我每次去看他,他的身上都有伤,又都不管,有次伤口发炎,差点要了他的命。还有些无聊人,专门跑去他住的地方,骂他,说的话……都十分难听。我记得有天下午放学,我买了盒饭过去给他吃。他个人,光着上身赤着脚,坐在黑暗的楼梯上,看着被人写满污言秽语的墙壁发呆。我问他想什么,他说……”
“黑面神”老师不忍地看了我眼,道:“‘喂,老师,你知道的吧?我怎么会是同*性*恋呢?我那么痛恨那种人。只是……只是沐沐刚好是男的啊’。哎,楚沐,辰风他……也不容易……”
眼前的景物似乎变了,变成了那破旧的公寓。
墙壁上到处写着污言秽语。
天色那么暗,没有灯的楼梯暗沉沉的,没有光。
有个比黑暗黑的轮廓,静静地坐在台阶上。
像石头样,孤零零地坐在那里。
没有穿上衣的身子遍布伤痕,光着的脚冻得通红。
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脸,只双漂亮的桃花眼在发着光,痴痴地看着墙上歪七扭八写着对于“同*性*恋”的各种攻击性语言。
他久久地看着,动不动,就好像真是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