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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以候 作者:毕于易
忙后的,少也能猜到几分。外婆看着很硬朗,但是天气这样炎热,往返趟要坐将近三小时公交车。外婆临走的时候,沈淳鼓起勇气道,要不您别过来了,由我照顾他吧。沈淳说出这话,房里有瞬间的停顿。沈淳当场就要脸红。亏王灏马上也说给外婆,那您就别来了,有他在呢。沈淳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但从小到大有家子人照顾他,有样学样总是会的。何况照顾的对象是王灏,要竭尽所能。他不会做饭,只能从学校食堂打包小炒,或者打电话叫外卖。味道虽然不敢保证,胜在菜品,不重样。刚巧这时候,家里给他寄来包裹,里头有只自动电饭锅。他就去超市买排骨,买小米跟红枣,早上出门输液前先熬锅番茄排骨汤,中午回来正好喝。晚上临睡前再熬上小米粥,丢两个鸡蛋,就是第二天的早餐。外婆不久又来过次,是趁着凉快,赶最早班公交车过来。外婆进门看见两个男生正人捧大碗粥喝着,电饭锅里已经炖上排骨汤。她带来的鸡汤倒有点余。外婆进王灏房间检视,没有要洗的衣物,卫生也是刚做的。外婆说给王灏,你可要好好记住你这个同学,亲兄弟也不过如此。
发病的头两天,王灏身上除了痒,倒没有别的不适。不料第三天夜里突然发起高烧。他想叫沈淳帮忙倒杯水,偏偏沈淳睡得沉,怎么叫也没反应,最后是打电话才把他叫醒。等到沈淳开门进来,王灏几乎是撒娇的埋怨,叫你你怎么不答应呀!王灏出了身汗,踡在毛毯下瑟瑟发抖。沈淳原本还有点好笑,看是这个情况,也慌张起来,赶紧关掉冷气,又跑回自己房间取棉被。他帮王灏换掉汗湿的衣服,再递水给他喝。王灏把抓住他的手,说你先不要走好吗,你别走。又问,其他人呢?我们下半场打赢了吗。沈淳不由得想到烧坏脑子之类的严重后果,担心得想哭,只盼赶紧天亮好去校医院检查。谢天谢地,这次的校医十分尽责,给王灏作了仔细的检查,加了剂药,还给沈淳开了可以预防的抗病毒冲剂。王灏输完液,热度退了下去,不声不响的沉默着,像是对沈淳有什么不满。但沈淳出门采买东西,稍微耽搁会,王灏的电话就追来了,催促他赶快回家。王灏每晚总要发烧,沈淳干脆在他房间打地铺,方便照顾他。因为不能开冷气,整晚身上都黏黏糊糊的。又要被叫起来好几趟。他却丝毫不觉得辛苦,心里是同甘共苦的那个甜。
他们打仗似的熬着日子。这天晚上,沈淳帮着王灏换下汗湿的衣服,顺手拿温度计量体温。奇怪的是,王灏彻底退烧了。沈淳不放心,隔小时又爬起来量,还是不烧!王灏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就这么突然的好了。校医把输液停了,让他们回家吃药休息。从校医院出来,王灏又是摇头又是瘪嘴——其实也是因为高兴,数落沈淳,你刚才那么高兴干什么呀,只差过去亲人家医生口!两个人喜滋滋的走在回租屋的路上,简直想不出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可烦恼的事情。然而这天下午,沈淳就收到连串的坏消息。先是吃午饭的时候,意外接到班主任电话,通知他参加下午的普通话考试。这阵子,沈淳不是没想过上课的事情,实在是抽不开身。心里也存着侥幸,想他平日总帮大家签到,也许会有人主动帮他签到呢。下午回到教室,他试探着跟几个相熟的人打听。不料谁都没有帮他签过到。糟的是,在他缺席的这几天,来过位比较重要的校领导。领导见教室空荡荡的,马上叫来班主任挨个点名,又强调考勤少于少次就不能参加结业考试,也就不能到岗上班。沈淳简直不敢细算他旷了少课时。不过,两相比较,他是宁可丢了工作也要照顾王灏的。只是丢了这份工作,他又得离开王灏了。沈淳这么左思右想的上了普通话考场。三个考官里面便有班主任。班主任表情严肃的紧盯着他,看得他紧张起来。再结结巴巴的念完考题,已经对顺利结业不作指望。这样想,他反倒踏实下来,离了考场就直接买晚饭去了。
结业考试前,班主任发了张考勤登记表给大家签字确认。他们当中,果然就有个体育大学的学员,因为旷课太被取消考试资格。沈淳说是已经不在乎,看到考勤表正往他这里递来,颗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他终于拿到了表格,上面名字特别,密密麻麻正反两面都是。他拿手指头挨个点着往下看,手心都在冒汗。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名字,看考勤结果,全勤。他毫不犹豫的丢开它——肯定是重名,继续往下找。然而整张表格看完,都没有找到第二个沈淳。旁边的人却已经在催他赶快。他硬着头皮在那“全勤”后面签字。交出表格,整个人加紧张了。他怎么可能是全勤呢?可是来不及想,考试开始了。说得这样隆重的考试,题目却很简单。沈淳边做题,边慢慢的平静下来,预感到自己可以蒙混过关。
沈淳结束考试回到租屋,撞见满满屋子人,都是来探望王灏的同学。有跟他个专业的,也有他在学校篮球队的队友。原来王灏是校篮球队的主力。他们来了也没闲着,把头天换洗的衣服丢进洗衣机,这时候已经轰隆隆的开始甩干。还买了西瓜,瓜绿瓤红的切了满满茶几。沈淳去开冰箱,饮料不够了,赶紧下楼去买。又打电话给大家叫外卖。他是真心欢迎他们的到来。回想这段孤军奋战的日子,眼前这热闹的情形么叫人高兴啊。有人问沈淳是干嘛的。沈淳回答他在读研。对方追问他在哪个学院。沈淳照实说了。不料话刚出口,王灏就大呼巧了——他们竟然在同个学院!直以来,沈淳因为要冒充研究生,对涉及学校的话题总是尽量回避。王灏之前也没有问,只知道他们是校友,不曾想他们还在同个学院。“真相”大白,王灏显得很开心,像是为他们的亲近找到了某种依据。沈淳嘴上也说好,心里却暗暗叫苦,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怎么他们还是个学院的呢。
王灏的水痘结了茧,茧又慢慢掉得七七八八。因为直卧床休息,整个人白嫩了不少。王灏对此十分得意,天到晚端着面镜子仔细检查有没有留疤。沈淳发现,王灏很爱惜他那张脸呢。早起仔细的清洁,拍爽肤水,再涂眼霜面霜,每晚临睡前还要敷上面膜。沈淳拉出王灏藏在床下的大箱护肤品来看,啧啧的正要取笑他。王灏先发制人的警告沈淳,你要敢说出去就死定了。沈淳道,谁怕谁。王灏便说,你试试。两个人你句我句的互不相让,都感到种知根知底的快乐。这时候新学期已经开始,王灏仍在休病假,王灏的朋友就天到晚的跑来租屋玩。沈淳担心彼此混得太熟以后在学校里碰见说不清,不