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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

      阴客 作者:木苏里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住处门口,而那只黑猫也因为没被驱赶,路跟了上来,正蹭着他的腿探头探脑……

    谢白这人极其讨厌跟别人有肢体接触,这里的“人”取扩大解释,包括切没有魂飞魄散的东西。

    其实立冬说的不错,他是殷无书养大的,从四五岁那么丁点儿大捡回去养起,养了小百年。他的行为举止、喜恶偏好、日常习惯,大部分是跟殷无书有样学样,脉相承。

    殷无书出了名的挑剔,他也没好到哪里去,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可谢白却并不排斥这只直蹭着他脚踝的小黑猫,或许是因为每天给它渡点灵,使得它身上已经有了和自己类似的气息。又或许……是因为有那么瞬,他在这黑猫身上看到了丁点儿殷无书的影子,只不过是百年前的他。

    毕竟那时候的殷无书还没有对他避而不见,而那时候的他唯能接受的,就只有来自殷无书的肢体接触。

    谢白低头看了那小黑猫数秒,见它磨磨蹭蹭的半点儿离开的意思都没有,便弯腰捏着它后脖颈的软皮,将它拎到了眼前。

    人猫对视了片刻,谢白评价了这小崽子句:“有点得寸进尺了。”

    小黑猫瞪大了眼睛盯着他,无辜得不得了。

    谢白皱着眉,朝楼梯扬手,小黑猫惊了跳,立刻前后爪并用,把抱住谢白的手腕,软而温热的肚皮起伏,显然吓得不清。但就这样,它也没忘收起指甲,以免划伤谢白的皮肤。

    “……算了。”他皱着眉又收回了手,摸出钥匙开了门,弯腰把黑猫放进了门。

    如果有其他人看见这间屋子,定不会相信谢白在这里已经住了十来年之久,因为屋里的布置太过简单了。客厅里却只有张单人软沙发、张方几、盏立在沙发旁边的落地灯,没有电视、没有餐桌、没有可供其他人坐的椅子……整个房子都显得空荡荡的。

    谢白进门就摘了围巾,脱了大衣,挂在门边的衣架上,而后穿着衬衣西裤换上拖鞋朝卧室的方向走。

    走了没两步,他就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那只缩在门边的小黑猫刚抬起爪子想往客厅迈,对上谢白的双眼,就僵住了动作,又讪讪地把爪子收回去,规规矩矩地缩在门边,有些讨好地冲谢白“喵”了声。

    猫的嘴般是倒角,两边下拉,这只小黑猫不知是天生“笑唇”,还是被渡了灵要成精,嘴角居然有些上翘,看着有股似笑非笑的意味。

    人总有个毛病,旦对某个人或者某样东西起过次疑心,之后就会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不久前,他还冷冷地说殷无书吃错了药,现在他只觉得自己大概也吃错了药了,看这小猫的嘴,居然觉得那笑跟当年殷无书没事拿他逗乐时的表情有几分神似。

    “蹲着别动。”谢白丢给小黑猫句,便自顾自进了其中间卧室。

    这间卧室里连张床都没有,但也丝毫不空,因为满屋子都高高低低地浮着巴掌大小的白纸皮灯笼,每个灯笼里都有拢光,有的光团大些,有的光团小些,有的亮,有的黯淡。但无例外,都有些阴惨惨的,有些甚至还泛着青。

    稍微胆小点儿的,冷不丁在夜里进到这种地方都得尿。而谢白却在这种瘆人的地方住了十来年,这要让立冬知道了,妥妥又要被盖章变态。

    从谢白进屋起,这些灯笼就开始无风自动,微微摇晃着,也不知是兴奋还是不安……可谢白却是副司空见惯的模样,连眉毛都不曾皱下。他抬手不知从哪儿摸出盏新的袖珍灯笼,又拿出了之前掏来的那枚妖丹,将它送进了灯笼里,而后托着灯笼在虚空中勾了下,再松开手时,那盏灯笼便悬在了空中。

    他在浮着的灯笼下望了片刻,便离开房间反手关上了门。

    这门开关,屋里的诡异情景半点儿不落地进了那小黑猫的眼里,谢白回到客厅的时候,就见那小黑猫眨不眨地盯着房门方向看了眼,又歪头看他,平静得几乎不像只天性敏感容易受惊的猫。

    谢白面无表情地走到黑猫面前,蹲下身来,盯着它那双眼睛看了好会儿,肯定道:“你不是猫。”至少绝对不是只正常的猫。

    而且看样子,就是奔着他来的。

    认识他却不怕他、相熟甚至有些亲昵的人……他在心里回想了番,从百来年前数到百来年后,居然只有个殷无书,还得加个限定词,曾经。

    “……我还是觉得你不是他。”谢白淡淡开了口,顿了会儿后,他又补了句:“就算是也假装不是吧。”

    他说完,抬手拎着小猫进了卫生间,不轻不重地将它丢进洗手池里,把按住它圆乎乎的脑袋,冷冷道:“如果让我发现你是殷无书变来耍我的,我就让你永远变不回去,再绝个育。”

    小黑猫两眼翻:“……”

    第5章

    谢白接到法医中心打来的电话时,小黑猫刚被洗刷了半,脑袋上顶着厚厚的白色泡沫,毛都塌了,湿漉漉地紧贴皮骨,看上去滑稽又可怜。

    “怎么了?”谢白握着手机问道。

    “今晚是睡不成了小谢,收拾收拾赶紧过来吧,有人在康和医院妇产科那层的卫生间里看到了大量尸块,古怪大发了,人手不够,快来快来!”那头的同事语速很快,周围的环境很是嘈杂,这么吓人的情况,肯定惊动了不少人。

    谢白说了句“就到”便挂了。

    这个不负责任的东西甚至都没看眼还顶着泡泡的猫,就套上了大衣和围巾,大步流星出了门,门关上之后,甚至还能听到他在楼道里隐隐的咳嗽声。

    洗手池中的黑猫显然没有料想到他能混账到这种地步,两只肉爪扒着水池边缘傻了片刻,“啪叽”声,生无可恋地将自己拍在了水池壁上。

    以谢白的速度赶到康和医院不过是眨眼的工夫,以至于他亮了证件,穿过警戒线进到那个卫生间的时候,同事江昊然眼珠子都快瞪脱框了。

    “你是飞过来的么弟弟?”江昊然问道。

    “刚巧在街对面吃饭。”谢白答了句,边套上罩衣和双层手套,边扫了眼地上的立牌,道:“维修中?这卫生间久没用了?”

    “三天,尸块在里间,还好,味儿不大,就是视觉观感不太舒服。你好了么?好了就进去吧。”江昊然说着,便想拽着谢白进去。

    谢白借着调整口罩的动作,让开了他的手,跟在他身后进了里间。

    “有点不舒服是吧?”江昊然见谢白步子顿了下,以为他被里间的场景吓到了,叹了口气道:“说实话,我刚才进来也有点……临市治安向来不差,这种阵仗我工作六年也是头回见,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