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士 作者:剩余石

    来个女孩子，打眼看去，头发凌乱，神情呆滞，眼睛红肿，望着在房门前的陈欢，有些无措，眉眼之间，很像瑞森。

    “我来找瑞森的……哦，他的朋友。”陈欢下意识地缓解着女孩紧张的情绪。

    女孩茫然地点点头：“你说的是我哥吧？他叫李伟浩。”

    瑞森叫李伟浩？陈欢依旧不知道。

    “他是我的健身教练，好久不见，来看看他。”

    女孩苦涩的笑：“哦，谢谢，不过他病了，在医院里。”

    “那个，方便吗？我想去看看他。”

    女孩虽然精神很委顿，语气却很干脆：“他是艾滋病，你确定还要去吗？”

    陈欢沉默了片刻，道：“我知道，你带我去。”

    女孩并没有马上回应，只是看着陈欢，忽然问：“你跟我哥好过？”

    陈欢丝尴尬，想不到瑞森的妹妹也会这么直接，于是摇摇头：“你想了，我们只是朋友。”

    “对不起，这个时候我得为我哥着想，得病之后，没人来看过他，而你，是唯的个。”

    aids，没有人不怕的，陈欢也怕，但他只想去看看瑞森。

    “你等我下，我给我哥取点东西就回医院去。”

    “好，我等你。”

    陈欢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走在个地方，干净得叫人心里发毛，安静得叫人慎得慌。这里不是太平间，可到处都充满了死亡的味道。

    瑞森，不，李伟浩，躺在病房里，静静地望着窗外的天空，也不知再想着什么，陈欢第眼没认出来瘦成麻杆似的瑞森，若不是那双收回视线望向自己的眼神，忽然展开抹再熟悉不过的嘲弄的微笑，陈欢当真以为是另个人。

    陈欢缓缓地摘下了口罩，他已经完全暴露在个aids患者的房间里，呼吸着略带着消毒水的空气。

    瑞森看了眼他妹妹李晓云，女孩很懂事的出去了，深深地看了眼陈欢，那眼充满了悲伤，还有嘱托。

    “你怎么关机啊，害我这通找你。”陈欢挨着床边坐了下来，望着瑞森，有点责备地说。

    瑞森毫无血色的脸上浮上个无力的笑容，算是回答了。

    “以后我不去健身房了。”陈欢轻声说。

    瑞森声音黯哑地问：“为什么？”

    “你就是最好的教练，别人我看不上。”

    瑞森笑了笑，刚要转过头继续望向窗外，手上却暖，陈欢居然握住了自己的手，个悸动，瑞森想抽回来。陈欢却握得紧紧的。

    “欢儿，别这样……你这不是招我掉马尿吗？”

    “你平时没少揩我的油，这次也该轮我回了。”说罢，陈欢伸出另只手来，拂去瑞森额前的碎发，即便瘦成道闪电，瑞森的五官依然有着清晰的轮廓和剪影般的效果。

    “揩不动了……”瑞森红了眼圈，终于还是别过头去了，任凭陈欢握着自己的手，轻轻颤抖着。

    “哥们，振作点，这病半都是被吓死的，我可不想失去你这么个宝贝疙瘩。”

    瑞森笑了，没会又哭了，陈欢细心地替他擦去鼻涕眼泪，听着瑞森断断续续的话语。

    “欢儿，哥哥其实没你认为那么的滥，真不是……算我倒霉，真不该去什么泰国请什么蛇牌，那玩意真邪，我是着了魔道了……欢儿，你听着呢吗？哥哥以后也没法陪你跑了，你自己可得坚持下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欢儿，知道吗？哥哥其实打心眼里喜欢你，可不是你认为的那种，真不是……”

    陈欢忽然道：“哥，我都知道，你真把我当朋友了。”

    瑞森漂亮的眼眸眨巴眨巴地望着陈欢，露出了狡黠的微笑：“骗你的，傻子，记住了，以后别谁说什么都信。”

    呃，哥你都这样了，咋还这样呢？轻轻地捶了瑞森当胸拳，陈欢鼻子忽然发酸，低下了头。

    瑞森涩涩地笑道：“轻点，哥现在受不起了，还有，陈欢……”

    陈欢抬起头来，瑞森的话里透出无限凄凉：“答应我件事，以后别再来看我了，好吗？”

    陈欢不语，静静地望着瑞森。

    “别来了，看到你，我心里特别的不好受。”

    陈欢再度垂下眼眸，点了点头。

    “还有，你那个帅哥，跟你挺配的，好好过，别闹腾。”

    陈欢动了动唇，很想对瑞森说点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瑞森依然很聪明，喃喃道：“你啊，别老跟他较劲，稍微顺着点，有时候头低事就过去了，俩个人在起，都抬着头不会太长久的，真的，那个人看就是个好强的主，特别有自己的主见，像这样的，没办法，遇上了，喜欢上了，那就只好让着点了，可你放心，你让他分，他会让你十分的，哥是过来人，不会看走眼的。”

    “哥……我知道。”陈欢的睫毛随着心头起抖抖的，瑞森不该躺在这里和他说这些，他应该举着杠铃，炫耀着发达的肌肉，唇边依旧挂着专属于床神的嘲弄，和他细扒过往的芸芸众生，谈天说地笑看情爱风云。

    “欢儿，把那个包给我。”瑞森没有力气抬胳膊，只是用眼神示意床头柜上李晓云刚刚取回来的个小包。

    陈欢拿在手里，轻飘飘的，看向瑞森，瑞森点了点头。

    小心地打开，里边是个小巧的纸袋，迟疑地拿出来，瑞森示意再打开，眼含期待。

    枚白金戒指，熠熠闪闪，没有复杂的设计，简简单单的个圈，里边还刻着串英文：kevin（凯文），还有张都是英文的名片。

    陈欢望向瑞森，瑞森苍白的脸色有些红润，猛然咳嗽了几声，陈欢赶紧端过水杯，瑞森口都不想喝，很久才平息了些，涣散的目光渐渐又凝聚在起，盯着陈欢手上的那枚戒指，喘息道：“哥想求你件事，不强求，你能做就做，不能做也无所谓。”

    “哥，你说。”

    瑞森沉默了会，不知怎的，脸上浮上抹笑容，带着柔和的光晕，与那枚戒指交相辉映，声音也透着难得的温柔：“原来你老问我有没有真心喜欢的人，都他妈的是人，怎么没有？谁还没个难忘的初恋啊？就因为太他妈难忘了，所以这心里也就不太能装下别人了。”

    陈欢微微动容，瑞森困难地抬起只手，要过陈欢手里的戒指，举在眼前，病房里的日光灯映得那枚戒指加耀眼，发着刺目的光亮。

    “凯文，我第个男人，真的是喜欢啊，诶，你别说，那德行有点像你那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