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盛宴 作者:糖泥苏打

    他会很难熬，但也不至于真活不下去。”他咬咬下唇，“你好好陪陪他吧，就像之前那时样，他和你在起时反而比较开心。”

    开心？白朴霄心里苦笑，是在你面前装作很开心而已。

    “你别说傻话了。”白朴霄皱眉道，“顾淮琛他爱惨你了你自己不知道？”

    何宴拿烟的手抖了下，烟灰轻飘飘荡下来，月色在他眸中晕开，仿若浸了水。

    这样不对啊。

    他不用爱惨我，只点点，分我点点就足够了，剩下的那些，还可以用来爱自己。

    或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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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朴霄犹豫之后，还是把所有聊天内容告诉了顾淮琛。

    无所谓了，他对自己说，再不甘心，再深执念，也只是徒增自己笑柄而已。

    顾淮琛听完，表情始终平静，“谢谢你告诉我。”他开口。

    白朴霄愣愣，他直知道？

    顾淮琛仿佛看懂他的疑问，“我知道的，谢谢你。”

    他始终平静，是因为已给了自己选择的答案。

    最开始时，也会神经质般的患得患失，担心上秒的欢愉下秒就随风而逝，担心怀中温热的身体瞬间变为冰冷枯骨，担心所有纯情与恋慕都再无可倾注的人。

    可是现在，他看开了。

    他轻轻弯起嘴角，白朴霄愣愣，觉得这熟悉的表情他前不久才在另张脸上看到过。

    等顾淮琛回到病房时，何宴正打开小皮箱雪茄，拿了根放在鼻子下陶醉的嗅着。

    顾淮琛看他副老烟枪的样子，十分无语，“……你在干嘛？”

    “……嗯……心烦闻下而已。”他说完自知失言，把雪茄箱合上递给顾淮琛，“拿到公司吧，招待谁时候可以用上。”

    顾淮琛双手捧着，不断念叨，“是谁啊？居然会送雪茄给你当圣诞礼物……”

    “顾淮琛。”何宴打断他碎碎念，“我们这次，去天阶广场跨年吧。”

    天阶广场。

    他们曾经年岁尚小，和无数男男女女挤作团，在广场下盯着巨大时钟，起毫无意义的大声倒数。

    零点刚过，四周情侣纷纷互相亲吻，两人尴尬夹在其中，个看天个看地，拼尽全力去避免视线的交汇。

    顾淮琛看向他，张张口，还没出声音，便被打断。

    “你别再说，人要传染感冒，或者拥挤会发生踩踏这种煞风景的话。”何宴用手指着他。

    顾淮琛笑笑，他们彼此都样，似乎有重要的东西落在了那个十八岁的跨年夜。

    “好。”他说，“我们去天天阶广场，和所有人起跨年。”

    第四十四章

    三十号时，他们来到人满为患的天明广场，何宴出门前被医生拉拉杂杂念叨了通，所以两人去的晚了，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简直倒抽口冷气。

    “天呐，居然比之前的人还要！”何宴瓮声瓮气的抱怨从层层衣物中传出。“爱凑热闹的人怎么从来只不少！”

    顾淮琛看他被裹在厚厚的衣服中，轻轻笑笑，“宝贝儿，这次就别说别人坏话了……我们明明也是来凑热闹的。”

    两人在人群中艰难的寻找好的落脚点，四周人拥挤成团，顾淮琛将他护在怀里，慢慢向前开路，还没有找到好的位置，头顶的时钟便已经开始发出声响了。

    “什么？！这么快？”何宴惊呼，抬头看着开始进入倒数进程的时钟。

    “十！”

    “九！”

    “八！”

    “七！”

    “六！”

    周围人群开始大声倒数，何宴也盯着那塔上巨大的钟表，秒针格格走着。

    顾淮琛看向他。他黑色毛线帽压得低低的，只露出双眼睛，口罩遮掩了真实的表情。

    “五！”

    我的爱人……

    “四！”

    你现在在想些什么……

    “三！”

    在叹息那些逝去的时间……

    “二！”

    还是那些伤你甚深的旧时光……

    “！”

    天空突然绽放出硕大烟花，四周发出惊喜的尖叫，何宴眼睛也应景的弯了。

    下秒，便有人拉下他的口罩，吻上了那略显苍白的双唇，唇瓣轻轻磨蹭舔舐。

    何宴吃惊看向面前人，顾淮琛双眼紧闭，只手放在他腰后，另只手摸索牵引着他的手放至自己胸口，隔着温暖的羊毛衫，能如此清晰的感受到心脏每下的跳跃。

    在周围无数的欢愉中，没人注意到两个男人相拥着吻在起。

    如同九年前，无数唇齿相依的情侣中，没人注意到那两个不敢对视的少年。

    “何宴。”顾淮琛看着他，双眸深的仿佛要看进灵魂，他轻按何宴覆在自己胸口的手，“我这里，也只为你跳着。”

    他紧紧抱紧面前人后腰，两人身体互相紧紧碾着，何宴双手仍覆在他胸前，被他双臂禁锢，浑身骨头关节都发着疼。

    他嘶了口气，正想告诉顾淮琛放轻点力道，就感觉到顾淮琛下巴放在自己肩膀，声音颤抖着。

    “别离开我。”他说。

    “我舍不得。”

    耳边传来热热的气息，周围的人笑啊叫啊，可他还是听到了，那句低低的，痛苦的，带着碎片刺进他心口的。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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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雪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天空突然飘起细细的雪花，何宴将手套取下来，伸手接了几片雪落在手掌，雪花刚接触到温热的皮肤，便化成了水。

    顾淮琛握住了那只手，放进自己口袋。

    “你手好不容易暖热，小心又变冷了。”

    “有什么关系嘛。”

    两人在雪中走着，口袋里的手十指紧扣，顾淮琛想着要赶快到温暖的车里，不自觉的加快了步伐，后面的步子却越来越慢。

    “等下！”何宴甩开了顾淮琛的手，“看！白朴霄。”

    说完，他便快步走向了街边立着的巨大广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