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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9

      阴客 作者:木苏里

    做不对劲,只是觉得殷无书有点儿奇怪,因为平日里谢白还没睁眼,殷无书就已经早早地起床了,还从来没有这样直赖到天大亮过,叫都叫不醒。

    他转头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床上的殷无书,终于忍不住爬上了床榻,跪坐在殷无书身边,直接伸手推了推他的肩。

    那种时节,殷无书早就换了薄衣,他贯不喜欢束缚太的东西,衣服也从来都是宽袍大袖松散得很。谢白那么推,他的前襟就朝旁边滑了截,露出了勃颈下靠近肩膀的片皮肤。

    谢白看了眼就愣住了,再不敢推。因为那片皮肤上赫然有两个血洞。

    他睁大了眼睛,偷偷看了眼依旧没醒的殷无书,又伸手过去把那半边前襟拎起来看了眼,就见那里根本不止两个血洞,衣襟下面还掩着三枚,共是五个,看那形状,像是被什么妖怪曲起利爪掏进去的样。

    伤口这种东西,有些年纪小的孩子可能不太明白,但谢白却是再清楚不过,因为他个巴掌能数过来的平生里对伤和痛感触再深不过了。

    那是他第次看到殷无书身上出现伤口,最奇怪的是明明晚上还没有,这夜他直睡睡醒醒的,殷无书也直都在,没出过门。以他小孩子的思维,怎么也想不通这伤怎么来的,觉得那几个血洞诡异恐怖。

    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再没有什么扒窗口的心思了,直勾勾地盯着那几个血洞,大概是因为殷无书仰躺着的缘故,血甚至都没有流出来,似乎在伤口里就干了。

    他看看血洞又看看没醒的殷无书,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心口。

    殷无书那时候大概刚挖心没几年,骨肉之下根本没装什么东西,谢白自然摸不到什么心跳。他吓得瞪大了眼睛,抿着嘴唇“吧嗒吧嗒”地直掉眼泪。

    因为年纪小的缘故,那时候的谢白跟普通小孩样,容易慌,所以他根本没注意到,那几个血洞正在以缓慢的速度点点地收着口。

    就在他小猫儿似的窝在那里,低头哭得眼前片模糊时,只温热的手突然抹了下他挂满眼泪的下巴。

    谢白抽噎了下,抬起头,眼里刚蓄满的眼泪顺势又掉了下来,视线却因此清晰了些。

    就见直叫不醒的殷无书已经睁开了眼,正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瘦长的手指捏了捏他的脸,道:“这谁家的花猫爬我屋里了?”

    谢白呆呆地看着他,过了好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真的醒了。也不只是如释重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突然抿嘴,眼泪掉得大颗了,揪着殷无书的袖子,把整张脸都埋在殷无书身上,动不动,像个蜷缩在窝里的奶猫。

    过了好会儿,他带着哭音闷在衣襟说了句:“你别死。”

    殷无书被他逗乐了,低低地笑了两声,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脑勺,道:“小猫儿你这是要给我洗袍子啊?”

    谢白依旧闷在衣襟里不动。

    殷无书任他埋了会儿,又拍了拍他的脑袋:“再哭袍子就烂了。”

    谢白还是不动。

    殷无书:“……小祖宗别哭了。”

    谢白其实已经没眼泪了,小孩子说哭就哭说笑就笑,情绪来去总是快得很,他看到殷无书睁开眼还能跟他说话,就没那么难过了,眼泪蹭两下就停了。但是想到刚才自己哭成那样,有点儿不太好意思,所以埋着埋着就干脆不抬头了。

    听到殷无书喊祖宗,他终于还是觉得有些承受不起,顶着脸上没干透的痕迹,闷不吭声地抬起脸。

    见他还有些不放心,殷无书指了指自己肩膀下的那块皮肤道:“刚才被吓到了?我变术法骗你呢,你再看看还有伤么?”

    谢白顺着他的手指尖看过去,发现那五个血洞真的都消失了,只剩下点很淡的痕迹。他刚才哭得太过,又埋了半天脸,眼睛有点模糊,等略微缓了下,视线彻底清晰之后,殷无书身上连点痕迹都不剩了。

    谢白眨巴眨巴眼,有些呆。

    殷无书道:“看见没,我好得很,点伤都没有。”

    “你心不跳……”谢白闷了会儿,呆呆地反驳了句。

    殷无书摆了摆手:“心不跳我也不会死。”

    谢白依旧脸呆呆地看着他,又不信邪地抬手按了按他的心口,副怎么都想不明白的样子。

    “有伤口不会死,心不跳了不会死,睡不醒也不会死。”殷无书大概怕他以后再被吓到,哭花脸,干脆口气都交代了遍,“我啊,没烂成骨头都不会死,自己不想死就死不了,别哭了。”

    谢白憋了半天,闷闷道:“烂成骨头不是都死透了吗?”

    殷无书笑了,理了理袍子下了床,单手抱起谢白边下楼边道:“走,带你洗把脸,花成这样,简直可以去跟洛竹声门口的那只虎斑称兄道弟了。”

    第45章

    上秒谢白还趴在殷无书的肩膀上揉着眼睛,下秒他就发现自己柳树抽条般长高了许,正在屋后临河的横栏前,倚门望星。那好像是年八月,白天的暑气到夜里散得差不了,隐隐透着点儿即将要来的秋凉。

    夜里灯火很少,天上的碎星就显得格外清晰,浩荡繁,凝成了条长河。

    谢白性格本就安静,看夜也不会觉得烦,但偏偏有人要撩他。

    “少年人,尤其是你这年纪的少年人,大生龙活虎满哪儿乱窜,猫嫌狗不待见,到你这儿怎么连个屋顶都懒得翻?”殷无书坐在他头顶的屋檐上,屈着条腿,另条腿刚巧顺着斜檐垂下来,闲闲地晃荡,偏生这人腿长得很,存在感极强,十分碍眼。

    谢白从眼角斜睨着那条腿,莫名手痒,总想抓住脚踝把屋上撩闲的人把揪下来扔进河里洗洗脑子,可惜……打不过。

    他这时候阴尸气还在炼化中,殷无书想让他提前练练身手,就不知从哪儿捞了把细剑来给他耍,谢白挺喜欢这把剑的,其实殷无书给他的所有东西他都挺宝贝的,不过面上很少会表现出来,因为殷无书这个人特别闲还有点欠,喜欢揪着他的点情绪无限放大,嘚瑟得不行。

    每次看他那副样子,谢白都想拿剑捅他两下。

    “上来么?”殷无书晃了晃腿,拍了拍房上的瓦,招小狗似的冲他“啧啧”两声。

    谢白:“……”这人年纪比八千个少年人摞起来还久得,依旧猫嫌狗不待见。

    他拇指弹,怀里抱着的剑就出了鞘,用剑尖轻轻戳了戳殷无书的脚,道:“挡着我了。”

    殷无书“嘿”了声,没好气地用脚别,把他剑挑了起来,探身两根手指夹,钳住了剑尖,往自己面前拎。

    谢白无奈地握着剑柄被他牵到脚边。

    剑刚收回鞘里,殷无书就把脚收了回去,在瓦上轻走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